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原本熱熱鬧鬧的婚禮變得尷尬萬分,蘇煙棋也只能強顏歡笑的將婚禮進行完畢。
就在許子燁和蘇煙棋婚禮進行的時候,習閻瑾和許子傾都看向了夏君凰,兩人與夏君凰所坐的位置隔了兩桌,卻不影響他們的視線,腦海里均都浮現出夏君凰穿著婚紗朝著他們走來的美好畫卷。
若是他們結婚了,一定要讓全世界知道,讓夏君凰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季幽月則直接轉頭對著夏君凰妖華絕灩的含笑道:「君凰,兩年後你成年了我們直接結婚吧?」
夏君凰聞言淡淡的瞥了季幽月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道:「兩年還早。」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季幽月陰邪妖華的鳳目縈繞著幽幽的笑意,還有點點惑人的晶瑩。
「可以考慮。」
夏君凰悠然的吐出四個字。
既然末世到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她跟季幽月早已在一起了,那麼早結晚結也都一樣,趁著現在還有這麼好的條件,結了也沒什麼,就當作為兩人和兩家人的一個美好回憶吧。
季幽月聽言,眸光越發絕灩妖惑,殷紅的唇弧度不斷擴大帶著些許滿足。
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的季中易也咧嘴大笑起來,季幽月旁邊的張裕則受不了的抖了抖。
這季幽月笑成這樣子還真是要命啊,還好大家都害怕他那雙詭異的眼睛,基本不敢看他,否則還不都被迷得三魂丟了七魄……
而與季中易坐在一起的張卓霄等人,則一臉莫名的看著季中易笑成了一朵花。
「我說季大哥你笑什麼?也說出來給兄弟我分享分享。」張卓霄狐疑又好奇的問道。
季中易聽言,神神秘秘的笑看著張卓霄等人,道出兩個讓人恨不能揍扁他的字眼。
「秘密。」
而習閻瑾這桌,賀蘭素媛好不容易等到習閻瑾出現,就坐到了他的旁邊,小聲的吩咐道:「閻瑾,你跟夏君凰既然認識就去跟她說說,讓她出手救救小雲。」
習閻瑾聞言,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側眸看向賀蘭素媛,深邃犀利的眸子深沉難測,看得賀蘭素媛心頭一跳,受不住他眼底深沉犀利的眸光不自覺的移開了眼,有些惱怒道。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習閻瑾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閃而逝的疼痛,聲音低沉冷酷的說道:「她不會救小雲。」
賀蘭素媛臉色頓時一變,陰沉憤怒的瞪著習閻瑾,要不是還顧忌場合,早就一聲叫罵起來,壓低了嗓音憤怒道。
「那你不會去求她?!再怎麼說當初你們不是一起失蹤的嗎?你肯定救過她吧,不然憑她怎麼可能毫髮無損的活著,只要你去求她,用你對她的恩情來威脅,她肯定會鬆口的。」
「我不會去。」
習閻瑾周身的氣息越發孤寂冷酷起來,聲音冷厲而壓抑。
「習閻瑾!」賀蘭素媛忍不住的低喝出聲,滿桌子的人瞬間錯愕的看向她,眸光帶著些許不敢置信。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端莊溫雅的習夫人發脾氣,而且對象還是她最出色的兒子……
旁邊的習柏青頓時壓低聲音警告道:「賀蘭素媛,注意現在的場合!你想所有人都知道賀蘭家的大小姐,其實是個沒教養的潑婦嗎?!」
「你!」賀蘭素媛剛想要狠狠的瞪向習柏青,卻感受到周圍的視線,只好斂下眼眸忍了下來。
坐在習閻瑾旁邊的習非雲,將自己媽媽和哥哥的對話盡數聽在耳里,見習閻瑾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漂亮的丹鳳眼裡划過一抹怨恨。
他可是他的親弟弟,他竟然如此狠心,既然在他眼裡他這個弟弟連個外人都不如,那麼今後他也不會要這個哥哥,從今往後他習非雲沒有哥哥!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夏君凰離開了餐桌去了洗手間,遠處的賀蘭玉和劉裳悅兩人見夏君凰獨自一人走出了大廳,眸光閃過一抹陰毒,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起身跟了出去。
習非雲見賀蘭玉和劉裳悅出了大廳,唇角勾起一抹陰狠爽快的笑意,也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他要去親眼看著夏君凰遭殃,必要時,再給她補上兩刀!
賀蘭素媛見習非雲起身,連忙擔憂的開口詢問,在得知他要去洗手間時,叮囑他小心些就沒有多加干涉了。
反倒是習閻瑾,深邃的褐瞳閃過一抹銳利,起身就離開了餐桌,他動作太快,讓習家淮等人根本來不及開口詢問,他就已經走出了很遠。
走出了宴會廳,習閻瑾疾步上前擋住了習非雲的去路,冷聲道:「你想幹什麼去?」
習非雲見習閻瑾堵住了自己的去路,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划過一抹心虛後,想到他的見死不救,就恢復了一片陰鬱暴戾,狠聲道。
「我沒有你這樣見死不救的哥哥,我的事情你管不著!」說完就要抬步從習閻瑾身邊繞開,卻不想,被習閻瑾再次閃身攔住了。
「你想幹什麼?」習閻瑾再次神色冷酷的問出一句。
習非雲見他跟個幽靈似得,有些不耐煩的嗤笑出聲。
「我想幹什麼要你管?!我想去將那小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麼樣?你是不是打算為了一個賤人,親自動手殺了自己的親弟弟?!」
習閻瑾眸光犀利冷酷的看著習非雲,平直如刀的唇緊緊的抿起,周身殺伐的氣息莫名帶著幾分孤寂和決絕,低沉道。
「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是我的弟弟,但我會阻止你。」
「阻止我?你想怎麼……」
習非雲陰狠的瞪著習閻瑾諷刺出聲,正想說你想怎麼阻止我,卻被習閻瑾突如其來的一個手刀給直接劈暈了。
習閻瑾接住習非雲癱軟的身軀,扛著他走到前台讓人開了一間房,順便讓人將習非雲送去了客房,自己則一路朝著洗手間走去。
夏君凰出了大廳後就感覺有人跟蹤她了,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一路朝著衛生間走去。
賀蘭玉和劉裳悅兩人出了宴會廳,一路跟著夏君凰,見她去了洗手間後就一個守著,一個去了前台將提前存放在那裡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東西用一個黑色的禮盒裝著,讓人看不到裡面的東西,只以為是什麼禮物。
劉裳悅帶著東西回到洗手間門口長長的過道上,走到賀蘭玉的身邊就將東西打開了。
只見那黑色的禮盒裡赫然擺放著兩個特意定做的玻璃瓶,裡面不知名的液體足足裝了一升多,盒子裡還放著兩雙防腐手套,兩人先將手套帶上後才拿出了那兩個玻璃瓶子,將瓶子藏在了身後緊緊的握著,站在廁所門口等著夏君凰。
夏君凰在衛生間裡將兩人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當看到那玻璃瓶里冒著氣泡的液體時,眸光划過一抹殘忍的冷寒。
那透明的冒著氣泡的液體,分明就是硫酸!
夏君凰從洗手間走出來後,賀蘭玉和劉裳悅就圍了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君凰,我們……我們是來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們吧……」劉裳悅眸光真摯而希翼的看著夏君凰,儘管如此,還是無法完全遮掩她眼底深處的陰戾惡毒之意。
賀蘭玉同樣道歉道:「我們知道我們做錯了事情,可是當時我們也是鬼迷心竅才會跟習非雲一起,其實那件事情我們並沒有參與,那下藥的事情完全是習非雲想到的,我們明知道他要對付你卻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君凰,請你看在我們都已經死裡逃生過一次了,就放過我們吧?」
夏君凰神色淡漠的看著兩人臉上虛假的歉意以及請求,黑亮的眸子深幽冷寒。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這樣的眸光,賀蘭玉和劉裳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雙眼睛明明黑亮,可是看久了卻總覺得深不可測,藏匿著一片黑色,詭異的黑中是漫無邊際的血色,陰風陣陣,讓人後背發麻。
兩人看到這裡,對視了一眼,怕生出意外來,決定速戰速決,反正這賤人看樣子是不打算醫治她們的,既然如此,她們也要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到這裡,兩人藏在身後的手同時動了。
扭開蓋子,在那刺鼻的味道散發在空氣中的瞬間,齊齊朝著夏君凰潑去。
正在這時,習閻瑾也趕到了,正好看到兩人將藏匿在身後的東西衝著夏君凰潑去,那飄散開來的味道,若隱若現的飄入了習閻瑾的鼻翼里,讓他頓時臉色一變。
「小心!」
劉裳悅和賀蘭玉聽到身後傳來的提醒之音,心下一緊,手上的動作越發快速起來,惡狠狠的朝著夏君凰潑去。
夏君凰早就知道兩人手裡藏著硫酸,自然不可能沒有準備,她離兩人雖然不遠但是也不算太近,足足隔了三步的距離,這點距離足夠她閃身避開。
幾乎在習閻瑾脫口而出時,夏君凰就迅速側身避過了兩人的攻擊,那刺鼻的液體擦著她的衣角潑在了地上,還有一股液體則潑在了剛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某個貴婦手上。
瞬間腐蝕的灼痛讓那人發出了一道悽厲的慘叫。
「啊!……好痛好痛……」
那貴婦瞬間抱著手臂大叫起來,可是發現她用手去摸手臂的手掌也沾染了腐蝕的液體,跟著一起灼熱起來,越發叫的驚恐而悽厲。
那慘叫幾乎讓整個一樓都震了震。
大堂里的工作人員紛紛尋聲而去,就連在宴會廳里參加婚禮的人,也有一些聽到了那悽厲的慘叫,站起身走了出去。
聽到那聲慘叫,季幽月的妖華陰邪的眸光瞬間陰沉了下來,划過一抹駭人的陰戾,直接站起身離開了席位。
季中易和張裕見他臉色如此駭人,就知道是出事了,也連忙跟了去,張家的人見此也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起身跟上。
許子傾也在同一時間聽到了那聲慘叫,看著季幽月起身,他就知道這件事或許跟夏君凰有關係,想到這裡,優雅的起身離開了坐席,那身姿矜貴雍容,可是氣息卻多了一絲駭人的冰寒。
正在敬酒的許子燁看到季幽月和許子傾都離開了坐席,眸底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想到夏君凰,臉色一變,猜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直接丟下蘇煙棋就大步朝著幾人追了去。
蘇煙棋見許子燁突然轉身離開,心下一緊,連忙一邊叫他一邊追了去:「子燁!你去哪?等等我……」
這下子,隨著新郎的突然離開,所有人都愣住了,又想到剛才突然離開的季老和張老等人,猜測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也紛紛起身打算出去看一看。
而習家、賀蘭家和劉家在見到自家的孩子不知道去哪了,人影都不見,又見季家等人的動作,心下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連忙起身出了宴會廳。
而這邊,賀蘭玉和劉裳悅見失手了,竟然被夏君凰躲了過去,眸光惡毒陰鷙的盯著夏君凰再次抬手潑去。
「夏君凰!我賀蘭玉今日一定要毀了你!」
趕過來的習閻瑾眼見那兩股硫酸又朝著夏君凰潑過去,深邃犀利的眸子閃過一抹冷酷的殺氣,還不待夏君凰有所動作,就伸手一把抱住她躲過那刺鼻駭人的硫酸,不過就在衣角與硫酸擦過之際,習閻瑾卻停頓了一下身體,讓幾滴硫酸潑在了他的手臂上。
頓時,衣服噼里啪啦的被腐蝕乾淨,緊接著是他的臂膀,面對肉被腐蝕的焦味以及灼熱尖銳的鈍痛,習閻瑾眉頭都未皺一下。
銳利的眸子落在滿目錯愕的賀蘭玉和劉裳悅兩人身上,其中縈繞的殺伐森寒之氣還不待兩人顫慄,就見他抬手,一團妖紅伴隨著閃電的火焰就朝著兩人吞噬而去。
幾乎還不等賀蘭玉和劉裳悅有所反應,就被那兩團火徹底的吞噬,發出了兩道綿長尖銳又悽厲駭人的慘叫。
「啊……」
「啊……」
本來習閻瑾這妖異的火焰是可以將人一瞬間燃燒殆盡的,不過他明顯留了幾分力道,讓那火焰如尋常的火焰一般,在兩人身上燃燒起來,讓兩人一點一點的感受身體被火焰吞噬的痛苦。
夏君凰在習閻瑾故意停頓的時候眸光就變得深幽難測,現在看到他毫不猶豫的出手直接燒了兩人,並且還是讓她們被火焰慢慢吞噬,眼底划過一絲波動,心口似乎也有那麼一瞬不自覺的漏了一拍。
只是那抹不同尋常太過快速,快的讓人難以捕捉,而夏君凰也不想去捕捉。
在賀蘭玉和劉裳悅被火焰吞噬之際,身體微微一動,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往旁邊一站,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習閻瑾感受著空空的懷抱,突然覺得好似生命中最為寶貴的東西消失不見一般,心口沉沉重重,有種難以喘息的壓抑,深邃的眸光深沉而內斂的看著夏君凰。
就在這時,季幽月和許子傾等人趕到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兩個跌跌撞撞發出悽厲慘叫的火人,隨即看向站在不遠處沉默而立的夏君凰和習閻瑾。
季幽月妖華陰邪的鳳眸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一眼,眸底划過一抹陰詭幽沉的暗光,隨即大步上前走到夏君凰身邊,看著地上被腐蝕的大理石以及空氣中刺鼻的味道,眉頭緊蹙,不過還不等他開口,夏君凰就率先開口道。
「我沒事,她們傷不了我。」
季幽月見夏君凰當真沒事,微微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憑夏君凰的能力,賀蘭玉和劉裳悅想要傷她根本不可能,隨即伸手將她擁入懷裡緊緊抱住。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看到她和習閻瑾站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縈繞著一股莫名的氣息,那股氣息詭異的讓人難以言說,卻讓他心底驟然升起一股危機感。
好似有什麼不可制止的事情在悄然發生一般,一種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隔絕,都無法阻攔的感覺。
一種命運使然,終究會輸給天意的錯覺……
夏君凰感覺到季幽月氣息里的陰鬱,回抱住他卻什麼也沒說,微微斂下的眼帘遮掩了其中一閃而逝的幽暗與複雜。
張裕見兩人又在刺激人,直接轉身站的遠遠的,懶得再看。
許子傾走了過來,見兩人抱在一起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了一眼氣息深沉孤冷的習閻瑾,蔚藍的眸子薄涼平靜,心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習閻瑾喜歡夏君凰?
對於這個猜測,許子傾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好似有什麼梗在心口,尤其是在夏君凰抱著別人的情況下,他突然覺得這一幕特別刺眼,正想著怎麼把兩人分開,幾道尖銳的叫聲就闖了進來,打破了這片『平靜』。
「小玉!」
「阿悅!」
後面趕來的所有人看到眼前悽厲慘叫的火人,紛紛心底一駭,退的遠遠的,而賀蘭家的人和劉家的人在看到那兩個人影時差點沒嚇暈過去,賀蘭玉的父母和劉裳悅的父母紛紛驚駭的驚呼出聲。
「快!快來人啊!救火!救火!小玉……」賀蘭玉的母親頓時嚇得癱軟在地拼命的哭喊著,尤其是在聽到自家女兒悽厲的慘叫以及呼救時,差點沒心痛的暈過去。
劉裳悅的母親則直接嚇暈了過去,她的哥哥劉洛宸則陰沉著一張臉讓工作人員打水救人。
賀蘭玉的哥哥賀蘭羽同樣忙著讓人打水救人,賀蘭老爺子和劉老爺子則將目光落在了一旁離之最近的幾人身上,在看到夏君凰時,眼神陰沉冷厲起來。
回過神來的賀蘭素媛頓時面色一變,想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的習非雲,心口一窒,連忙跑到習閻瑾的身前急聲問道:「小雲呢?!小雲去哪了?」
習閻瑾見自家母親滿目驚恐與擔憂,眸光越發暗沉了些許,低聲道:「他在樓上客房休息。」
賀蘭素媛聽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卻不放心的要了房間號就急急忙忙去找習非雲了,她要親眼看到習非雲沒事才能夠真正放心下來。
夏君凰見賀蘭素媛如此,感受著習閻瑾身上傳來的孤冷氣息,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
就連季幽月都眸光妖詭的看了賀蘭素媛和習閻瑾一眼,不過隨後他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夏君凰的身上,看了她微微蹙眉的動作,眉宇也跟著不自覺的蹙起。
而忙著救火的工作人員卻發現一件詭異又驚人的事情,那就是無論他們怎麼用水潑,那火焰就是不滅,不僅不滅還絲毫不受動搖的越燃越烈。
這樣的情況讓周圍的眾人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眼見賀蘭玉和劉裳悅直接被燒的沒聲了,身體也倒在了地上,賀蘭玉的母親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賀蘭羽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隨著賀蘭玉和劉裳悅聲音的消失,空氣中也陷入了詭異的靜默,只聽到那燒著骨肉的油脂炸響聲,噼里啪啦的,讓人頭皮發麻。
賀蘭端賦眸光冷銳的盯著夏君凰,沉聲問道:「夏君凰,是不是你?!」
賀蘭老爺子沉冷的聲音打破了這片詭異的靜默,卻讓所有人驚駭的轉頭看向牆邊淡漠而立的少女。
那素來淡漠的臉第一次讓眾人覺得詭異寒慄,面對這樣驚悚的場面,她竟然還可以如此神色淡漠冷然的看著,這怎能不讓人覺得詭異又寒涼。
「阿悅就算做了什麼,她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拒絕醫治她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如此狠毒的燒死她?!」
劉濘尚眸光陰鷙冷冽的盯著夏君凰質問道,在場的跟劉裳悅有過過節的唯有夏君凰,而會下此狠手的也只有她!
現在連劉老爺子都懷疑上了夏君凰,眾人不得不狐疑起來,難道真的是夏君凰燒死了賀蘭玉和劉裳悅?!
想到這,所有人都震驚了,看著夏君凰的眸光有些驚悚膽寒,要知道她還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要是真的是她動的手,該是怎樣的心狠手辣喪心病狂……
許子燁看著這場景,眼底閃過一抹焦慮,暗自想著要怎麼幫夏君凰,就連蘇煙棋害怕的躲靠在他的身後都沒注意。
面對眾人懷疑驚悚的目光,季幽月的眸光幽詭而陰冷,上前一步遮住了夏君凰,擋住了眾人猜疑的目光,陰戾的看向賀蘭端賦和劉濘尚,那妖詭陰戾的視線霎時讓兩個老人臉色一變,急忙避開了。
他們都知道,季中易這個孫子的眼睛太過邪門,不能看,看了會讓人失去神智。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冷酷低沉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沸騰了。
「是我。」
習閻瑾看著賀蘭家和劉家的人冷酷的吐出兩個字。
習家淮一驚,頓時急聲喝道:「閻瑾!這事情怎麼能亂說,你就算想要幫夏君凰也不能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賀蘭端賦同樣不敢置信的看向習閻瑾,眸光嚴厲的說道:「閻瑾你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賀蘭玉可是你的表妹,你怎麼可能殺了她?!」
旁邊的賀蘭羽溫潤謙和的眼眸落在了習閻瑾的身上,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在夏君凰的身上掃了一圈,眼底深處划過一縷詭譎的暗光。
「習大少,你可是國家的軍官,手握著國家的軍事權力,可不能包庇殺人兇手!」劉濘尚冷沉的看著習閻瑾,語氣冷硬的提醒道。
今天不管是不是夏君凰放的火,他們劉家都不會放過她,劉家豈容一個小女娃兩次三方的欺辱到頭上來,今日這兇手是她就是,不是她也得是!
劉洛宸聽出了自家爺爺的意思,冷聲道:「夏小姐跟我妹妹本來就有些過節,難保你不會報復殺了阿悅,習大少和阿悅無冤無仇自然不可能是兇手,夏小姐,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是趁早承認了吧。」
夏君凰眸光在劉家和賀蘭家身上一一掃過,神色淡漠冷然,卻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習閻瑾已經有處理的辦法了,她等著就是。
習閻瑾見賀蘭家和劉家都盯上了夏君凰,凌厲的眉宇越發冷酷寒厲了幾分,低沉的話語再次響起,這一次所說的話卻多了不少。
「賀蘭玉和劉裳悅是我動手殺的,無故襲擊暗龍組成員,作為暗龍組的執掌人,我有權將其當場誅殺。」
冷酷殺伐的話語徹底讓這方空氣再次陷入了死寂,眾人全都屏住呼吸震驚又驚恐的看著那個氣息殺伐冷酷猶如王者的男人,那身上排山倒海的強者威壓壓得眾人臉色蒼白冒起了虛汗,心中震撼不已。
他們一直覺得習家這孩子身上的氣息太過冷酷迫人,卻從未真正的害怕過。
可是此時此刻,當那股無形的壓迫壓得他們難以喘息的時候,當那陣陣肆意的殺伐銳利之氣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時候,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個年輕的男人,他不僅是國家最年輕的軍官,手握半壁軍權,他還是傳言中最為神秘,擁有很多能人異士的暗龍組的掌權者。
一個掌握生殺大權,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的霸主,這才是他真正可怕,讓人敬畏忌憚的地方。
再想到剛才那兩團水都無法撲滅的火焰,眾人只覺得後背一陣寒涼,驚懼不已。
回過神的賀蘭端賦和劉濘尚兩人,老臉陰雲密布,眸光驚疑不定,這才注意到習閻瑾流血的手臂,那臂膀上血肉模糊,明顯就是被極具腐蝕的東西腐蝕過的樣子。
「閻瑾,你受傷了?!」習家淮也才注意到自家孫子手臂上的傷口,頓時一驚,連忙衝著習柏青道:「快!快叫救護車!」
眾人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空氣中似乎除了皮肉燒焦的味道,還有一股刺鼻的化學液體的味道……
習閻瑾不為所動,好似那血肉模糊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一般,指了指旁邊臉色慘白被人扶著貴婦接著說道。
「她可以作證,劉裳悅和賀蘭玉兩人用硫酸對夏君凰發動了攻擊,誤傷了她,也傷了我,夏君凰的名字已經記錄在案,她是暗龍組的人,傷她,傷我,該死。」
習閻瑾再次爆出一道讓眾人越發心驚的消息,夏君凰竟然是國家神秘組織的成員!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的看向夏君凰,可惜卻被季幽月擋著什麼也看不見,紛紛暗自猜測起,難道夏君凰能夠進入國家神秘組織暗龍組,是因為她神奇的醫術?
賀蘭家和劉家幾人卻將視線落在了那名貴婦身上,本來還想威脅,可是當看清那位貴婦時,紛紛深了眸光。
那貴婦是上京司法局局長夫人,而司法局的局長是從龍派,根本不懼他們任何一方,而且司法局局長這夫人還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記仇……
果然,那貴婦靠在自家老公身上,虛弱的說道:「是的,是賀蘭家和劉家的兩位千金動手攻擊這小姑娘的,那硫酸卻誤傷了我,之後是習家的大少爺出手救了她,並且燒了她們。」
眾人一聽,終於知道了真相,原來是賀蘭玉和劉裳悅想要用硫酸毀了夏君凰,卻不想不僅誤傷了司法局局長的夫人,還傷了上前來救人的習閻瑾。
果然是……襲擊國家人員……
賀蘭端賦和劉濘尚陰沉著臉一句話也沒說了,暗龍組代表著什麼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華夏真正至高無上的權利所在,裡面的人全都不是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們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今日習閻瑾拿出暗龍組來說事,就是他們想要繼續追究也是不能了,甚至還要擔心習閻瑾追究下來。
畢竟無故襲擊暗龍組成員,那就是跟叛國沒兩樣,唯一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夏君凰聽了習閻瑾的話以後,眸光落在了他受傷的手臂上,總算明白了他故意受傷的原因,原來是要以這樣的罪名,來徹底替她清除賀蘭玉和劉裳悅這兩個不易解決的麻煩……
季幽月看向習閻瑾,妖華陰邪的眼眸幽詭危險,甚至還有一絲驚異一閃而逝,他完全沒想到習閻瑾這樣一個冷酷殺伐的人,竟然能夠為了夏君凰做到如此地步,利用國家名義來徹底幫夏君凰清除危險。
他這麼做不僅永遠的杜絕了賀蘭玉和劉裳悅這兩個危險所在,甚至還明晃晃的殺雞儆猴,警告了賀蘭家和劉家,夏君凰已經是暗龍組成員,若是他們想要找夏君凰報仇,那麼就是與暗龍組為敵。
無故殺害暗龍組成員,他有權利將其殲滅,若是兩家人不想哪一天在夜裡一睡不醒,那麼就徹底放棄找夏君凰的麻煩。
絕,這招,果然夠絕!
許子傾同樣想到了這其中的目的,看著習閻瑾的眸光微微閃過一絲波動,心中隱隱有所觸動,似是被他無意間指點了一番,一直沒有頭緒的東西也隱隱有所感悟,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眸光幽深複雜的夏君凰。
習家淮和習柏青震驚的看著習閻瑾,他們從來沒有想到習閻瑾竟然真的如此不顧一切的袒護夏君凰,恐怕習非雲是被他提前帶走的吧,他早就想好了不會放過賀蘭玉和劉裳悅這兩個膽敢找夏君凰麻煩的人。
上次在醫院他不准他們動夏君凰,當時他們以為他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也不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小女孩而棄他們這些家人於不顧,所以之後一直默許了賀蘭素媛的動作,直到此時此刻,看著那兩具直接被燒成了灰的屍體,才覺後背寒涼。
他如此果斷利落的要了賀蘭玉和劉裳悅的命,甚至還抬出暗龍組來給她做後盾,這不僅是警告賀蘭家和劉家,也是警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他們這些家人。
他們雖然從習閻瑾處理習非雲的這件事情看出來,他並不會對家人動手,可是現在他們卻無法如之前那般肯定了……
張裕的眸光在夏君凰、季幽月、許子傾和習閻瑾身上來回的打量掃視,最終無奈的嘆息一聲,眼底卻划過一抹幸災樂禍的壞笑。
看來他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甚至會非常有趣,這強大的四角戀絕對是本世紀最精彩的戲碼!……
站在張裕旁邊的賀蘭藝見張裕笑得蔫壞,伸手搗了搗他小聲問道:「喂!你笑什麼?笑得這麼陰險。」
「你懂什麼!」張裕囂張的瞥了她一眼,接著玩味道:「你表姐都死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難過,也不氣憤?」
「我為什麼要難過?我本來就不太喜歡賀蘭玉,平時刁蠻無理也就算了,這段時間還惡毒變態,你都不知道她差點找人強了我,她都沒有當我是妹妹,我為什麼要當她是姐姐,再說了,誰讓她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那幾個可怕的男人,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將夏君凰包圍的嚴嚴實實的,一看就護的厲害,這還去招惹,不是去找死嗎?!」
賀蘭藝不屑的說了一大堆,聽得張裕嘿嘿一笑,驚奇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邊,那閃亮亮又露骨的目光,看得賀蘭藝一陣不自在。
「你這麼看我幹嘛?!」
張裕眼底划過一絲作弄的趣味,伸手撐在了她腦袋旁的牆壁上,低著頭湊到她的面前,兩人的臉間距離幾乎只剩一指,也讓張裕那張乖張壞笑的臉赫然放大。
「沒想到你這小胖子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越來越對小爺的脾氣了,不如以後爺娶你?~」
張裕笑得蔫壞,那明亮乖張的眸子笑盈盈的,看得賀蘭藝恍惚的同時,那溫熱的氣息也讓她胖嘟嘟的小臉頓時爆紅,一把推開他嫌棄道。
「誰要你娶了,你那囂張樣看著就讓人討厭。」
「切!爺逗你玩的,你這小胖子還當真了?」張裕乖張的笑著,眸光露骨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瞬後,嫌棄的撇撇嘴說道:「你想嫁,小爺我還不想娶呢,爺可不喜歡你這種肉呼呼的,跟只豬似得~」
「你!」賀蘭藝頓時氣得一瞪眼,圓圓的眼睛越發顯得大大的,然後伸腳趁著張裕不備,一腳踩在了他的腳上,那高跟鞋就這樣明晃晃的踩了上去。
「踩死你!讓你嫌棄本小姐!哼!」賀蘭藝說完這句話後就瞬間閃身逃跑了。
張裕頓時臉色一紅,痛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一句,立馬蹲下身抱住了腳,指著賀蘭藝離開的方向,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額頭也冒出了少許的汗珠。
半響才虛弱的道出一句:「媽的!死肥豬!下次讓小爺逮到,小爺扒了你那身豬皮!」
兩人因為站的遠,並沒有擠進人群,所以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兩人的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件事情的主角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蘭端賦才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打破了這片詭異的沉默。
「既然閻瑾你都這麼說了,那麼這件事情是賀蘭玉不對,是我老頭子和她的父母教導無方,竟然養出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孩子,閻瑾啊,既然賀蘭玉已經為她所犯的錯受到了懲罰,那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賀蘭端賦說完,就讓賀蘭羽找人來將賀蘭玉的骨灰裝起,然後帶著賀蘭家的人直接離開了。
劉濘尚見賀蘭端賦都不追究了,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麼,同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既然如此,也是這孩子自作孽,我們劉家認了,也請習將軍不要再追究。」
習閻瑾微微昂首,身上的氣息仍舊冷酷殺伐,劉濘尚見此,心中徹底放心下來,同樣吩咐劉家的小輩把劉裳悅的骨灰收走,就帶著劉家的人走了。
眾人見兩家人都走了,也不敢多留,在許老爺子和季妮等人的招呼下回了宴席,不管怎麼說,這許家的宴席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的。
許子燁深深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夏君凰後,帶著蘇煙棋轉身離開了。
若是之前他不知道,那麼現在他知道了,那些男人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夠比的上的,習閻瑾今日能夠為了她做到如此,連自己的親人都毫不猶豫的殺了,他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想想自己,他能為她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做,在她出事的身後,面對同樣的身世背景的敵人,他還有什麼資本幫她?就如同季幽月說的,這樣無能的他,憑什麼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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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們習習是不是太帥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