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蔓菁穿過兩條街,才找到了一個免費公廁,掙扎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臉給好好的洗乾淨。
不一會兒,鏡子裡那張陌生的臉漸漸露出白皙的膚色來,一雙楚楚動人的眼裡夾著她自己都陌生之極的柔弱動人波澤,睫毛雖然稀少,但看起來很長且翹,高挺的鼻樑秀氣凌瓏,下巴尖尖的,除了……
除了從額頭劃破到鼻樑直達左臉耳旁的可怕疤痕,她這張臉,比自己原來的還要漂亮數倍!
顧蔓菁倒是沒想到,一個乞丐女孩,竟然能長一張如此嫵媚的臉,雖然破了相,但是依舊有著那種楚楚動人的嫵媚感,顧蔓菁眼底一貫散發的冷意,都壓不住這臉的張揚,難怪那個小雪會那麼醋意橫飛,就連已婚婦女都對她那麼敵視。
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重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實,但顧蔓菁還是伸手將原本已經整理好的頭髮又拉了不少下來,蓋住了這張破相了都依舊有著禍水力的臉。
她還不習慣看見自己的眼神出現在這樣陌生的臉上。
在路邊買了個肉包子墊肚子之後,顧蔓菁才走到了一家很小的小賣部旁邊,盯著那電話:「老闆,這電話可以用嗎?」
「可以,五毛錢一分鐘!」
老闆的臉一直垂著,視線膠在手機上完全沒有離開過。
顧蔓菁觀察了半天才選的這家,就是因為這人不會注意到她。
「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很顯然,這個號碼對於他而言太過陌生。
想了想,顧蔓菁再度撥通了他的電話,不過這次,只響了一聲她就掛斷了。
再撥通,響三聲掛斷。
再撥通,響一聲掛斷……
這是他曾經和她之間的暗號。
果然,第六次電話還沒來得及撥打,對方已經很激動的打了過來。
「妹兒,你這樣接電話也是要五毛錢一分鐘的哈!」老闆雖然不抬頭,但是也聽得見顧蔓菁在做什麼。
「放心吧,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話說完,顧蔓菁才伸手將電話接起來。
「餵?」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我家菁菁的暗號聯絡方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關於她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消息?說話啊!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找不到你,這個電話我已經安排人下去查了……」
顧蔓菁手一抖,話筒差點跌落在地。
她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死了」!
原本還以為,自己無論變成了誰,他都一定能因為兩人之間的種種秘密而相信她,可現在,在他先入為主的意識之中,自己卻已經「死了」!
「餵?」
電話那頭忽然換了個人的聲音:「你可以不說話,不過你手中的號碼已經被追蹤查詢,從現在開始,你只有三十秒的時間來解釋這個電話,否則……」
「我要找雍尹澤……」
話剛出口,顧蔓菁又發現自己的聲音與曾經的差之甚遠,而電話之中,有些秘密根本就無法說的那麼細膩清晰。
雍尹澤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如果此刻說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只怕緊緊因為這個電話,她便會被列入他的黑名單之中。
「我找雍尹澤,你讓他來和我說話!」她努力的掙扎將自己的聲音朝著自己熟悉的音調上靠近。
「對不起,我們雍總已經有事走了,這位小姐,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打這個電話找我們雍總,到底是有什麼事?還有,這樣撥打他私人電話的方式,是誰告訴你的?」
「不,你讓他回來,回來……我找他有急事!」
「那你得先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急事?」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是不急不緩,可顧蔓菁的情緒卻猛地墮入谷底。
雍尹澤壓根就不可能將自己的私人電話交給別人而自己離開。
換言之,他根本就不信任打這個電話給他的人!
而且顧蔓菁現在所遭遇的狀況,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在電話之中能說清楚的?
「我……我急需要錢!」顧蔓菁不得不放棄自己最先的計劃。
按照他的思維,恐怕她只有要錢才是最容易靠近他的方式。
對方沉默了十秒鐘,才一字一頓的道:「既然你能打這個電話過來,便應該清楚,你開的價格無論是多少,我們都能支付,現在我們唯一的條件,是需要知道你和顧蔓菁之間的關係!」
話音剛落,輪到顧蔓菁沉默了。
這就像她曾經嗤笑某些機關部門要求開證明來證明一個人是她自己的感覺一樣。
她現在改如何才能證明自己和自己的關係?
「我是她朋友!」
沉默半響,她終於想起自己幾年前在網絡上交往的一個女性朋友來。
當時那小姑娘因為被男朋友甩了,差點尋死,她也是那天在樓下等夏天逸的時候閒的,剛好在網上看見她在告別人世說的話,於是,剛收穫了所謂愛情的顧蔓菁一時興起,便格外「好心」的安慰了一下那姑娘。
還跟她舉了個例子,傻傻的證明了幾年之後或許愛情會回來之類的話。
後來,那姑娘熬過來了,雖然她的愛情沒有回來,但是兩人卻一直保持著在網絡上的聯繫,不過一直沒見過面。
現在這樣的身份,對雍尹澤來說,卻是最恰當不過的解釋。
因為她確實對那姑娘說過不少自己與夏天逸之間的趣事,連帶著也有和雍尹澤一起的。
而雍尹澤也剛好知道她有這樣一個「網友」!
想到這裡,顧蔓菁便將那姑娘的名字說了出來:「我是她這幾年來在網上交的朋友蘇小米,雖然沒見過面,但是雍先生應該知道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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