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可是因為全身僵硬不能動彈而有些發音困難,一張一合了半響才發出了聲音。
「你……想干……什麼……」
那沙啞僵硬卻沒有絲毫虛弱的聲音讓夏君凰微微側目,視線移到那不知名的塑料吊瓶上,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解與猜疑。
季幽月卻在這時抬起了眼,看向夏君凰華美一笑,那笑意雖然如罌粟般美麗迷人,卻也陰邪詭異的駭人。
「我是心理上的疾病,想來應該向你展示一下病症,否則不好醫治,你站過來些,靠近些看的才仔細,也不容易誤診。」
陰涼磁魅的聲音是暗夜的幽風,又似傳說中深海里美人魚的吟唱,帶著蠱惑,帶著不知名的危險,就連躺在床上的青年都迷濛了雙眼,可是夏君凰卻神色清醒,唯一不同的是,那雙幽深黑亮的眸子凝聚滿了殺伐的冷酷與無情的冰冷光芒。
對於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致命蠱惑,迷人心智的詭異氣息的季幽月,夏君凰不得不時刻警醒著。
夏君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抬步走了過去,直到走到床邊站在了與季幽月對立的角度才停了下來,緩聲道:「你可以開始了。」
聲音清冷淡然,不急不緩,可是聽在青年耳里卻異常的冷酷,心口無預兆的直跳,一股濃郁的不安逐漸蔓延,警惕的看著立在他身邊的一男一女,卻怎麼使勁都無法動彈一下,好似刀刃上任人宰割的畜生,反抗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等死。
季幽月華光漣斂的美眸靜靜的凝視著平靜無波垂眸而立的少女,眼底妖光流轉,陰詭邪氣,可怕異常,仿似有一層鬼魅的猶如無底洞的風在淺淺流轉,深不可測又詭異駭人。
這是第幾次了?
他都快數不清了,自從見到這個少女到現在,她給了他太多的驚詫,從第一次在『禾食』遇見,他這雙向來讓人迷失心智,控制人心的眼眸竟然第一次失效,儘管是無意,可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他收回視線之前保持清醒的。
唯獨她,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夠抵抗他這雙異瞳,他訝異,側目,於是對她動用了能力,可是其結果讓人驚詫萬分,她居然可以不被迷惑,不受控制,雖然也有那麼一瞬間迷失了心智,可也只是一瞬間,她清醒的如此之快,快的讓人疑惑與震驚。
所以他想看看她的過去,可是更讓他震動的事情發生了,他可以看到所有人的過去,唯獨她,什麼也看不到,只有一片詭異的黑……
之後每次看到她,他都想要試探,可每一次她都避開了他的視線,可是一旦無法躲避卻也會迎刃而上,膽大的直視他的眼睛,保持著讓人驚異震動的清明。
他好奇,他疑惑,他不解,他想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能不受他控制,為什麼他看不到她的過去,也想知道她臉上素來淡漠平靜的神色在看到他病態的喜好時會不會有所改變。
無疑,剛才她看到鬼貓吃人的舉動時的表情讓他越發的欣喜期待,想到這裡,季幽月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收回視線,手裡不知何時拿了個小型遙控器,輕輕一按,他所在的位置前方的地板赫然打開,一台冰冷的器具緩緩升起。
隨著它的出現與停駐,夏君凰終於看清了上面所擺放的一把把薄而造型獨特森涼的手術刀等等專用手術器具。
一把把整齊的擺放在托盤中,散發的栩栩如輝的光芒,可是那光芒卻冰冷刺骨,看得人手腳冰冷恐懼難耐。
夏君凰靜靜的看著,她清楚的看到了季幽月不同尋常的表情,不再是妖異的,陰邪的,懶散的,蠱惑的,而是真真實實的興奮,激動,喜悅等等多種複雜而病態的神情。
那雙素來妖華陰邪的眸子此時是如此的專注與興奮,帶著灼人心神的光芒,仿似那烈日刺眼的光芒,灼灼的讓人不敢逼視。
尤其是與之面對面的青年,在那雙閃爍著興奮與灼人光芒的美眸下,全身寒氣迅速竄起蔓延,莫名的恐慌讓他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起來。
恐懼,不知名的恐懼布滿了他的眼,那種毛骨悚然的涼意讓他瞳孔大睜,似是要整個的暴突。
然而,季幽月卻越發的興奮,唇角嗜著挪愉的笑意,仿似在欣賞他的恐懼,他的膽怯,他的駭然,那精緻絕倫的臉上滿是病態的享受。
足足看了半響,他這才滿足的收回視線,帶上塑膠手套,拿起那台子上一把薄如蟬翼的手術刀,掀開了青年身上的白布,一具赤裸精壯的身軀裸露在了空氣中,夏君凰沒有避諱,反而緩緩掃視,眸色漸深。
這具身軀上有著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傷口,這些傷口一看就是刀傷彈傷,甚至還有不知名的物件所傷,再加上這身體雖不強壯魁梧,卻極其精壯幹練,足以說明這個青年要麼是殺手,要麼是僱傭兵,總之一句話,絕對不是尋常人。
薄薄的刀尖好似練習了無數次般輕車熟路的落在那腹部,不是一刀劃開,而是輕輕的沿著皮肉紋路層層划去。
那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那循循漸進的手法,讓那皮肉綻放開來的瞬間居然沒有血色噴涌,泛白的肉片層層翻開,上面密布著點點晶瑩露珠,肉塊紋路分明,血絲猶如細小的血管一條條分明蔓延,猶如一場美麗的展示和盛宴。
看得人目不轉睛,當然,要忽略那漸漸翻開的肉片和砰砰跳動的血管,以及受害者汗水滿布,痛苦猙獰的眼眸。
季幽月神情專注,手法乾脆果決的割下一片片條理分明的肉片,工整的放在一旁的盤子裡,此時的他退去了陰邪與乖戾,退去了陰柔與魅惑,精緻絕倫的臉上認真而專注,越發美的讓人頭暈目眩,可同樣的,也越發可怕的讓人寒慄驚悚,因為那神情對比那場景,足以讓所有人恐懼的暈厥。
可是夏君凰卻靜靜的看著,淡漠的眸子同樣認真,卻多了一絲考究與思索。
她在想,季幽月解剖人的手法如此熟練了得,看來他做這事已成了家常便飯,而且對於人體構造極為熟悉,她或許可以找他學習學習,今後趁著給他『治病』的藉口,看著他活體解剖,她從中好好學習學習人體構造,這樣對於人體經絡的走向和結構她就能更加實質性的理解,有便於醫術的提升。
若是躺在床上受苦的青年知道了夏君凰此時的想法一定會被氣死,遇到一個變態就算了,居然還一次遇到了兩……直接讓他嚇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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