溫暖晴夠不著,就瞪他,然後眉目一彎,捂住自己的肚子,說:「我有了。」
溫清朗皺了皺眉,看了兀自偷樂的女人許久,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下午我帶你去打掉。」
溫暖晴不可置信的看向溫清朗,囁嚅著嘴唇,她看著他忽冷的表情,突然說不出一個字。
「當真了?」溫清朗忍不住笑。
溫暖晴:「……」大哥,你不知道你冷漠的時候很嚇人的嗎?你不知道孕婦不經嚇的嗎?
她哭了。
溫清朗慌了,快速的翻看了下手裡的東西,知道是什麼了,立刻揣回到她懷裡,可憐兮兮的說:「我還給你了,老婆,乖……別哭了。」
她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又想哭又想笑,伸手就捶他:「我都哭了,你還不忘記看它?還有,我明明是被你嚇哭的,溫清朗你怎麼比我還壞呢……」
「乖,乖。」溫清朗忍住得意的笑,一臉疼惜的把她按在胸口,說,「我錯了,嗯?」
「你太壞了。」溫暖晴用手砸著他的後背,這男人真是壞透了!
溫清朗把女人從懷裡拉出來,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暗啞的說:「老婆,我真不知道你那麼不經嚇……」
「你還說!你竟然要打掉我的孩子……」溫暖晴委屈的無法言喻。
「我嚇你的。」溫清朗嘴角一抽。
「你嚇到我了,高興嗎?」
溫清朗:「我錯了。」
溫暖晴扭頭,不理他,本來很開心的呢,結果被他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溫清朗扳回她的臉,溫暖晴抬頭看著他,見他深情的目光,哼了一聲,說:「你就是一個淘氣的孩子!」
一個大男人被說淘氣,是好還是。壞?
溫清朗捧著女人的臉,很委屈很委屈的低下了頭。
看到在外面一向高高在上的溫清朗,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副可憐樣子,溫暖晴哭笑不得。
「你給我抬起頭。」她板著臉說。「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溫清朗老實巴交的抬頭看著她。
溫暖晴忍住笑,嚴肅的說:「聽到我的懷孕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驚喜啊?」
溫清朗說:「要聽實話麼?」
「嗯!」溫暖晴想揍他,還敢說謊麼?!
溫清朗情深意切的看著女人,回答:「我的驚喜都化作嚇你的惡作劇了。」
溫暖晴:「……」
她揪著他的俊臉。怒道:「老實交代,今天早上去哪兒了?」
「書店。」
她皺眉,鬆開了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兩本書,翻了一下,看了下大概,她咬著唇,不可思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你這是……幹嘛?」
溫清朗淡然的說:「突然對做飯有了興趣。」
溫暖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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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之雅打來電話催回去的時候,溫暖晴剛洗完頭,正趴在溫清朗的腿上。被他拿著吹風機吹乾頭髮呢。
她舒服的閉上眼睛,說:「我懷孕了,都有兩周了。」
耳邊的聲音立刻咆哮起來,都蓋了吹風機的嗡嗡聲:「都有了孩子了你們還不回來領結婚證啊,你想做單親媽咪啊!」
溫清朗修長好看的手指,插/進她烏黑的長髮,溫柔的撥動著,聽到女人昏昏欲睡的嗯了一聲,低低的說:「我們在這兒待最後一晚,就回去了……」
掛掉電話。溫暖晴快要睡著,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精神,她張開雙臂,撒嬌:「要抱抱。」
頭髮吹的差不多了。溫清朗把吹風機放了下來,伸手把她抱在了懷裡,撩唇說:「多大人了,還要在人懷裡睡覺?」
「我就要在你懷裡睡覺,只在你懷裡睡覺……」慵懶的女聲愈發嬌柔。
溫清朗抱緊了她,看著她帶著嘴角的笑。沉睡過去的樣子,自己也笑了。
傻瓜。
溫暖晴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面前好大,好大的白色殿堂,好美,空中飄落著粉紅色的花瓣,她穿著聖潔的婚紗,拿著捧花站在人群的面前。
耳邊,是各種各樣的恭喜。
聽到輕音樂的那一刻,面前的人群從旁邊散去,她看到了中間呈現出一條路,路上鋪著紅地毯,有一道聲音在背後催促著她,抬腳往前走。
她聽從的往前走,眼前是越來越白,越來越白,像霧似得……
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光。
她顧不得想太多,提起婚紗就開始跑,朝那束光跑去,到了,她氣喘吁吁的停下,眼前神聖的燭光搖曳著,抬頭,教父站在台上朝她微笑。
「啊……」臉上挨了一巴掌,擱誰不醒?
溫暖晴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說:「你打我?」
「我看你笑的很瘋狂,就……」女人一副怨念的樣子,讓溫清朗說不下去了。
「我笑你也要管,睡著笑又怎麼了,誰規定睡著就不能笑了,嗚嗚嗚!!!」溫暖晴急哭了。
溫清朗:「……」
「我就快要看到你了!!!!!」溫暖晴抓狂。
溫清朗:「……」
「嗚哇……」溫暖晴是一肚子遺憾,想起來就難過,賓客出現了,教父都在對她笑了,接下來可不就是新郎了?但!是!她!卻!被!拍!醒!了!
溫清朗把這陣子越來越脆弱的女人,抱緊,薄唇親昵的貼在女人的耳邊,暗啞的說:「哭的我心疼死了,別哭了,乖……」
「你,你不知道……我……我看到教父了,你就要出現了,我……」溫暖晴抽著鼻子,說的很急。
發現。她已愛他入骨,溫暖晴陡然停了話,她委屈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討厭。他幹嘛……要讓她那麼愛他,那麼愛他……
「起來了,嗯?」溫清朗心疼的摸了摸女人通紅的眼皮。
天亮了嗎。
溫暖晴沒精打采的嗯了一聲,就說人不能做夢啊。睡覺,還是一夜無夢的好。
飛機白痕掠過。未來事難預測,目的地卻已到達。
市內機場門口。
莫凡帥看著走過來的溫清朗,上前一臉的曖昧:「你這可是和她提前度蜜月了啊。」
溫清朗,挑眉,掃了他一眼,收回。「羨慕吧?」
莫凡帥嗯哼了一聲:「羨慕,羨慕死了。」
他是真的,羨慕死了,他家的那位之雅同學,一直鬧著見家長。一點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才不公眾,誤會了他,徹底的誤會了他……
溫清朗看著自己的女人和之雅擁抱在一起,他轉頭,看到莫凡帥眼裡的陰鬱,撩唇問:「你還沒帶之雅去見你家人?」
聞言,莫凡帥嘆息:「我那不是怕我家人傷害她嘛,再像溫先生和伯母一樣,讓暖晴離開你那樣的讓之雅離開我,我可怎麼辦啊?!我的之雅可沒你的暖晴強悍。被那麼一說,外加,你也知道她因為那雙腿,本身就自卑。她一個撐不住,我就失去她了啊……」
溫清朗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拍了拍莫凡帥的肩膀,說:「逃避也不是辦法,該面對的遲早還是要面對……你看緊她點不就行了?」
莫凡帥苦笑,反問:「三少。女人一旦決定離開你,你看緊有什麼用?」
溫清朗幽邃的目光定格在溫暖晴的側臉,聞言,慢慢的說:「也對。」
女人一旦決定離開你,你是無能為力的。
那一邊。
譚之雅坐在輪椅上,抬頭看她:「這陣子還好嗎?」
「我很好,非常好。」溫暖晴笑著抱緊她,說,「之雅,我覺得我現在好幸福好幸福。」
之雅眼帶淚花:「幸福就好!」她太清楚溫暖晴這輩子經歷過的苦,她祝福她一直這樣單純的幸福下去。
「我要謝謝溫清朗的出現。」之雅說。
聞言,暖晴放開了她,眸色認真,一字一頓的說:「我也要謝謝莫凡帥的出現!」
「你謝他幹嘛……」之雅哼了一聲,「他可沒好好的對待你的閨蜜!!」
溫暖晴無奈:「你呀,人家對你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時我還怕你不好好對待人家呢!」
聞言,之雅扯了扯唇角,說了一句話:「那你真怕對了,我每天早上都狠狠的揪他耳朵一遍……」
溫暖晴:「那他也給你揪啊?」
「當然了!!」
「……」
溫暖晴咬了下唇一下,羨慕的說:「他好寵你啊。」
之雅說:「對男人,你就要放肆一點,挑戰他的底線,讓他來遷就你,千萬不要讓自己遷就他!要知道,女人能慣,但是男人不能慣,你越慣他,他越對你,狼心狗肺……」
聞言,暖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身,在溫清朗和莫凡帥說話的時候,奔向了溫清朗的懷抱。
她無視莫凡帥抽搐的嘴臉,抱著自己男人的脖子,說:「我們走吧。」
「溫暖晴,男人說話,女人一邊兒去,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懂事?!」莫凡帥開口吼道。
溫暖晴委屈的看著溫清朗,伸手指著莫凡帥,說:「他吼我……」
譚之雅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溫暖晴變了,變得愈發小女人了。
不,也許這一面,只給溫清朗看。
溫清朗冷冷的刺了莫凡帥一眼,摟著溫暖晴的腰,對他說:「你有本事,也把你女人寵成不懂事,沒本事就看我女人不懂事。」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把懂事的女人寵成不懂事,那也是種成就好嗎!無法把自己的女人寵成這樣,那是男人的不行!不行的男人,那就看別的男人的成就好了……
莫凡帥和譚之雅,愣了幾分鐘腦子才轉過來,前者咬牙:「重色輕友啊。」
溫暖晴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男人的臉頰,說:「你真好!」
溫清朗揉了揉女人的小頭,撩唇說:「應該的。」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秀起恩愛來,惹的另外兩個人。很是心塞……
十五分鐘後。
在民政局門口——一輛黑色轎車緩緩的停下,從裡面出來了四個人,俊男美女總是惹人注目的,他們無視了路人的目光。走向民政局。
溫清朗雙手揣著褲袋,看著走在前面的兩個女人,別過俊臉,對莫凡帥說:「你真的打算和我一樣,不經過家裡人的同意。直接和那位結婚?」
聞言,莫凡帥盯著坐在輪椅上的譚之雅說:「是的!!她需要一份安全感,我拼盡全力也得給她不是?!」
被愛情吃定了的人,幸福嗎?當然幸福!
但是,艱難,真的……每一步都好艱難,所以要不顧一切!
當幸福起來的時候,那些艱難又算什麼呢!
前面。
「真決定嫁他了?」溫暖晴問。
「你呢?」另一人反問。
溫暖晴淡淡的笑,倏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她眼帶淚花。含著一聲嘆息:「之雅,我愛慘他了啊!」
答案,不言而喻。
之雅說:「和三少在一起,你變可愛了。」
暖晴:「……」
之雅望了下頭頂上的天空,她慢慢的說:「我在七年前就愛慘他了,在愛情還沒找到你的時候,你閨蜜我就一頭陷進去了……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幸福,但我這一刻我要賭,我要嫁他,我要把我的一生交給他!!!」
三個「我要」。足以了。
溫暖晴牽住她的手,點頭:「我懂,我知道了,之雅。祝福你。」
「我也祝福你。」之雅微笑的看著她。
當女人心甘情願的讓你進入她的身體,其實,你已經得到了她的心;當女人和你走進民政局時,她已經不顧一切的給了你最後一樣她身上最珍貴的東西,那就是: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即她的一切。
這就代表:除了你,她已然是一無所有。
當女人說:要為你生孩子。要生一個像你一般的孩子,她真的愛慘了你,因為她拋棄了女人天生的矜持和羞赧!
四個人里,沒有一絲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工作人員把結婚證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溫暖晴埋在溫清朗的胸口,有點恍惚,對幸福感到恍惚。
她用手,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撫摸著結婚證上的結婚照,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照片上,紅色為背景,他和她緊挨著,誰都無法將他們分開,誰都無法……再將他們分開了!!
「你的好閨蜜和莫凡帥已經出去了,你在這兒還要看多久,嗯?」
耳邊一道低沉好聽的男音,響起,溫暖晴點點頭,紅著眼,被溫清朗擁著走出了民政局。
他們走向車邊,就聽到莫凡帥低低沉沉的聲音:「譚之雅,一旦結婚了,我是不會離婚的哈。」
緊接著是之雅淡淡的聲音:「你想旁敲側擊什麼?」
「我要告訴你的是:夫妻之間難免有個磕磕絆絆的,等它們到來的時候,你可以揍我,可以罵我,但是離婚,想都別想!!」
莫凡帥的話字字認真而深刻,似乎是提前打著預防針,溫清朗眸色暗了暗,普通的家庭尚不能接受一個四肢不全的女人做兒媳婦,何況,那是莫凡帥的家庭……
莫家,也是非富即貴,在醫學界上名氣很大。
「我知道了。」耳邊是之雅不耐的答應聲,暖晴心裡笑,她的好閨蜜啊,聽到莫凡帥那話,心裡還不知道甜成什麼樣了呢!
坐上車,從後視鏡里看著民政局漸漸的後退,再後退,直至,被熱鬧的車水馬龍替代……
溫暖晴想起:自己來了這兒兩次了,和她來的人,竟然一直都是同一個男人:溫清朗!!
如果結婚的緣分早就註定,為何兜兜轉轉的耗了七年,才讓他們再次相愛呢。
「累不累?」溫清朗問。
才下飛機就來了民政局,辦理了一切到現在也沒休息,他有點心疼自己的女人了。
溫暖晴捧起他的俊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而男人,竟也淡然的給她看……
她摸上他的耳朵。揉了兩下,突然問:「老公,你寵我的底線在哪兒?」
話閉,她用力的揪了他耳朵一下。
而溫清朗剛想回答她:沒底線。倏然一番疼痛,臉色一黑,危險的抓住耳邊的那隻手,眯眼說:「想死了?」
溫暖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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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
書房裡,溫清黎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匯報道:「爸,溫帝國一切都好。」
「嗯,我知道了。」溫山疲憊的應了一聲,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苦惱的問,「怎麼才能讓你弟弟回來呢,你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溫清黎皺了皺眉:「爸,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你為什麼就不能同意清朗一次呢?」
溫山嘆氣:「我同意過他!他和季憂晴的婚事不就是先斬後奏?最後不也是離了!!!」
聞言,溫清黎頓了一秒。他說:「那就再同意清朗一次,也是再相信清朗一次!爸,你知道的,清朗他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
溫山閉了閉眼,還沒說話,電話鈴聲就叮鈴鈴的響,他看了溫清黎一眼,溫清黎推開椅子,接電話之前按了免提。
通話很快傳來一道中氣的男聲:「溫先生,我是民政局的白淳。您還記得我嗎?」
「記得。」溫山揚唇說,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我是來祝福三少新婚快樂的!對了,他什麼時候辦酒席呢?三少剛才走的匆忙,我來不及和他說話。到時候啊,我一定準備一份大禮!!」
溫山和溫清黎對視了一眼,前者眸色一冷,試探的問;「清朗剛才去了民政局?」
「是啊!他和一位非常美麗的小姐來的,哦,叫做溫暖晴!現在是溫夫人了呵呵!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呢,各自叫做莫凡帥和譚之雅!」
「領了結婚證?」溫山握著電話的手一緊。
「是的!」
聽完,溫山臉色陰霾,直接就,摔了手機——
溫清黎聽著四分五裂的響聲,只覺得心裡一震,他抬頭看向溫山,只見溫山扶著額說:「你出去吧,讓我靜靜。」
「好。」他只好應了。
不過,帶上門之前,他看著渾身散發出戾氣的男人,說了最後一句:「爸,這下兒媳婦和孫子您都有了,您就成全他們吧!!!」
話閉,他關上了門,笑,清朗,我也就只能在爸爸面前為你做做思想工作了……但你小子,是真厲害啊!
瞬間有了弟媳和侄子的感覺,挺微妙的……
「清黎,和你爸爸談完啦?」對面走來了蔣諾兒,「我給你切了水果,下去吃吧。」
溫清黎點了點頭:「謝謝媽。」
「這孩子,和媽媽還客套……」
蔣諾兒推開門,走進了書房,她看到自己的丈夫面色沉冷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由得調侃:「這又是誰欠你錢了,擺著一張……」
「溫清朗和溫暖晴剛剛領了結婚證。」溫山淡淡的打斷了蔣諾兒的話。
而蔣諾兒……
她怔愣了一秒,深深呼出了一口氣,苦笑的說:「我這個兒子,我早該想到的啊,可我怎麼就沒提前和民政局說一下呢?」
溫山冷眼看她:「說?說什麼?你以為你權勢有多滔天,別人結婚還讓民政局趕出去?」
蔣諾兒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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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溫暖晴都在念叨。
進了家門,溫暖晴還在念叨:「人家莫凡帥每天都被譚之雅揪耳朵,他都不說什麼,你呢?我就揪了你一下而已,你就吼我……」
而每一次,溫清朗都不理她。
這一次,不是進了家門了麼?溫清朗長臂一伸,把她按在懷裡就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兇猛的吻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