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講,風宸的地位要比宋翎6時葑要高,但宋汐對自己人一向寬厚,不想厚此薄彼。勈収顔雜書網在她看來,朋友和情人並不衝突。再者,只要她不排斥風宸的感情,乃至於給他一點回饋,風宸便會表現出足夠的大度和溫和,基本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果然,一頓飯下來,不說特別熱鬧,好歹也相安無事。
6時葑和宋翎這樣的性子,註定和風宸熟絡不起來,風宸也沒有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習慣。不過,畢竟是從皇家出來的,該有的禮儀一樣不落,表現出十足地風度和涵養。臉上也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人挑不出半點錯。
當然了,換做旁的人,他未必會如此放低姿態,也是因為對象是宋汐,他這才務必做到周全。實則,是怕落了宋汐的面子,更怕她為難。宋汐看著這樣的風宸,忽然就覺得,無論他主內還是主外,都挺好的。
晚飯過後,宋汐便遂風宸去了書房。因為下午沐浴,也休息過,如今整個人也爽利,遂有心事辦點正事。
她將那道空聖旨遞給風宸,風宸展開來看,初看還有些驚訝,「這是——」
宋汐接口,「明年不是要起事麼,用來偽造聖旨。」
當初,宋汐雖然提出這個建議,也被大家贊成,卻並未有付諸實際,畢竟,風宸遠在青州,又沒有玉璽在手,偽造聖旨,實在是困難重重。沒想到宋汐早就為他想好了,還不動聲色地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風宸真的很感動。隨即,又皺了眉頭,「只是,空有聖旨,卻沒有內容——」
「這個我自有辦法!」宋汐一笑,不急不緩地走到書桌後坐下,鋪開宣紙,提筆蘸了墨水寫下幾個字。
風宸走過來時,她方歇筆,捏起宣紙吹了一口氣,遞給風宸,撐著下巴笑問道:「你看寫的如何?」
風宸一看,大驚,不為別的,只為這字跡與先皇的筆跡如出一撤,若非本人,旁人怕是難以辨認。
宋汐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不由得解釋道:「從前幫助父皇處理政事,也看了不少父皇批的摺子,耳讀目染,對他的筆跡也瞭若指掌。勈収顔我自幼模仿名貼,於此道有些天賦,模仿父皇筆跡,倒也不是難事。有時看哪個大臣不爽,還會模仿父皇筆跡,嚇嚇那位大臣。」
她說的輕描淡寫,風宸心裡卻有些複雜。
說是這麼說,但能模仿到讓人看不出破綻,不說要下一番功夫,但這份心思,便值得推敲。真的只為戲弄大臣?讓自己批的摺子更有說服力?怕是不止!
她這麼說,不過是想安了他的心,不過,風宸何其聰慧,只要有一絲漏洞,他都能見縫插針,以一角而窺全貌。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從前的她,練得這番本事,有何打算,如今,也總是一心一意為他著想。如此,過去的那些事,反而變得不重要了。
從前,宋汐模仿先皇筆跡,確實是有備不時之需,處在風雲莫測的權利漩渦,總是不吝自己多個安身立命的本事。這事,一直是個秘密,就連風曜都不知道,不是她有意隱瞞,而是沒有機會說。
只不過,這個本事,一直未能發揮,她不知道,有朝一日會被她用來對付風曜,因為,前世的自己,本來是打算用此假傳聖旨,扳倒風宸的。這是她做的兩手準備,萬一,先皇將皇位傳給風宸,她勢必會搞出另一份聖旨。故而,當初提出假傳聖旨這個事兒,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前世,就有這個意識,如今,不過是被她搬出來,只是變換了立場。
她知道風宸聰明,心裡未必不會多想,但若要幫她,這事便瞞不下,端看他怎麼想。
不過,如今見他沉默以對,她心裡也是不太好受,轉而抬手握住他的手,幽幽一嘆,「不管我從前如何,如今,我總歸是向著你的,你別疑我。」
若他不信她,她這不是白忙活了麼。
聞言,風宸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沉默傷了她的心,禁不住反握住她的手,眼中融融的笑意足以融化任何疑心,「我怎會疑你,你可是我這輩子最重要,也最信任的人,我便是疑心自己,也不會疑心你。」
聞言,宋汐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如此甚好。勈収顔」目光落到他手中的宣旨上,「若你覺得此計還行,我今日便將這聖旨寫了。」
風宸點頭,「可行,你寫吧!」說罷,主動在一旁為她研磨。
宋汐一笑,坐回位置,蹙眉沉思,片刻後,落筆揮毫。
因為容不得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宋汐寫的比較認真和緩慢,寫完之後,宋汐吁了一口氣,墨跡未乾,也不敢一動,只是放在原地晾著。
「累了?」風宸走到她身後,伸手為她揉捏肩膀,宋汐享受地輕哼,整個兒都放鬆下來,卻還不忘讚賞,「宸宸,手藝不錯,跟誰學的?」
風宸微笑,眼中有淡淡的羞赧,「此前,阿璟一直幫我捏腿,便學了兩招,你若喜歡,我可以經常給你捏。」
這種得了賢內助的感覺是腫麼回事?宋汐忍不住輕笑,得了便宜賣乖,「我可不會捏。」
他笑,「無妨!」
不過,宋汐另有大禮,「我這次從京城運來不少東西,都是我以前的家當,已經被我運回,就放在大書房裡,你有時間去看看。」
風宸來了興趣,「什麼東西?」
「錢財,賬簿,名單,怎麼用你看著辦。」
聞言,風宸震動,「這些可都是你從前的心血,就,就——」
「就怎樣?」宋汐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我的還不是你的!」
聞言,風宸眼中一亮,笑容變得異常柔和,「我知道了!」他彎下身,輕輕地抱住她,低聲耳語,「謝謝你,嵐嵐!」
「千萬別跟我客氣!你做的並不比我少。」宋汐拍了拍的手背,一種暖人的安撫。
風宸卻猶豫起來,「其實,我也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看出他的猶豫,宋汐蹙眉,「什麼事?」
風宸從旁的畫簍里抽出一副畫卷,遞給宋汐,一邊沉聲道:「此前,你托我去查淳兒身份,前期一直未果。後來,我無意中聽見昭然太子回宮,聯想起那枚虎符,便突發奇想地去查了一下這位太子,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她展開畫卷,直接看到了答案。
畫卷上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其容,與淳兒一般無二。只是氣質上天差地別,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不是她熟悉的清澈無瑕,而是幽深銳利,頗有一種兇狠的氣象。且他穿著一身繡有四龍紋的杏黃太子服,將他襯得尊貴大氣,與她所熟悉的那個單純又怯弱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一樣是艷而不媚,淳兒是純潔無暇,此人卻是霸氣絕美。
不得不說,同樣一張臉,長在這人身上,當真有一種冠絕天下的風華。
那是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即便只是一張畫像,也讓人從心裡感到震動,那雙目光稜稜的眼睛簡直要看穿你的內心,如此陌生,又令人悸動不安。
真是一個絕美的矛盾體!
宋汐的思緒一時有些恍惚,禁不住伸手觸摸畫中人的臉。
你,到底是誰?
風宸適時開口,「很像是嗎?我看到的時候,也非常吃驚,這位昭然太子與淳兒簡直長的一模一樣。」
要說,這幅畫像,他還真的得來不易,昭然顯然被下了某種禁令,不得收藏太子的任何畫像,這還是他在昭然的眼線在黑市上花高價買來的珍藏品。
除卻孿生子,親兄弟,天下真的有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麼?
人們想的更多的是同一個人,何況,他並未聽說這位太子有一母同胞的兄弟。
當然了,最讓他懷疑的,是他的名字。
「昭然太子的全民,就叫厲淳,淳兒的淳!」
這真是給了宋汐一項重擊,渾身就是一震。
根本無法將兩者聯繫起來,即便兩者長的一樣,這差別也太大了。
氣質上的不同,往往更能給人衝擊性,容貌,可以作假,氣質卻難以造假,那是從靈魂深處反映出來的東西。
亦如她進入這具陌生的身體,風宸卻仍舊能認出她一樣,靈魂的印記無法磨滅。
故而,她雖然知道淳兒長的與這位昭然太子一模一樣,甚至連名字都有相似之處,她還是一時很難以接受這是兩個人。
風宸看穿了她的心思,提醒道:「你忘了,他曾失憶。」
宋汐反駁,「昭然太子不是在皇家寺院養病麼?他若真是昭然太子,又怎會在我的身邊,我當初醒來,他的日子可說是舉步維艱。」
風宸殘忍地揭穿了她,「若他不是厲淳,他手中何以握著本該握在君王手中的右符?而且,你不覺得,厲淳回宮的時間太巧合了嗎?焉知養病不是昭帝隱瞞厲淳失蹤的幌子?」
風宸看問題總是十分犀利,此刻,更是想點醒她這個事實。
聞言,宋汐沉默了。
她不是當局者迷,而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厲淳,光看眼神,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厲害角色,與她印象中單純美好的淳兒,簡直是天差地別。他以那樣的形象走進她的心中,故而讓她沒有防備,她心裡,自然也是喜愛他的單純的性子,乃至於對感情的堅貞。
如今,同樣一張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就像換了個人。
這讓她有一種,從前喜愛的淳兒,已經死了的感覺。
心中莫名湧起一種難過,非常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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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劇情轉折點,卡了,期待明天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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