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蘭羽輕笑,眼波流轉過點點沉暗的光芒,開口道:「現在的君都是我們唯一能夠生存下去的地方,而堂兄則是我們所有人的倚仗,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與堂兄好好相處,不要招惹他,更不能招惹他所愛之人,你想要報仇,就需要先讓自己得到權力,而得到權力的方法只有兩個,第一,努力提升實力,第二……」
賀蘭羽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笑容深邃了幾分:「就是堂兄,若真如姑媽所說,堂兄與夏君凰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那麼你對堂兄好,將對夏君凰的仇恨暫時隱藏,甚至認下她這個嫂子,過一段時間再求一求堂兄,將權力騙到手後,到時候想做什麼,就不用太多顧忌了。」
而那時,一旦習家人讓習閻瑾和夏君凰放下戒備,他們再找機會滅了兩人,這個基地大部分權勢就會落在他們一群人的手上,而作為習家和賀蘭家實力最強的他,定會被兩家人所倚仗,這權勢也會漸漸落在他的手裡。
想到這裡,賀蘭羽眸底閃過一抹幽暗,這個基地遲早會是他的!
習非雲聽了賀蘭羽的話,原本聽到他讓他放下仇恨還想發飆,但聽到後面又忍了下來,仔細想想,賀蘭羽說的確實不錯<="r">。
現在先不說夏君凰的實力如何,就說她可是君都的王,手下那麼多人,而習閻瑾又吃裡扒外的向著她,他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唯有先通過習閻瑾得到實權,然後利用兩人在基地的影響力,一點一點的得到更多的權利和威望,到時候他再想做什麼就方便多了,也容易讓兩人放鬆警惕……
這樣想著,習非雲就點了點頭,贊同了賀蘭羽的提議,腫的只剩下一條細縫的眼睛,溢滿了陰狠的黑暗。
第二天一早,基地里就發布了一項公告,習、賀蘭兩家可以無條件享受基地的任何優待,不用如普通人一樣幹活,不用像異能者一樣接受訓練和外出任務。
這告示一經散播後,整個基地都沸騰了,尤其是後加入的八百多人,不少人甚至公開喧嚷起來,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卻被巡邏隊的人直接抓了起來。
有幾個鬧得凶的,直接被當場擊殺,兇殘狠辣的手段以及蔓延的血腥,終於讓眾人歇停下來,一個個縱使滿心憤恨,也不敢再公然發表言論多說半個字。
習家和賀蘭家自然很是高興,甚至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只想著昨天的種種應該真的是習閻瑾太忙,來不及吩咐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看看接下來安排的多周到,他們完全可以在基地里輕輕鬆鬆的什麼也不用做了,也不用出去面對那些可怕的怪物。
許家對此又有了不同的意見,許瑞瑭等人聚集在了許子燁的房間,因為他剛好是五級異能者,所以擁有獨立的房屋,考慮到許老爺子的身體,所以讓許老爺子住到了他的房間裡,而他則在地上打了地鋪。
至於蘇煙棋,則住去了分配給她的集體宿舍里,而孩子被許老爺子留下來,跟著他和許子燁一起住,許瑞瑭和季妮同樣住去了集體宿舍。
幾人聚集在許子燁的房間後,許瑞瑭就蹙著眉道。
「爸,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去找一找子傾,既然習家和賀蘭家都走了習閻瑾的後門,那就代表著我們也可以,子傾和夏君凰的關係肯定不差,只是給我走個後門不會有問題的,我也不要求非要像他們一樣什麼都不用做,至少也該將住的地方解決了。」
季妮猶豫了一下,還是贊同了丈夫的話:「爸,要不我和瑞瑭去找一找子傾吧,這住的地方確實該解決一下,不然總是住集體宿舍不太合適,而且你們兩個帶著夙夙擠在一個房間也不太好……」
許子燁和蘇煙棋都沒有出聲說話,前者垂著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後者是完全沒有發言權。
許老爺子沉吟了一瞬才搖頭,否決道:「不,不要去找子傾,先這樣吧,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若是夏君凰真的因為習閻瑾,而讓習家和賀蘭家走了後門,那麼她既然讓子傾一個喪屍做首領,肯定也不會厚此薄彼。」
「再說夏君凰這個女孩子,末世前她在整個華夏什麼地位你們都應該清楚,而她的脾氣大家多少也都聽說了些,這基地既然是她一手建立的,規矩也是她定下的,就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改變,她並不是一個會為了情份而喪失原則的人,恐怕這件事情有問題。」
許子燁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沉著的道:「沒錯,我同意爺爺說的,我與君凰相處過,她的性格絕對說一不二,不會因為所謂的情份就失了自己的原則,基地里既然有相應的規矩,她就不會因為任何人和事情輕易的打破<="l">。」
「昨天進來的時候,習家和賀蘭家明明是按照基地的規矩安排的,後來卻突然換了房間,今天早上又突然下達了通知,若是夏君凰真的有心這樣做,就會在兩家人出現在基地的時候就安排好一切,而不是等事情過去大半天才來安排。」
他雖然不能說很了解夏君凰,卻知道她的殘酷和冷血,這並不像她的風格,也不像她會做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轉變的太過突然,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深意……
許瑞瑭和季妮聽了兩人的話,都暗自沉思了一瞬,雖然他們並不了解夏君凰那女孩,也只跟她接觸過一次,但他們相信兩人的感覺,既然兩人如此說,恐怕是真的有問題。
蘇煙棋沒有說話,但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疑,她贊同許老爺子和許子燁的話,她和夏君凰怎麼說也曾經住在一個屋檐下,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以及脾氣性格,多少是了解的,她可不是那種會念及情份的人。
正當蘇煙棋想著,許老爺子就看向了她,開口詢問道:「煙棋怎麼看?」
蘇煙棋聽言,猛然抬起頭來,滿眼的錯愕與激動,這還是許老爺子第一次詢問她的意見,儘管是她不太想提及的人,但還是叫她很是開心和興奮,連忙開口道。
「爺爺和子燁說的對,我和君凰曾經是舍友,她做事情從來不給人留後路,習家和賀蘭家既然與她有仇,她就不可能為了誰給他們如此好的待遇,甚至無視基地的規定,她應該是有自己的謀劃。」
許老爺子點點頭,看向許瑞瑭和季妮道:「為了保險起見,這段時間都不要主動去找子傾,也不要跟習家和賀蘭家的人來往,我們許家就先靜觀其變。」
而另一邊的劉家,同樣經過討論後決定靜觀其變,畢竟之前有人被巡邏隊的人當場擊殺的消息,他們都聽說了。
顯然這件事情不是他們能夠鬧的,如此強勢冷酷的鎮壓,估計會起到反效果,他們劉家只管看戲就好。
馮家弘手下四個心腹同樣聚集在了他的房間裡,對於今天基地里有人被殺,一個個都頗有意見。
「司令,他們這是欺壓!大家不過是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就被關的被關,被打的被打,甚至還當眾殺了三個人,這簡直就是專權蠻橫!」宋廬氣憤的開口道。
吳西戎則一腳踢在了椅子上,讓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那被殺的人里還有一個是我們的人,司令,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
「是啊司令,我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她一個黃毛丫頭當了君都的王就不說了,還如此的濫用職權給人走後門,這簡直就是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李稻葵恨聲道。
他本來就對夏君凰這個王有意見,現在她的手下還殺了他們自己人,明明是她先無視基地定下的規矩,卻要讓他們必須遵守,這根本就是獨裁,仗勢欺人!
「你們也別太氣憤,基地里有多少強者,到現在你們也該看了半數,這麼多人都聽她一個小丫頭的話,這其中肯定不止習閻瑾幾人的原因,恐怕她本身實力也不低,不然不會讓擁有七級異能的井國,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死的徹底。」
「她是這個基地的王,她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而且她讓人走後門的事情,這基地有權利的,誰都沒有說什麼,憑這一點,就足以看出她在基地的威信,我們還是不要隨便出手,以免步上井國他們隊伍的後塵<="l">。」
其中一個年級約莫二十*的男人緩緩的開口勸說著,他不是不氣憤,只是沒有被氣憤沖昏頭腦。
現在的情況他們明顯處於弱勢,何必為了旁人的事情將自己一行人逼入絕境,況且對於基地的情況他們什麼也不清楚,根本沒有摸清楚這裡面的真實情況,若是隨意跟著起鬨,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馮家弘點點頭,看向三人道:「我同意劉川柯的說法,你們三個也別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冷靜一些,夏君凰那丫頭我看著有些詭異,而且基地的人似乎都對她存在敬畏,今日那些巡邏隊的人當眾殺人,事後又什麼事情都沒有,顯然是被授予了權力的。」
「不管別人如何,通知下面的人不要再參與任何討論,安安份份的遵循基地的規定,我們依舊靜觀其變,等將基地的情況徹底摸清楚後再做打算。」
三人聽言,縱使憤怒也只能聽令,他們不能給司令和大家引來禍端。
不止新來的人有異議,就連基地里老在的都議論紛紛,畢竟這還是夏君凰第一次無視自己定下的規定。
甚至是前一天剛下命令不得讓任何人,打著基地掌權者的親人身份亂了規矩,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就推翻了自己定下的規定,這讓一些敏感的人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而那些沒有想明白的,則仍舊滿腹疑惑和不解。
訓練場上,天襲看著又躲在樹蔭下睡覺的權亦,越發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來了基地這麼長時間,權皇不是帶隊出去獵殺,就是在基地里睡覺,日子過得好不悠閒,一點都不像之前的他了,好似放棄了所有的野心一般……
「權皇,對於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怎麼看?」天襲坐到權亦身邊,他知道他並沒有睡著。
「你覺得夏君凰是那種講情份的人?」權亦並沒有睜開眼睛,潤澤的唇微微牽起,吐出一道清潤的嗓音,不答話反而問了問題。
天襲神色一頓,眉頭微微蹙起,想著過去的種種,夏君凰的殘酷和淡然,她的一切手段,顯然她並不是這種人……
「那她為什麼如此?」
這才是他最不明白的原因,他也知道夏君凰不像以權謀私的人,但是她這麼做不僅會讓基地的人心存芥蒂,若不是真心,而是有所圖謀的話,這豈不是會影響了她和習閻瑾的感情,要知道習家和賀蘭家可都是習閻瑾的親人。
權亦並沒有回答天襲的問題,因為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他可以確定夏君凰如此做,一定是有所圖謀,可是她明明與習閻瑾在一起了,也知道習家、賀蘭家和習閻瑾的關係,她當真為了自己的圖謀,連與習閻瑾的感情都不顧了?……
半響,權亦開*代道:「讓人注意著習家和賀蘭家的動向,無論他們做了什麼,每天都要向我匯報。」
天襲聽言應了一聲,就轉身去找人做事情了。
虛空界裡,在天西城裡訓練的歐風等人同樣猜測不已,紛紛都有些擔憂,為此,張裕幾人還去找了季幽月。
季幽月被張裕、林西夜和喬星璃三人拉到了一處安靜的湖邊,季幽月顯然猜到幾人想說什麼,靠在一塊大石上,緩緩的開口說道<="r">。
「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理會,只需要每天出去多走動走動,注意著眾人的反應,若是有不規矩的,直接殺了。」
三人聽言,頓時嗅到了其中的嚴重性,也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夏君凰這麼做不是因為情份徇私,而是要對習家和賀蘭家出手……
只是習閻瑾那邊,她要如何交代和面對?……
三人滿心的疑惑,不過看到季幽月幽詭的神情,也知道他是不打算多說,所以誰都沒有開口多問,只好轉移了話題,聊了幾句基地里的事情就散了。
接下來的三天裡,基地里都很平靜,可是這份平靜下卻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暴風雨來臨前寧靜的感覺。
而習家和賀蘭家的人,也過了三天舒舒坦坦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到處亂逛,然後回房間裡睡覺,好不暇意,看得基地的人一個個都紅了眼,尤其是與他們一起進入基地的人。
兩家人雖然在上京基地的時候也是有很好的待遇,住著獨立的房間,不用做任何事情,可是卻從未吃過如此新鮮和有營養的飯菜,一個個不知道有多知足,要是末世前,現在這些普通的家常便飯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唯一讓幾人不滿意的就是,都過去三天了,習閻瑾竟然一次都沒有來找過他們,要不是他為他們好好的安排了一番,幾人幾乎要以為習閻瑾跟他們斷了往來了……
第四天的早上,幾人終於忍不住了,習非雲和賀蘭羽一早就等在了夏君凰的辦公室,說什麼都要見習閻瑾,而夏君凰和習閻瑾也很是配合的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王!習首領!」毛狼看到樓道上走過來的夏君凰和習閻瑾,立即出聲喊道。
背對著的習非雲和賀蘭羽頓時轉過了身去,在見到夏君凰的時候,習非雲的眼睛迸射出陰毒狠戾的光芒,眉宇間溢滿了殘虐的氣息,賀蘭羽見此,連忙小聲的出聲提醒道。
「小雲,你這樣會讓他們有所察覺的,別忘了我們的計劃,為了以後,你一定要隱下自己的情緒。」
習非雲聽言,緊繃著臉,狠狠的閉上眼睛,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夏君凰和習閻瑾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習非雲臉上立即堆起了一抹燦爛的笑意,開口喊道:「哥哥,嫂子。」
夏君凰似笑非笑的看著習非雲,經過四天的調養,他的臉已經消腫了不少,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也清晰的顯露了出來,正含滿了親切的笑意看著她和習閻瑾,臉上雖然還傷痕累累布滿了紅痕,但已經不像之前那般駭人了。
習閻瑾垂著眼眸誰也沒有看,臉上神色平靜,身上冷酷殺伐的氣息卻濃郁了很多,讓人越發寒慄。
夏君凰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身軀的僵硬,手上的力道緊了緊,將他厚實的手掌緊緊的握住,無聲的傳遞著力量。
「你這麼喊我,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夏君凰看著習非雲淡漠的說道。
習非雲神色一僵,看著夏君凰,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那張精緻的臉情緒異常平靜,連眼神都異常淡然,根本讓人捉摸不透她的真實想法<="l">。
一旁的賀蘭羽也不露痕跡的觀察著夏君凰的神色,可是一通觀望下來,同樣以失敗告終,也因此,眼底划過了一絲深色。
習非雲腦子轉的也快,僵硬不過一瞬,就討好的笑道。
「怎麼會,以前是我不對,不該肖想嫂子,好在也受到了懲罰,我承認之前是恨你的,不過末世發生後,經歷了太多的危險,來到君都,嫂子竟然能夠不計前嫌的對我們好,我怎麼還能混賬的記仇呢?所以我想明白了,也聽基地的人說你和哥哥在一起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嫂子,以後我都聽你和哥哥的話,不再惹事生非。」
夏君凰眸光深幽,唇角含著一絲淺淡的笑意,緩緩的說道:「可惜的是我記仇,雖然看在閻瑾的份上給了你們特殊待遇,但一碼歸一碼,從前的事情我不會如你一樣說忘記就忘記,若真想要我原諒,就拿出點態度來。」
習非雲垂落在兩旁的手死死捏起,緊繃著臉半響都沒有說話。
賀蘭羽的眉頭似是蹙了一下,眸光閃爍不定的看著夏君凰,心中一陣猜疑,看不清她到底是因為記仇,還是有其它的目的……
好在習非雲雖然手段狠戾,脾氣也不小,但也算是聰明,想著自己的目的並沒有衝動,似是一點都不介意一般,笑道。
「嫂子想讓我如何表現,你儘管說,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跪下吧。」
清淺的三個字,頓時讓習非雲臉色的笑容僵硬了下來,漂亮的丹鳳眼也迸射出滿滿的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麼?」
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除了問題,瞪著眼睛愣愣的看著夏君凰。
就連賀蘭羽也都錯愕的看著夏君凰,但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聽錯,她是真的讓習非雲跪下,這女孩簡直不按牌理出牌!
她這些天的舉動,明明就已經因為習閻瑾接受了他的家人,甚至不惜徇私,現在居然說出如此荒謬又讓人出乎意料的話,簡直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夏君凰並沒有再出聲重複,旁邊的毛狼見此,開口道:「我們王讓你跪下,這樣才能顯示出你的誠意。」
雖然他同樣有些意外,夏君凰明明為了習首領,對習家和賀蘭家的人徇了私,怎麼會突然難為習首領的弟弟,雖然是因為過去的事情,可是以他對夏君凰的了解和熟悉,總覺得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習非雲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手也死死的捏緊,整個紅腫的臉緊緊的繃著,那白皙的額頭上甚至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青筋,眼底也閃現了狠戾的陰寒之氣。
夏君凰這個賤人!竟然敢叫他跪下!
他習非雲是什麼人,這賤人有什麼資格叫他跪?!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習非雲跪的人還沒出生呢,就算是家人,他也從未跪過。
習非雲越想越氣,幾乎就要暴走,還好賀蘭羽不露痕跡的拉了拉他,及時的拉回了他被憤怒吞噬的理智。
習非雲斂著眼眸,牙關咬得緊緊的,恨不能衝上去咬死這個賤人,可是賀蘭羽的動作提醒了他,他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現在衝動的後果只會是前功盡棄,說不定惹急了夏君凰,還會收回對他們的優待,他必須冷靜,為了以後的計劃<="l">!
這樣想著,習非雲努力的平復著心中翻湧的煞氣,過了好半響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既然嫂子如此說了,小雲自然要表現出誠意。」
說著,習非雲就僵硬的屈了膝蓋,一點一點的朝著地面跪了下去,整個動作緩慢的幾乎成了慢鏡頭動作。
過程中那雙斂著的眼眸一直都沒有抬起來,裡面嗜血的兇殘與陰鷙狠戾幾乎要滿溢。
賀蘭羽在旁邊看著,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小雲這孩子從小被寵慣了,堂兄也是知道的,他可從未跪過任何人,還請堂嫂看在堂兄的份上,重新提一個要求吧。」
賀蘭羽說著,視線卻緊緊的盯著夏君凰和習閻瑾,他突然開口為的就是試探兩人的想法,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可具體是什麼,他卻無法說明白。
習非雲下降的膝蓋,似是在這一刻越發慢了幾分。
習閻瑾還是低垂著眼眸一句話也不說,那冷酷殺伐的氣息似乎將此事全權交給了夏君凰,任由她做主。
而夏君凰在聽了賀蘭羽的話以後,很是好說話的點了點頭,就在賀蘭羽奇怪她怎麼會輕易答應的時候,就聽她緩緩道出一句。
「那就從這裡跳下去吧。」
賀蘭羽眼角一抽,眸光暗沉了下來,這裡雖然是三樓,可是樓層卻比普通的樓層還要高出些許,相當於普通樓層四層樓的高度,十多米的距離,習非雲雖然有異能,可是卻不會拳腳功夫,身體素質也不好,要是真跳下去,輕則粉碎性骨折,重則半身不遂,根本比下跪還要狠!
習非雲臉色越發緊繃,額頭若隱若現的青筋也變得明顯至極,雙手的骨節都被捏的嘎嘎作響,心中好似被無邊的黑暗與血腥吞噬,幾乎就要瘋魔。
毛狼緊緊的咬著牙關,死命的壓抑著大笑出聲的衝動,夏君凰真是太逗了,說出來的話足以讓人氣的半死,簡直一次比一次殘忍,也是,若是她輕易就妥協,也就不是他認識的夏君凰了。
因為習非雲越來越低的身姿,習閻瑾微斂的眼眸已經倒映進了他的身影,看著明顯克制著的習非雲,習閻瑾深邃犀利的褐眸只留下刺骨的寒意。
這個他寵愛了整整十八年的弟弟,一直用親情來讓他妥協放縱,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孩子,縱使他無辜,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了君凰,就憑這一點,他一樣不會放過他!
無論如何的緩慢,終有到來的時候,習非雲屈起的膝蓋終於實實的落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那涼意幾乎化為實質性的寒意,透過他的膝蓋一路延伸到了他的心口,讓他的心感受到了無邊的痛苦與冰寒。
「嫂子,請你忘記之前的事情,看在哥哥的份上,看在我如此誠心的份上,原諒我吧。」
哪怕習非雲極力克制,但出口的聲音還是含著絲絲咬牙切齒的感覺。
夏君凰看著跪在自己和習閻瑾腳邊的少年,那本就因為受傷而透著紅色的臉,因為恥辱和憤怒越發赤紅起來,加上上面的傷痕,在這一刻顯得極為猙獰<="l">。
哪怕他聽話的跪下了,夏君凰卻沒有因此放過他,更沒有讓他如願的儘早結束這一切,反而悠然的開口道。
「抬起頭來看著我。」
賀蘭羽聽言,神色頓時一緊,這個時候讓習非雲抬起頭來,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此刻的習非雲眼底定然充斥滿了徹骨的仇恨,一旦抬眼,等待他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暴露自己的情緒讓夏君凰懷疑他有目的,要麼就是隱忍,不要讓夏君凰看出任何端倪,可是這樣一來,於習非雲來說,就是承受著蝕骨挖肉的精神折磨。
毛狼簡直是要給夏君凰跪了,這根本是折磨完身體還不夠,還要狠狠的虐心,毫無餘地的將對方往死里踩踏……
習非雲低著頭,漂亮的丹鳳眼在聽到夏君凰話語的那一刻,幾乎充了血,差一點就跳了起來,好在賀蘭羽在夏君凰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移動了一下身姿,不露痕跡的輕輕踩著了他跪在身後的腳,這才及時克制住了他即將噴發的情緒。
這方空氣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靜默,習非雲低垂著頭,僵硬著身軀一動不動。
夏君凰和習閻瑾站在他的對面也不出聲,也不催促,愜意的等待著。
賀蘭羽則蹙著眉頭,眼底溢滿了擔憂,他很怕習非雲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前功盡棄。
時間似乎過去很久,又似乎不過幾分鐘而已,一直僵持著的習非雲終於動了,低垂的頭顱緩慢的抬了起來,赤紅的臉也清晰的顯現了出來,隨後,低垂的眼帘緩緩的掀起,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逐漸顯現。
因為竭力的隱忍,那雙眼睛裡的情緒不但沒有變的正常,反而顯得異常的猙獰扭曲,那種狠戾、憎恨、陰毒、嗜血以及平靜、滿不在乎等等情緒不斷交替的畫面,因為充斥滿了血紅的血絲,越發讓人不寒而慄。
可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被嚇到,夏君凰看著這樣的習非雲,淡笑道:「看來你很有誠意,看在閻瑾的份上,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一句話,毛狼終於忍不住的噴了。
賀蘭羽也覺得自己的眼睛,似是被電到一般不斷的抽搐起來。
習閻瑾則握緊夏君凰的手,手指在她的手臂上摩擦了一下,似是在回應她的邪惡,低斂的深邃眼眸,也在這一刻盈滿了笑意與寵溺。
習非雲充滿血絲的臉驟然放大,充滿了駭人的猙獰,那一刻,那神色兇狠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前來吃了她。
然而,就在賀蘭羽緊張的時候,習非雲不但沒有付諸行動,反而張嘴,一口鮮血噴濺而出,充血的眼睛向上一翻,整個瘦弱的身軀猛然向後一倒,若不是賀蘭羽及時扶住他的身子,那後腦勺恐怕就狠狠的砸在了地板的瓷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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