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空氣特別的好,曾慧茹她靜躺在輪椅上,望著晨間的那微陽的刺眼,享受著初秋微涼的寧靜,田軍宇就坐在她的身邊,安安靜靜地陪著她,望著她,時不時地和曾慧茹同步的浮現著微笑,傻傻的他無不透露著痴迷。
林彬遠遠地看著曾慧茹蒼白的臉,他忍不住地緩緩靠近她,這麼幾年,他很想她,他以為曾慧茹是生龍活虎的那麼立著,可是,卻沒有想到,她是這麼蒼白無力。
「慧茹!」
林彬的出現,曾慧茹並沒有多大的意外,她繼續地看著陽光,微微地一笑,淡淡地說:「來啦?」
北城是林彬的目標,那麼有野心的他會來,曾慧茹並不奇怪,他會在這裡呆四年,那四年曾經她和他相伴著,然後事,就不知道了,當然,那是指前世,前世早已經由著那句——「沒有,連探望的人都沒有」帶走了,而過去,林彬這個名字在曾慧茹的今生是可有可無的了。
林彬對這淡淡的是心痛的,他們曾經那麼要好,不是嗎?如果沒有祝向慧的賭債,沒有李炎出現,他們會好好的,會濃濃的,這是林彬想的,他恨透了那兩個人,他看看田軍宇,眼神並不友善,語氣當然也不友善。
「你是哪位?」
林彬的問話倒讓田軍宇硬是沒找到方向,這不是該他問的嗎?田軍宇看看曾慧茹,從曾慧茹那並無異樣的表情,他大概知道眼前這個人,倒是無關緊要的罷了,所以田軍宇選擇繼續坐著,看在曾慧茹認識的份上,繼續地上浮著友善的微笑。
曾慧茹沒有反應,田軍宇依然沒有反應,好像這三個角就唯多了他而已,林彬微怒,言語間帶著些挑畔地對靜坐的曾慧茹說:「換得可真夠快的,訂親的大叔走了,又來了個小鮮血?」
訂親的大叔,應該是指李炎吧!那個年長慧茹八、九歲的男人,田軍宇心裡不舒服的就是這裡,可是他依舊錶面地平和著,觀察著曾慧茹的表情。
「啊!」想起林彬那現實的嘴臉,曾慧茹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對他客套,平靜地說,「有本事的男人把女人當衣服,有本事的女人就不能把男人當衣服嗎?」
「你……」林彬啞口無言的立在那裡,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是他認識的曾慧茹,他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曾慧茹的回答是有殺傷力的,可是這不都是由眼前這個呆納的男人引起的嗎?田軍宇也很吃驚,看看林彬,又看看曾慧茹,兩人反差的表情,讓他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過節,是什麼呢?像曾慧茹如此優秀的女孩,有男人追是不奇怪的,可是,能讓她反唇相譏的真沒幾個。
「你現在這樣,也是這些男人所賜的吧!」林彬冷笑道。
曾慧茹唇角一抹譏諷清清楚楚的,她聲音很低沉,說:「有消耗,證明陰陽才平衡了,不像沒有消耗,只用心去,那不平衡一眼看穿,那就不好玩了!」
曾慧茹說的話沒幾個人能聽懂,學過幾天中醫基礎的田軍宇霎那間臉頰飛燙,這曾慧茹的大膽他是見識過無數次的,可這般的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他都有些吃不消。
「你、你,」林彬急得沒語了,曾慧茹怎麼了?她以前從來沒有這些話語的,他沒弄明白她的話的意思,只是看了看田軍宇一個大男人的羞澀,他大概地猜想就是男女那回事,「你怎麼變得這般不知廉恥?不過十七歲,怎麼在這光天化日地說些男女的事?」
「廉恥?」曾慧茹淡淡地笑笑,轉著輪椅正對著林彬,「是什麼東西?知了會怎麼樣呢?為當人上人,為了少奮鬥兩年,放棄自己,那叫廉恥?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人格,那叫廉恥?為了保全自己,棄朋友不顧,那叫廉恥?等等,等等,林彬,不要說得那麼高尚,我沒見過你的高尚!」
曾慧茹說的就是前世的債和今世的怨,林彬這一世有的還沒有發生的,他聽不過,但有的是聽得懂的。
「慧茹,祝向慧的事,我……」
「東拉西扯,會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上的!」曾慧茹藐視著林彬,打斷了他的話。
「我……」林彬想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想向曾慧茹倒歉,想……可是他說不出口,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不過是過去了,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曾慧茹深吸了口氣,淡淡地平息了自己的不悅,只是微微地一笑,說:「老同學,歡迎你到北城,祝賀你如願以償,當然這祝賀是長長久久的。「
近在咫尺,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距離不是一般的遠,林彬望著曾慧茹,心如刀割一般地咬緊了牙關,他們之間怎麼了?遠不是只有祝向慧那件事那麼簡單,還有更多他不明白的,是的,他如願的來了北城,如願地上了自己最想的學院,如願地見到了他期許以久的可人兒,可是他們之間變得微妙了,像仇人,又像……他說不清楚,只是看著曾慧茹帶著她的微笑,糊塗地立在原地。
「軍宇,走吧!前面去看看。「曾慧茹淡淡地轉過身,沒有任何一點留戀。
「他……「田軍宇突然不知道怎麼拖放,只是看看曾慧茹面無表情地費力的滑著輪椅,他顧不得太多地趕緊地上前幫忙。
「同學,老鄉,不是都說過了嗎?沒什麼了,不是同路人!「曾慧茹淡淡地笑著鬆開了輪子上的手,由著田軍宇推著她往前走,她好累,就是這麼地推動幾下,都覺得喘不過氣來,看來這身子要想像之前那樣,還真的需要更長的時間調理啊!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眉心不禁皺起,她悄悄地安慰自己,或許會好的,可是心裡依舊地忐忑不安著。
林彬突然回過神來,大步地上前攔住了曾慧茹,急切地望著她那平靜蒼白的臉,他極力地解釋道:「慧茹,我們到底怎麼了?我們到底怎麼了?我知道祝向慧的事是我的懦弱,可我知道錯了,真的,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拿話來激你了,我們和好行嗎?我們和好吧!「
「我們這樣很好了!「難道曾慧茹是傻子嗎?上輩子都被折騰死了,這輩子還要重新走一次嗎?她和林彬是有感情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曾經也為這就是一切,可是,最後還抵不過富貴的誘惑,在上一世最後那一刻,她清楚地聽到」沒有,連探望的人都沒有一個,怪可憐的「,那一刻,她連最後林彬的記憶都抹去了。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誤會是嗎?「林彬顯得格外的虛弱,怯怯地蹲下了。
「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誤會!「曾慧茹心裡最後想說的一句其實是」我們不過是路人「,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只是看著林彬,淡淡地笑笑,過去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重新來過了,這一世,她有很多的人在關心了,不再會帶著」連探望的人都沒一個「那麼悽慘,「林彬,好好過新生活吧!再見!」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