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七,這裡就是大街上,你要找誰?」
「我需要打個電話!」
顧蔓菁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一個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小書攤上,最面上的報紙,記載日期是七月二號,這是……她死亡的第四天!
換言之,六月二十九日,她被夏天逸暗算之後,無論是否直接死亡,她還魂到這具身體上來的時間,七月一日。
三天時間,換來一世重生!
只希望她能依仗的那個人,依舊還是那個人!
「啊?你還要打電話?可、可我沒有錢……」周二狗慚愧的低下了頭。
聽說,在遙遠的大城市,不少乞丐都是有錢買手機的,可他們的地方太過偏遠,又是在鄉村……
就在這時,一個買菜的阿婆路過兩人身旁,朝顧蔓菁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將手裡捏著的兩毛錢給扔在了她腳邊。
顧蔓菁:「……」
她竟然、竟然會淪落到、讓別人施捨的地步!
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鼓出來跳了半天,顧蔓菁好容易才終於將心底翻滾的傲氣都給壓了回去,顫抖著手,附身拾起地上的錢。
「叮!」
又一枚五毛的硬幣又金燦燦的掉落在顧蔓菁腳邊。
「呀,小七,今兒個我們運氣還真是不錯,來來來,坐下坐下……」周二狗興致勃勃的拉著顧蔓菁一屁股就坐在破舊的小書攤旁邊,十分哥倆好的衝著書攤的主人咧了一口黑牙:「嘿嘿!」
「哼!」
書攤的主人不太滿意的撇了兩人一眼,懶得與她們說話,拽著他書攤油紙布的一腳,用力朝邊上拉了半天。
在地上坐了半小時後,顧蔓菁腳邊總算有了幾張塊票,加上細細碎碎的硬幣和毛錢,都快要湊到十塊了。
「我去找個可以打電話的地方!」
顧蔓菁剛站起身來,又被周二狗拽回去。
「別急,別急,今天剛巧是周末,來趕集的人多啊,咱就在這裡多坐一會兒,運氣好的話,能有七八十呢!這可比我跟著張叔去補鞋來得快多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周濤,你有點出息行不行?我就說,今兒個你不來我家跟我爸爸一起去攤子上,肯定又是跑回來看這憨包姑娘,你居然還陪著她來要飯,你是這一輩子都不想有出息了是不是?」
站在周二狗身後的姑娘,和他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色運動服,粗硬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只留下前額一撮像掃把一樣的劉海,蓋住了她扁平的額頭。
那朝天鼻在憤怒之下揚得更高了,厚厚的唇嘟得快要堵住黑黑的鼻孔。
這讓生來就見慣了美人的顧蔓菁愣是生生的一個冷顫,打得雞皮疙瘩滿身都是。
「小雪?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一個女孩子大街上嚷嚷著罵沒出息,周二狗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一邊站起來擋住顧蔓菁一邊想要轉移小雪的注意力。
「我?哼!你說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你有沒有良心?」
女孩兒顯然氣得不輕,手叉腰的指著顧蔓菁:「你、我就知道你這個小賤人,不會放過我周濤哥,他明明都已經為了喜歡我,為了和我在一起,答應跟我爸爸學補鞋了,等他學會了我爸爸的手藝,我們可是要結婚的,我們張家的手藝是傳男不傳女,傳了女婿就要進門的……」
話題已經偏移到十萬八千里,顧蔓菁都還沒能聽出一個重點來,她只好無奈的低頭繼續數自己的錢。
破屋子裡的老頭為了救她,不惜拿出了一枚帝王綠,且不論他那東西從何而來,終究她是欠了他的,而且,他也已經知曉了她不是原來的他的孫女了,這份人情,要還。
那爛蘋果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天,這樣乞討不穩定的生活,老人家的胃肯定被傷了,她回去的時候得先給他買點有營養的米粥,就算那人能立刻給她把錢打過來,看這兒窮鄉僻壤的地方,要取出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這錢,還得乞討一些才夠花。
暫時的,顧蔓菁也只能這樣計劃了。
好在,那叫做小雪的一直在和周二狗巴拉巴拉的吵嚷著,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顧蔓菁一直坐在地上,腳邊又多了幾張塊票。
原來這就是乞討的人生啊?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巨大偏差?
感慨未果,耳旁忽然生風,一個耳光突然襲擊將顧蔓菁給打得暈頭轉向。
「……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一來就跟我搶周濤哥,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賤人爛貨,臭不要臉的開口閉口就強調自己是什麼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哼,半年時間我看也沒什麼重要人物來找你呀?千金小賤貨?不就是靠你那張臉,才迷惑了我周濤哥,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她話音剛落,一個中年男人路過,看見顧蔓菁腳下的錢,便掏出一張五塊的鈔票來扔在她腳下。
小雪一愣,惱羞成怒的跳起來掙扎著又要去打顧蔓菁。
「你這個小賤貨,我要撕了你那張臉!」
顧蔓菁捂著臉剛要怒,忽然心頭一動。
那瘋女人剛才在說什麼千金小姐?是在說她?
眼看那瘋女人掙扎著掙脫了周二狗的束縛又要上來打自己,顧蔓菁眼底一寒,慢慢的站起身來。
她也沒心情去過問這兩人是怎麼爭執打起來的,但是自己腦海里的記憶,卻搜不到半點在這個地方之前的片段,她猛的上前一步,悴不及防伸手捏住了小雪的下巴,直接捏得她嗷嗷大叫起來:「啊,你這個……嗚,嗚嗚……痛!」
「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我是什麼千金小姐?」
「你,唔……白痴,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了!我才不幫你重複一遍!」小雪終於掙脫了周二狗的束縛,狠狠的一把拍開了顧蔓菁的手。
「我嗷,你居然敢對我動手!」她惡狠狠的又撲過來。
周二狗呆站在一旁,都嚇傻了。
認識顧蔓菁半年來,她這還是第一次敢對小雪還手反抗。
之前哪一次不是被小雪打得鼻青臉腫的?而且還是在他幫著的情況下,今兒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小七,你……」
他沒來得及驚愕,就聽到「嘭」的一聲,撲到顧蔓菁面前的小雪,已經被她狠狠的一腳踢飛出一米外,保持著狗吃屎的造型撲在地上嚎了起來。
------題外話------
t_t,你們都不愛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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