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岳總管,皇上下令封鎖所有宮門,屬下負責宮內的所有安防,皇上交待了,只要您一進宮,請火速趕往承乾宮。」
李傾月點點頭,肖虎一直以來就是皇上的心腹,迄今為止,不曾向任何一方勢力靠攏,他的話,應該是屬實的。
「可知蘇後何故突然暈厥?」
「末將不知,不過,聽說是因為蘇後在吃了一塊兒糕點之後,便昏迷不醒。太醫院幾十名太醫都在承乾宮跪著,如果不是國師大人趕來得及時,怕是都要被拖下去砍了。」
李傾月的步子一頓,竟然如此厲害?
「皇上雖然寵愛娘娘,可是從來不曾公私不分,也極少因為娘娘之事而遷怒他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肖虎低頭,一臉茫然,「末將亦是不知。不過皇上既然下令封鎖宮門,極有可能是因為懷疑有人在暗中毒害娘娘。國師大人現在穩住了皇上,不過太醫院和御膳房的人,現在都被罰跪在宮外。皇上召您前去,估計就是想用司禮監的法子,來審問這些人。」
李傾月略一擰眉,皇上會召她來審問這些人,倒是並不意外,只是怎麼竟然能想到了封鎖宮門?而顧白竟然也不反對?
「屬下給皇上請安。」
皇上一臉的煩燥,在殿內來回地走動著,手一揮,「免了免了。你先進來看看娘娘如何了?」
「是,皇上。」李傾月進來的同時,還以眼神詢問立於一旁的顧白,見其只是微微點頭,表情略有難色,心中一凜,難不成,蘇後所中之毒,竟然連他也沒有法子?
李傾月多少也是懂些醫術的,不然皇上也不會放心地將他所用的丹藥,交給她來煉製。
仔細地為蘇後診了脈,李傾月的眉心是鬆了緊,緊了松。
「如何?可能看出什麼?」
「皇上,請恕屬下無能。屬下只能肯定娘娘是中了毒,只是究竟所中何毒,屬下亦不能下定論。國師的醫術高明,不知國師以為?」
皇上的衣袖一甩,緊緊地抿了唇,一雙龍目所噴射出來的熊熊火焰,恨不能將殿內的所有一切都給吞噬了。
「查!給朕仔細查!」
李傾月點頭稱是,立馬就將負責蘇後飲食起居的人都叫到了殿外。
不多時,顧白也走了出來,臉色並不見好看。
「娘娘的毒,果然很嚴重?」
顧白略沉吟了一下,「其實,倒也不見得是多麼嚴重,只不過是比皇上想像得要麻煩一些。」
「什麼意思?」李傾月聽得一頭霧水。
顧白搖搖頭,「你就專心審你的案子吧。這件事情,只怕不是你以前所審的那麼簡單。我有種感覺,這背後之人,似乎是對於蘇後的事情,十分了解。」
李傾月聽得更糊塗了。
蘇後出自朔州,雖然出身富貴,可是蘇家並不能算是蒼溟的頂世大家,最多也就是朔州當地的富貴人家罷了,這一點,她之前也有查過。
募地,想到了蘇家老夫人過世,當初曾服侍過蘇後的人,似乎也跟著丟了性命,難不成,蘇後的身世,還有著其它的秘密?
正想著,顧白卻小心地警告了她一句,「你最好是小心些。跟在了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什麼事能問,什麼事不能問,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李傾月的身子一僵,更是加重了心底的疑惑,能讓顧白在這個地點,這個時辰對她加以提醒的,顯然不是什么小事。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只是如今宮門緊閉,你真的不擔心外頭的安王和靖王會有什麼動作?」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個時候,哪個腦子蠢的,哪個就先倒霉就是了。你真以為皇上只是因為蘇後突然暈厥所以才會下令封宮的?」
李傾月再度愣了一下,隨後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這才離宮幾日,腦子果然是有些不太好用了。」
顧白輕笑一聲,「你知道便好。蘇後這裡你放心,暫時不會有什麼大麻煩,至於皇上之所以會如此震怒,一方面是因為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謀害他最寵愛的女人,另一方面,是因為皇后所中之毒,只怕會給皇上帶來無盡的麻煩。」
李傾月皺眉,蘇後中毒,會給皇上帶來麻煩?
顧白卻無意多言,「你好好去辦差吧。這可是一個你再度獲得聖寵的好機會。只要這一次你能成功地做出一些成績,我相信皇上對你的信任更甚,屆時,你想要對遠在千里之外的梅文憲做什麼,也就更為方便了。」
這一次,顧白是用了傳音入密的手法。
李傾月沒作回答,再抬眼時,那道優雅的白影,已是飄至了離她數丈之地,微微一挑眉,看來,她現在是麻煩與機遇並存呢。
「趙院使,您可有診出皇后娘娘是中毒所至的暈厥?」
趙清明此時仍然跪著,大冷的天兒,頭上卻是汗漬淋淋,身子已是有些僵硬,看樣子,應該是跪了一陣子了。
「回岳總管,微臣也只是查出了娘娘中毒,其它的,一無所獲。」說著,還是有些無地自容的表情。
李傾月點點頭,她剛剛為蘇後診脈時,隱約有感覺,她所中的毒,絕非是普通的可致人性命之毒。
「今日負責給娘娘請平安脈的是哪位?」
一名老者跪行了兩步,「是老臣。」
「嗯,說說吧。」李傾月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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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李傾月十分悠閒地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雙臂環胸,仿佛她要審理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小案子,與皇后無關一般。
老者脖領子都被汗水給打濕了,這會兒再聽到了素有閻王之稱的岳總管問案,小心臟再度抖了抖,顫著聲回道:「回岳總管,今日早上請平安脈,一切無恙。只是後來老臣得知娘娘突然昏倒之時,再過來請脈,才發現娘娘的脈象似有異常,當時卻並不能確定就是中毒。」
李傾月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一個眼神過去,阿布會意,「來人,將他帶走。」
「皇上饒命!岳總管饒命呀!老臣實在是醫術淺薄呀。」
只吼了一嗓子,就被人一掌給劈暈了。
李傾月無力地撫額,在承乾宮呢,你們動手就不能溫柔著點兒?
見一名老太醫被帶走了,其它人大都抖了抖身子,生怕下一個被帶往司禮監的,會是他們中的一個。
「今日那糕點是何人做的?」
「回岳總管,是專門做糕點供應承乾宮的宋廚役。」
御膳房的管事太監先回了一句,然後扭頭看向了跪著的一大片人中的一個小胖子一眼。
李傾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那名廚役被嚇得不輕,跪爬著出來,幾乎就是要爬到李傾月的腳底下了,這才顫著聲道:「回岳總管,打死奴才也不敢有謀害娘娘的心思呀。還請岳總管明查。」
李傾月手扶了下巴,看著他的頭頂思索了一陣,「你且說說,你今日都做了什麼點心?」
「回岳總管,奴才今日做了蓮子糕,栗子餅,還有紅豆餅。」
「只做了三樣兒?」
「回岳總管,昨日奴才做了五樣兒,可是其中兩樣兒,娘娘和皇上都是動也未動,而且後來承乾宮的管事來吩咐,要多做些紅豆餅,說是娘娘的氣血虧虛,多用些紅豆對身子有益。所以今日多做了一份兒紅豆餅。」
「嗯?」
一旁的管事太監連忙點頭,「回岳總管,正是如此。這是皇上吩咐的。」
李傾月這才點點頭,「皇后娘娘就是吃了一塊兒紅豆餅才會暈倒的?」
「回總管大人,正是。如今御膳房的所有一切都被屬下派人守著呢。而且屬下也找太醫過來查驗過了,那裡的一應材料,均無問題。」
這次回話的,是阿五。
李傾月沖他讚賞的點了點頭,「做的不錯。」
阿五不答話,只是退到了一旁。
那名廚役一聽說自己的食材沒有問題,頓時也鬆了一口氣,只是這時聽到岳總管出聲,嚇得魂兒都沒了。
「御膳房的食材沒有問題,不代表了你就沒有問題,所以……」
阿五直接一揮手,便有兩名太監過來將那個宋廚役給押了,這一次倒是沒有動手劈暈,只是在他的嘴裡塞了一塊兒破布,再擰了手臂,直接帶走了。
「這些點心都是那個宋廚役一人所做?中間可曾有人協助?」
「回岳總管,因為皇后娘娘自進宮來,對他做的點心是格外喜歡,除了他做的,其它人做的,娘娘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而這名宋廚役擔心自己的手藝被人給偷了去,所以在具體做的時候,雖說有人在一旁監看著,卻是不肯讓旁人插手的。」
御膳房有御膳房的規矩,任何食物,都是不允許自己一人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完成的。
這個宋廚役擔心自己失了飯碗,這樣的小心思,倒是也可以理解。
「何人送來的點心?」
又站出來兩名宮人,一名太監,一名宮女。
問了幾句之後,也被帶走了。
李傾月看著太醫院的這些人都嚇得不輕,想著如今皇后還昏迷著,皇上的火氣再大,也不能將這些人都給殺了泄憤才是。
「行了,趙院使,你帶著你們的人先回太醫院吧。只是如今宮門已鎖,你們是斷不可能出宮的,好生留在太醫院,隨時等候本座的傳訊。」
「是,大人。」
李傾月又將這承乾宮的人問了一遍,將有可能接觸到這些點心的人,全都帶去了司禮監,餘下的人,仍然將他們留下來。
處置好這一切,李傾月再度旋身進殿,總要給皇上交待幾句的。
「如何了?可有眉目了?」
李傾月還不曾開口,就聽到了皇上的質問聲,聽語氣,皇上的心情可是極度不好。
「回皇上,現在屬下也只是暫時鎖定了一些有可能接觸到這些點心的人。具體的情形,只怕還要先審過才知道。」
「嗯,你的本事,朕信得過,速去審來,記得,無論是何人,都要給朕留下活口。」
「是,皇上。」
李傾月出了承乾宮,總覺得今日皇上的表現有些怪異,既然顧白說皇后並無性命之憂,皇上又何必如此動怒?
正想著,聽到了後頭有人喚她,一回頭,竟是何公公。
「不知何公公還有何見教?又或者是皇上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何公公四下看了看,小聲道:「皇上並沒有什麼特別交待的,只是岳總管,你問案之事,且要小心著些,問的時候,留下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再問出了什麼隱情……你可明白?」
李傾月微怔,隨即明白過來,也就是說,這次蘇後會出事,極有可能是涉及到了皇上的什麼秘密,不然的話,皇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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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皇上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一個態度。
「多謝何公公提醒了。屬下明白了,您放心,都是為皇上辦差,一定會小心再小心的。」
「這便是最好的。另外,你且記著,只要能查出是何人下毒便是,其它的,交由皇上自行來問便是。」
「明白。」
何公公這樣的態度,李傾月雖然是有些好奇,可是也明白,如今在這宮中,她還沒有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所以,何公公的意思,必然就是皇上的意思。
又想起了顧白的那句話,突然有些迷離了起來。
不該問的,莫要問麼?
原本攀升出來的那點兒好奇心,又被現實的必須存在感而打壓了下去。
李傾月一夜未眠,為了防止這些人自裁,每個犯人的身邊都被安排了兩名太監守著。同時,還將他們身上所有的地方都給檢查了一遍,生怕出一點兒的紕漏。
「想明白了?」
李傾月看著那個抖如篩糠的小宮女,知道她的膽子不大,可是沒想到,竟然會做出如此膽大之事。
「大人,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
一刻鐘之後,李傾月已帶人出現在了三公主的宮中。
李敏猛地一看來了這麼多人,一下子還真是嚇到了。
原本她聽說蘇後中毒,心裡頭正是樂開了花。
她的母親沒了,那個蘇後憑什麼就要過的好好的?同為女人,她並不曾為父皇生下一男半女,憑什麼還要享受如此尊貴的待遇?
如今中毒了,豈不是正好?
李敏對於生母的死,自然是傷心欲絕了一番,只不過,她更傷心的是,以後她在這後宮之中,當真是變成無依無靠了。
在宮中生活了十年,她深深的體會到,若是無人照拂,她在後宮的日子,將會變得多麼可憐而卑微。
「你們這是做什麼?欺負本宮的母妃剛逝,你們就膽敢如此地無禮?」
李傾月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阿五立馬就帶了人去搜宮。
紅葉在一旁站下,看了一眼被叫出來的宮女,「誰叫如玉?」
其中一名身著淺粉色宮裝的宮女站了出來,模樣兒生得清秀,身材十分的瘦弱,表情卻是格外的無辜淡定,「回大人,奴婢名如玉。」
李傾月看了她一眼,這樣的一個小姑娘指使了別人給蘇後下毒?
怎麼就覺得這麼違和呢?
眼尖的她立刻注意到還有一名臉龐略大一些,個子也稍高一點兒的宮女身子往後縮了一下,腳還微微地往後挪了。
李傾月迅速地掠身而至,一把將人給揪了出來,啪地一聲,就給扔在地上。
「啊!」
那個叫如玉的宮女似乎是嚇了一跳,十分不解地看向了李傾月,「岳總管,她不叫如玉。」
「那你告訴本座,她叫什麼?」
「她叫如顏。」
李傾月冷冷一笑,「今日你們何人曾離開過這座宮殿?」
一眾宮人都仔細想了想,最後都指向了躺在地上的那個如顏。
如顏的臉色頓時煞白,紅葉一個箭步上去,直接將她的下巴給缷了,再仔細地檢查了她的口腔。
「回大人,牙齒內藏有毒藥。」
「嗯,那就是她了。」
李傾月輕蔑地笑了笑,「你以為你冒用了如玉的名字,本座就不會查到你的身上了?」
如玉一愣,隨即十分不解地看著如顏,「你做什麼了?」
如顏的下巴被缷了,這會兒自然是說不出話來,而李傾月也沒打算在這兒讓她交待些什麼。
出了宮門,想想之前顧白和何公公的提醒,李傾月仍然是壓下了心底的好奇,直接將人帶去了承乾宮。
「你說就是這個小宮女指使的人,在那些糕點上下毒了?」
「回皇上,據那名送糕點過來的小宮女交待,就是她了。而且剛剛屬下在她的牙齒里還發現了毒藥,如今下巴被屬下缷了。屬下擔心再出意外,所以特意直接送過來交由皇上審問。」
「嗯,好,此事你做的很好,先下去歇著吧。」
「是,皇上。」
李傾月垂了眼瞼,很明顯,她直接將人帶過來的做法,取悅了皇上,至少,到現在為止,皇后雖然未醒,可是剛剛她很清楚地從皇上的眼裡,看到了一抹鬆懈。
皇上,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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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身體始終是好兩天壞兩天,目前做了全面檢查,可是結果還沒有出來,只是血相居高不下,另外,可能是因為感冒的時間太長了,又出現了尿蛋白的情況,所以,不得已,我必須要先想辦法完結此文了。住院這麼久了,目前為止,還看不到出院的希望。我不能讓我先生總是看著我發愁。我只能是儘快地將大結局送上,也算是給本文一個交待,給大家一個交待。至於番外和新文,至少也要等我出院以後再說,可是什麼時候能出院,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每天輸四瓶液體,高燒情況卻是反反覆覆,現在用手提敲下這段文字的時候,我的體溫在三十八度四。估計一會兒必須得用退燒藥了。希望大家能理解,謝謝!我爭取三天內送上大結局,字數不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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