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像樽大佛似的坐在那裡的胖子也不知道顧惜在搞什麼名堂,冷笑道:「嚇跑了吧?哼,躲起來也沒用,等著關門吧!」
郝大山等人焦急地往樓上看。
「小惜上樓做啥啊?」
「再不下來這傢伙更猖狂了。」
「下來了!」突然有人喊道。
大家不約而同朝樓梯看去。
只見顧惜神色如常的下樓,手裡好像拿著什麼東西。
大胖子抬著頭看她,神色囂張,絲毫不將顧惜放在眼裡。
顧惜走下樓梯,微微一笑:「我覺得我們不用去工商部門了,直接去派出所吧,正好我有份東西想讓警察看看。」
「什麼東西?」
大胖子聞言一愣。
「監控錄像帶。」
胖子聞言臉色一變,兇狠道:「你別想蒙我!」
顧惜奇怪道:「蒙你?我為什麼要蒙你。帶子我都拿下來了,我想你不用看也知道裡面會有什麼內容。」
「你……你別嚇唬人!老子不怕你!」胖子瞪大雙眼,挺了挺胸,嘴上說著不怕,眼神卻有些躲閃。
「什麼錄像帶啊?看這個胖子的神情,似乎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呵呵,我早看出來了,他是故意來搗亂的。咱們在望仙樓吃那麼多次,什麼時候在飯菜里吃到蟑螂,就算他真的遇見了,望仙樓也給他賠禮道歉,還保證這一頓飯望仙樓請,一般人都會順勢而為,平息怒意,哪像他,嚷嚷著要告倒望仙樓,一看就是來找碴的。」
「說不得那隻蟑螂是他自己放進去的,想來誣陷望仙樓。」
「怎麼那麼缺德呢?」
「這有什麼呀,同行競爭,齷齪事多了,像這種誣陷的戲碼已經算普通的,很多人可是直接找道上的人來砸店,那個損失喲,才叫人心痛。」
群眾的想像力是豐富的,七嘴八舌的議論,令胖子臉色變了又變。
「死丫頭,拿來!」他忽然朝顧惜發難,企圖從顧惜手裡搶走錄像帶。
顧惜早有防備,一見他撲過來,立刻側身避開,同時腳背勾起。
胖子沒有撲到她身上,身體順著慣性往前,腳被她勾起的腳背絆倒,砰的一聲巨響,結結實實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嘶!」
周圍的人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這樣摔下去得多疼啊。
顧惜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問道:「誰派你來搗亂的?」
胖子疼得直流眼淚,嘴硬的不肯說。
「阿勝,李哥,把他押到派出所。」
「是!」阿勝和李哥一前一後從人群里走出來,朝著胖子走去。
大胖子心慌了,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身體各處的疼痛,快速扒開人群往外逃。
人們有意識地擋住他的路,阿勝和李哥三兩下抓住他的胳膊,反擰過來。
大胖子登時跑不了了,粗著脖子怒道:「放開我!要不然你們會後悔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天王老子也沒用,阿勝、李哥,把他捆了送去派出所!」
「哼,去派出所我也不怕,小丫頭,你太嫩了,以為派出所能困得住我?」胖子大聲道,油膩膩的臉露出嘲諷的笑。
顧惜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些信息,不怕進局子?有後台有關係?
會來對付他們的,除了御膳齋,不作二想。
她不想再和他們斗,他們倒是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再對他們客氣!
「把他捆上!送局子!」
「是!」
一個服務員找來一條繩子,將大胖子捆成了粽子,然後擰著人離開望仙樓。
顧惜對周圍的看客道:「不好意思各位,耽誤你們吃飯,這頓飯每人都能免費得到一碗望仙樓獨特的酸辣湯,算是對大家一個小小的補償。」
「顧小姐不用客氣,吃飯還能看場熱鬧當消遣,賺了!」
「顧小廚,咐時候能親自下廚啊,我對你做的菜可是念念不忘,越念越想吃啊。」
「望仙樓的品質我們都清楚,今天的事明顯就能看出有人在搗亂,顧小姐放心,我們不會被誤導的。」
「酸辣湯,聽著很不錯啊,我正好想點。」
「還是顧小姐大方,望仙樓的酸辣湯真是一絕!」
說什麼的都有,總之,剛才的鬧劇並沒有影響到食客們的情緒。
而顧惜的饋贈令他們都感到很高興。
白得的東西誰不喜歡?
顧惜笑了笑,讓郝師傅趕緊去煮一鍋酸辣湯。
過了一會兒,顧翔從外面回來,後面跟著小馬幾個。
之前小馬不在,要不然哪能讓那個胖子那麼囂張。
他一回來聽說了之前的鬧劇,擼起袖子說要去找胖子算賬,被顧惜攔下來。
「別鬧,去局子裡打架,你也想被關幾天嗎?」
馬思正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我這不就是說說嘛。」
顧惜拍了他一下:「別胡鬧,去忙吧,我去找我爸。」
顧翔正聽郝師傅匯報,得知有人上門鬧事,他輕嘆一聲:「只要沒事就好。」
顧惜眸光微閃。
的確是沒事,但卻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們越是隱忍,敵人就越是得寸進尺。
想要徹底解決問題,要麼是用強大的威懾震住對方,要麼就是將對方直接「滅了」。
望仙樓沒有強大的背景,自然無法震懾對方,所以選擇第二種更為直接粗暴簡單。
顧惜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程唯曦:「程少,麻煩你件事兒……」
跟程唯曦聊完電話,顧惜離開望仙樓,往御膳齋的方向行去。
剛走到御膳齋對面的街角,便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背著個包頹然地從御膳齋里走出來。
對方抬頭,與顧惜四目相對。
兩人都是一愣。
「柳仁山!」
顧惜詫異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好像蒼白了許多的中年男人,很難把他和自己想像中的那個「柳大師」融合在一起。
柳仁山沖她揚起嘴角,冷笑:「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應該很高興吧?」
顧惜抿了抿唇,她聽說柳仁山在御膳齋不如意,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柳仁山會混得那麼慘,竟然要捲鋪蓋走人。
看他這樣,也不像是自己離開的,倒像是被人趕出來的。
柳仁山見她不說話,也沒再說什麼,低下頭看腳下的路,準備默默離去。
「你要去哪裡?」顧惜問,她神色複雜地望著他。
這是她的仇人,至少她從前世就是這麼認為的。
對方恩將仇報,落井下石,踩著望仙樓上位。
前世是多麼風光,不僅成了全國有名的大廚師,而且入股的御膳齋開了無數分店。
名利雙收,意氣風發!
前世他過得多好,對比顧惜,就有多恨他。
重生一回,她發誓要報仇。
但她沒料到自己還沒真正出手,對方就已落魄至此。
風水輪流轉嗎?
顧惜心道。
柳仁山嗤笑一聲,對顧惜的態度並不友好:「你管我去哪裡?想要收留我嗎?呵呵,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不用在這裡假惺惺!」
顧惜語氣冷淡:「你想太多了,不過是狗咬狗,我為什麼要同情?」
雖然柳仁山的落魄比她想像中的來的要快,但她可沒有變聖母,心軟同情他的意思。
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要怪只能怪他技不如人,識人不清。
柳仁山聞言表情僵住,眼裡浮現憤怒之色:「你就繼續落井下石吧,別得意的太早,風水輪流轉,早晚有一天你也笑不出來。」
說完,他背著軍綠色的背包穿過馬路,漸行漸遠,沒有回頭的意思。
顧惜望著他消失在牆角的背影,收回目光,抬頭,看向對面的御膳齋。
自從上次江城烹飪大賽結束以後,御膳齋的生意一落千丈,開始停業修整。
前兩天重新開業,生意似乎不錯。
做生意就好好做,錢是賺不完的,但有的人偏偏就要投機取巧,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顧惜面無表情地望著御膳齋的大門。
看了一會兒,她轉身離開。
怎樣才能讓御膳齋關門?
顧惜暫時沒有想出來,不過打擊一下他們的辦法,卻是有的。
她回望仙樓拿了一把菜刀便往外走。
路上遇到的人見狀,都小心翼翼地往旁邊避了避。
「老大,你這是要去砍人嗎?」馬思正看到,直白地問。
顧惜嘴角輕抽,斜睨他一眼。
「好吧,我錯了,老大是文明人,不會幹那麼暴力血腥的事。」馬思正自覺地道,跟上她好奇地問,「那你拿著菜刀要幹什麼?」
「切磋。」
切磋?
馬思正一頭霧水:「又有人上門踢館了嗎?」
「上門踢館沒有,我去踢別人的館倒是有。」
顧惜邊說邊往後門走。
走正門可能會太嚇人,為了不引起恐慌,她還是選擇後門比較好。
「踢館?老大準備去踢哪家館?」馬思正立刻來了精神,興奮地問。
「你說是哪家?」
顧惜頭也不回地問。
馬思正稍一尋思,明白過來:「御膳齋!老大是要去御膳齋踢館對不對?」
沒等顧惜回答,馬思正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解地問:「可是御膳齋不是咱酒樓的手下敗將嗎?還需要踢他們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