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看完信,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是瘋了嗎?他到底知不知道厲昭的狼子野心啊!
宋汐覺得很有必要找風宸談一談,雖然還沒做通融融的思想工作,事態緊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將政務安排好之後,宋汐便留書出走了。
為免厲昭阻攔,這事兒她連厲昭也沒透過口風。
以至於融融發現她不見,哭的眼睛都腫了,厲昭卻連個託詞都沒有。
還當宋汐狠心,真撂下孩子不管了,在心裡把她咒罵個了遍。
宋汐走的當天,他就修書一封,快馬加鞭地送去風陵,信中,自是將融融心疼個遍,痛斥宋汐的狠心。
……
風陵,京都。
風宸坐在御花園的涼亭里品茶,視線卻牢牢鎖住不遠處的小孩兒,眼中滿是慈愛的光芒。
堯兒是個非常活躍的孩子,此刻,他正在侍衛的照看下攀爬假山。
他欽點的侍衛,有著絕佳的身手,萬不會讓堯兒摔到。
風宸覺得,只要做好安全措施,男孩子活潑好動,沒什麼大問題。
主要是,堯兒實在是太調皮也太固執了,你若是制止他,他當面不會怎麼樣,回頭照樣我行我素,還不如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看顧。
從前,閒暇時他只會發呆,想起宋汐,不是無奈,便是心酸。這時,他會想辦法充實自己,於是,就有了處理不完的政務。
但這種日子,確實沒有滋味,久而久之,越發麻木。
自從這個孩子來到他身邊,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生活,不再沉悶了。
每日裡,他不再埋首於奏摺之中,而是沉浸在與堯兒相處的點點滴滴,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他玩樂也好。
饒是如此,當熟悉的聲音響起,他還以為是幻聽。
他真是太久沒見到她了,雖然每月都會收到她的來信,但見不到她的模樣,聽不到她的聲音,只望住熟悉的字跡,反而有種如墮夢中的恍惚。
直到宋汐出現到他的面前,他猛地眨了眨眼,確定不是幻覺,方從坐上站起,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宋汐一邊走向他,一邊沒好氣道:「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來麼!」
一年不見,她的宸宸美麗依舊,只是身穿龍袍的他,更添帝王的威嚴之氣,說話的聲音,比從前更加低沉從容,一聽,就是慣發號施令的。
風宸一愣,隨即苦笑道:「早知你會來,我早該用此法。」
若用江山能換她相守,拱手山河又如何。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宋汐不滿地斜了他一眼,走近時,仍忍不住擁住了他,語氣溢滿思念,「宸宸,我很想你。」
風宸亦摟住她,低下頭,輕輕吻她的頭髮,嗓音低柔得幾近沙啞,「我也是。」
一年不見,她比從前更加漂亮了一些,少了幾分尖銳,多了幾分溫和,到底是個做母親的人了。
「娘親,你來啦!」堯兒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興沖沖地盯著她瞧,大眼睛裡閃過歡喜。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熟悉的人,他自然高興。
宋汐從風宸懷裡退出來,彎下腰抱起堯兒,捏捏他的臉頰,笑道:「你呀,終於知道叫娘親啦!」
堯兒在她懷裡拱了一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往她來時的方向瞟,「誒,融融呢?」
「融融在昭然呢!」
「哦!」堯兒的小臉上閃過明顯的失望。
宋汐覺得他噘嘴的模樣分外可愛,忍不住說道:「你想融融啦,下次,娘親帶你一起去昭然找融融玩好嗎?」
兄弟倆感情那麼好,宋汐樂見其成。
「好!」堯兒咧嘴一笑,用力地點點頭。
這時,風宸從她懷中接過堯兒,放到地上,一撫他的腦袋道:「爹和娘有事情要商量,自己去玩好嗎?」
「好吧!」堯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點了一下頭,眼珠卻滴溜溜直轉,「我要侍衛帶我飛飛。」
風宸知道這小子機靈,在趁機提條件呢,失笑道:「注意安全。」
「好噠!」得了聖旨,堯兒興奮地跑開了。
沒有風宸的命令,侍衛可不敢帶他飛檐走壁。
宋汐看著他蹦蹦跳跳的小身影,搖頭道:「堯兒這孩子,皮的呀,也不知道隨了誰。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很乖的。」
風宸笑得別有深意。
他小時候,在蘇澈的慫恿下,也幹過不少「壞事」,不過礙於她的嚴厲,沒有讓她知道罷了。只是,自己起碼會顧忌身份,堯兒卻自小被寵得無法無天。
兩人進的內室,隔著一張坑桌,坐在軟榻上。
「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一談正事,宋汐的表情便嚴肅起來。
風宸卻從容不迫,「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宋汐氣的眉毛一抖,激烈地問,「你瘋了嗎?」
風宸微微垂下眼帘,表情也從溫和變得嚴峻,「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家團聚,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至於這個江山,落入風曜風隼之流,我不願。但若是給融融,我沒意見。儘管他與我沒有血緣關係,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將江山傳給自己的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將融融視如己出,宋汐很感動,心裡卻還是不得勁,不由得蹙眉道:「你有想過堯兒嗎?」
風宸驀然抬眼,直視她道:「正因為我為他著想,才做出這個打算。」
望著他堅定地眼眸,她忽然明白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堯兒一個完整的家。
只是,她始終覺得不妥。
像是看穿了她的憂慮,風宸忽然放鬆了語氣,半開玩笑似的說道:「堯兒這皮猴兒般的個性,未必適合做這江山之主,帝王之路寂寞沉悶,他未必能夠忍受這種孤獨。算是我作為父親的私心吧,不願他去受這份苦。」
宋汐知道,這話里安慰成分居多,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也想一家團聚,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風宸忽然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放在胸口,深情道:「這一年來,我收編了風隼的軍隊,他被我囚於膠州王府,已構不成威脅。朝堂上,我也擁有絕對的控制權,你若要登位,不是難事。只要你一點頭,我們一家人就能夠在一起了。你若嫌政務繁瑣,我可以幫忙,不擔當要職,厲昭必然也不會說些什麼。」
他這是要沒名沒分地跟著她嗎?這讓她怎麼受得起。
「夠了,宸宸!」宋汐覺得有些難受,悶悶地開口,「你這樣委曲求全,我它很難受。」
風宸打斷她,用一種冷靜又堅定的聲音道:「不是委曲求全,是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甘願的,不覺得委屈。你若真想補償我,你就答應我。這一年來,別看我掌控著風陵江山,一個人,卻過的很是淒清。被迫離開一個人,就像是胸口被插了一刀,初始驚駭,眼巴巴地看著鮮血直流卻無可奈何,直到緩過神來,頓覺心痛如絞。嵐嵐,你明白我的感受嗎?」說著,他垂下了好看的長睫,暗色的眼眸里仿佛有淚光在隱隱地閃動,那是他不為所知的脆弱悽惶。
宋汐抿著唇,沒有說話,一時間,空氣中只聽到她悶悶的呼吸聲。
此時此刻,她心裡有點悵然,又似乎被填的滿滿的,她覺得對不起堯兒,又感念於他的痴情。
她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像是要透過他的面容,看穿他的心。
可他的心,也是真的。
她為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拋下,他卻像傻子一樣地一直在原地痴痴地等。
她不是絕情的人,何況,她也愛著他。
怎麼捨得在他說出這番話後,無動於衷,踐踏他的真情。
良久,她從喉嚨溢出一聲嘆息,像是認命了一般。
相愛許久,知之若深,他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決定,忍不住歡喜地抱住了她。
他是真的高興,還有一種如釋重負。
一滴眼淚,卻從他的眼角悄然滑下。
父皇,你曾說將自己的最寶貴的東西傳授給我,只願我此生快活無憂。
但兒臣此生的幸福,唯有宋汐而已。
您在九泉之下,可會體諒兒臣……
拱手河山呵……
久別重逢,自然要親熱一番。
不知是誰先主動,兩人吻在了一起。
懷著久別的熱情,他們互相摸索,她褪去層層衣裳,胸前的風景開放如春。
許久沒有觸摸她的身體,他竟有些無措,忙亂驚喜,一張俊顏如染胭脂,久久不退,換來她調侃一笑。他臉上紅暈稍減,帶著氣惱報復性地將她壓下。
好一對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
正濃時,忽聽門外一聲「吱呀」聲,像是門扉承受不住壓力,被強行擠開了一條縫。
下一刻,朱漆大門「哐當」一聲自里而開,那貓在門口的,鬼鬼祟祟的小身影便「噗通」一聲掉在地上,發出「哎喲」的痛呼聲。
「堯兒?」
堯兒一邊揉著小屁股,一邊抬眼偷窺父親的臉色。
但見風宸隨意披了一件中衣,黑髮如瀑傾瀉,雪白胸膛大片展露,上面吻痕斑駁,艷如紅梅,一雙大長腿從衣袍下緣伸出來,筆挺挺地立在他面前。
他人矮身子小,從他的角度,仿佛還看見了某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但他也確實年幼,不明白性感為何物,只覺得眼前白花花地晃眼,直晃得他眼暈。
這與風宸平常莊重嚴謹的形象,大相徑庭,看著著實新鮮。
他也知道,這是因為風宸匆匆出來「抓賊」,未能及時整理衣冠。
就在剛才,他分明感覺到一股陰煞煞的氣息撲面而來,卻在看清他的剎那,化為虛無。
「咳!」頭頂傳來一聲輕嗽,打斷了他魂游天外。
堯兒抬頭,見風宸黑著一張臉,遠不如尋常親切慈愛,不由得訕訕一笑,「爹!」
風宸一手扶著門,另一手微微伸出,像是想扶起他,但不知想到什麼,硬生生地收回了手,臉色也分外不好看,「你來這裡做什麼?」
堯兒天真地眨眨眼睛,裝的跟沒事兒人似地,「我來找爹和娘親玩兒呀!」說話間,他故意板起臉,「你們在屋裡玩遊戲,也不帶上我,真小氣。」
聞言,風宸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臉也紅了起來,先是從腮幫子,慢慢地漫上耳朵去,在堯兒的注視下,整張臉都紅了,眼睛也不敢看他了,像是偷東西被人抓住一樣,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心虛的感覺來。
堯兒看著,跟變戲法似的,莫名覺得這樣的爹爹很好看,比街上那些搔首弄姿的大姑娘還要好看百倍呢!
他心中覺得好玩,很想再看爹爹變臉,面上卻越發地天真無邪,眨巴著眼睛道:「看爹爹的樣子,是輸了吧,瞧您身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娘也真是的,贏了也不要下這麼重的手呀!下次您要是輸了,把我也叫上,咱們兩個打一個,一定能反敗為勝的。」
「咳咳!」風宸這次是真的被嗆住了,好不容易緩過來,漲紅著臉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麼,一邊兒玩去,再沒大沒小地亂闖,小心爹打你屁股。」
堯兒也看出再鬧下去,這位可真的要生氣了,瞧他臉上都紅的掛不住了。
以前他只知道,如香兒那般漂亮柔弱的女孩子才會害羞,原來漂亮英武的爹爹,也會害羞呀!
不過,爹爹害羞的樣子可比香兒,好看多了!
真不知道,融融害羞起來,是個什麼樣子。
他那麼漂亮,一定非常好看吧!
堯兒嘿嘿一笑,一撅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晃腦道:「爹爹死要面子,打不過還不讓幫,活該被打。」說完,在風宸再次黑臉之前,撒丫子跑了個沒影兒。
風宸被氣的不輕,礙於對方是個小孩子,童言無忌,只得低低斥道:「人小鬼大!」
忽聞裡頭傳來一聲輕笑,轉身就見宋汐斜躺在床上,手撐著下巴,撩人地對他笑,「美人兒,這次換你來打我,我們再戰三百回合?」
「你啊你——」見了她這模樣,他心裡真是一點氣也沒有了。
過後,兩人穿好衣裳,宋汐慵懶地坐在銅鏡前,風宸握著一把象牙梳給她細細梳著頭髮。
待梳順了,便靈巧地挽了個高髻,從梳妝盒裡撿兩隻鑲血玉金簪為她簪上,配上暗紅繡金華衣,顯得雍容高貴極了。
宋汐嘖嘖稱奇,撫了一下髮簪,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這一手?」
風宸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道:「閒來無事,瞎琢磨的,你喜歡就好。」他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很快,便凝眉說道:「有個人,你需得見一見。」
……
安雲是和蘇澈一塊兒來的,她著一身降紫色女裝,款式花樣都是今年時新的,卻不似安雲平時的風格,看來是有人特意為她挑的。目光蠻不錯,這身穿在她身上,頗為搶眼,少了幾分粗獷,倒顯出幾分柔婉端莊,和一身藍衣的蘇澈站在一起,琴瑟祥和,很是般配。
一見宋汐,安雲便紅了眼睛,搶身上來,一把握住宋汐的手,激動道:「宋汐,我可算見到你了,你快去救救安笙吧!」
此次,她離家出走,不僅是為了蘇澈,更是為了安笙,向宋汐求助來的。
宋汐見她泫然欲泣,不由得心中一緊,「安笙他怎麼了?」
安雲哽咽道:「安笙瘋了,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宋汐大驚,反握住她的手,嚴肅道:「他怎麼會瘋,你說清楚。」
武安是他的家,有他最近親的家人,她以為,那是最適合他養病的地方。
遠離戰爭的紛擾,生活在優渥的環境,在親人的關懷之下,理應慢慢走出陰影,怎麼會瘋呢?
安雲一邊抹眼淚,一邊啞聲說道:「你走後,安笙就不大好了,一開始,只是嚷著要見你,見不到你,他就會特別暴躁,摔東西都是輕的,有一次,竟還當著母后的面把她貼身大宮女的頭給砸破了。
當時血流如注,我都嚇壞了。
母后又急又氣,可她說什麼,安笙都不聽,只是一個勁兒要見你。
母后又怎麼會讓他見你呢,她覺得安笙這樣都是你害的,她都恨死你了。
可是安笙很執著,幾次和侍衛衝突,想要衝出宮去。
在母后看來,他真病的不輕,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裡上的。
對於他的病情,母后本瞞著朝廷上下,甚至仍讓那傀儡上朝,自己垂簾聽政。如今見安笙變本加厲,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只得將他秘密軟禁在暗室里,用鏈子鎖起來。希望他冷靜下來,配合治病。
自從安笙被軟禁之後,融闐和蓮音就被母后調離他身邊了。
母后每日都會派太醫去給他看診,又是扎針,又是灌藥的。
自此,安笙更加暴躁了,甚至有好幾個太醫被他打成重傷,後來,母后會提前在水裡下"i yao",強行給他灌下去,以期他配合。
這樣,過了好幾個月,安笙的病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整日精神恍惚,胡言亂語,慢慢地,連人也認不得了,只是時不時還會喊你的名字。
太醫診斷他是失心瘋,恐怕難治,母后暗自垂淚,卻不甘心安笙就此廢了。
她堅信一定能治好他的瘋病,不肯半途而廢,咬牙給太醫們下了死令,太醫們畏死,從而變本加厲地」折磨「他。
我親眼見他被一碗接一碗地灌下黑乎乎的藥汁,胸膛後背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人也消瘦得不成樣子,最可怕的是,他已經十天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我覺得很心痛,勸母后別這樣做了,讓她把你找來。安笙得的是心病,只有你才能治好安笙。這些太醫,治不了心病,只會將安笙害死的。
可母后很生氣,認為我在為你開脫,不肯讓我探視安笙了,她怕我給你通風報信,還限制我行動,不准我出宮門一步。
我心裡急啊,怕安笙就此折在這裡,於是,我做了件大膽的事情。
我聯合了融闐和蓮音,讓他們將安笙暗中帶離。他們對安笙忠心耿耿,只是礙於母后權威,不敢以下犯上。他們也曾以為,母后能治好他的。一旦得知安笙的處境,他們一定會不顧不切地帶他逃離這個牢籠。
可是,我終究太天真了,自從安笙倒下,母后就掌控了整個皇宮。
我們的行動被母后識破了,融闐和蓮音也當真驍勇,他們率領著一隊暗衛,擁護著安笙,勢要殺出一條血路,幾乎要衝出了宣武門。
可就在宣武門,他們紛紛倒下了。
那是一場血腥的廝殺,母后下令放箭,宣武門的地面都被染紅了。
蓮音為護安笙,被一隻利箭穿心,融闐也身受重傷。
這個時候,一向安靜的安笙忽然發了狂,母后怕傷了他,不敢再放箭。
安笙殺了幾十個侍衛,禁衛軍才擒住了他,將他打暈帶走。
隨後,蓮音重傷不治身亡,融闐被打入水牢。
我被母后的人制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心裡,真是恨死了自己。
自此,我有一月未見安笙,母后將我看管得更嚴實了。
直到一次,母后聽完侍人稟告,大驚失色,當場摔了杯子。我從未見她那樣失態,走路的時候,整個腿都是軟的,全靠下人攙扶。
後來,我才知道,安笙他割腕自盡了。
幸而,發現得早,搶救過來了。
我心裡很後怕,卻不敢勸說母后。
可能母后也有察覺到自己的做法有欠妥當,她終於解開了安笙的鐐銬,將他從密室帶出來了,也不再阻止我見安笙。卻不讓他在人前露面,只是秘密養在深宮裡,平素命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守著,閒暇的時候,她也會陪他曬曬太陽,說說話。
只是,安笙不再開口了,對著誰都一樣,木木地,就像是失去知覺一樣。
有一次,我獨自去見安笙,恍惚間,聽他叫我的名字,我的眼淚當場下來了。
我想,我是他的姐姐,可從小到大,都是他在保護我。
如今他有難,我該為他做點什麼了。
我知道,憑我一人之力,是救不了他的,只有來找你。
如果再失敗,以母后的脾氣,只怕我這輩子都無法再出宮門了。自從安笙得了病,母后整個人都變了。
但我不能害怕,我要是退縮,安笙這輩子都沒希望了。我走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衰弱了,這是鬱結於心作用於身的結果,我悄悄問過太醫,道是再這樣下去,沒多久可活了。
於是,我很快策劃了逃跑。
這一次,居然異乎尋常地順利,可是當我好不容易來到風陵,才得知你不在此處。更讓人傷心的是,蘇澈說那個在昭然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新皇后,就是你。
我以為,你忘了安笙,不管他的死活了。」
她邊說邊哭,說到最後,整個兒都成了淚人兒。
曾幾何時,在宋汐面前要強的安雲,卻將她視作了依靠,在她面前哭的像個受了欺負求助無門的孩子。
她的眼淚,刺痛了宋汐的眼睛,更確切的說,是安笙的遭遇刺痛了她的心。
她終於體會到風宸的那種心情,心口像是被人剖了一刀,開頭只是驚濤駭浪,鮮血直流還不知道痛,等神魂歸位,那才痛入心脾。
安安,我的安安,你都遭遇了什麼……
還有蓮音,那個活潑聰穎的少年,雖然毒舌,卻沒有壞心,幾番對她無禮,她從沒往心裡去,只因他對安笙忠心耿耿。
這麼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去了。
好半響,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已然是沙啞了,「好啦,不要哭了,我這不是來了麼。」
她伸出手,溫柔地替安雲揩拭眼淚,眼前仿佛浮現出安笙絕望的淚眼。
胸口忽然窒悶難當,仿佛要喘不過氣來。
這話是對安雲說的,又仿佛是對安笙說的。
一旁的風宸和蘇澈早就驚呆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安雲說這樣的話。 百度@半浮生 —重生之梟後風流
此前,安雲找上門來,只一個勁兒地嚷著要找宋汐,急的跟什麼似的,卻不肯說是什麼事兒。
還是風宸說,不久後,她會來風陵,她才決定再等五日,宋汐不來,就要親自去尋。
昭然可不比風陵,在風陵,只要她拿著蘇澈的玉佩去蘇府,就有人接待。在昭然,她一個異國公主,沒有官方文件,想要見一國高層,可不是那麼容易。
可她還是那樣堅決,當時他們就覺出有事發生,沒想是這樣的事。
尤其是風宸,當初安笙走時,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近一年來,每每想到安笙,也是心神不寧。如今,果然是預感成真,得知他落得如此下場,他唏噓之餘,更多的是愧疚。
本以為,他欠下的是一筆難以償還的重債,如今,恐怕這輩子都很難還清了。
見宋汐態度堅決,安雲總算收了眼淚,抽抽搭搭地催道:「那你快去把他接回來,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