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輝煌 第十章 升學試前奏曲
「你說你喜歡姑娘就喜歡姑娘，啊！寫情書就情書，反正你老爸我也對你那瘸得不能再瘸的數學絕望了。可是你既然送出去了，又怎麼還能往回要呢？怎麼想的呢你？啊？丟不丟人……」回去的路上，肖克儉點起了一根煙，吸一口，便像個婦道人家似的對著肖毅絮叨一句，連連問了好幾聲「丟不丟人」，藉以紓解辦事不利的鬱悶。
聽煩了的肖毅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還丟不丟雞呢！還不都是為了您老人家！」聲音雖小，可耳尖的肖克儉依稀聽到了前半句，一臉茫然的詢問道：「什麼丟雞？咱們家雞丟了？」
依著本山大叔的段子隨口禿嚕了一句的肖毅登時便樂了，仰頭嬉皮笑臉的說道：「沒丟沒丟，便是丟了，咱家旺財也能給它找回來。對了，老爸，我想考一中，你幫我打聽下他們的升學試什麼時候開考唄？」
老肖同志聞言突然停下了腳步，連帶著一直維持著快節奏步伐才能跟上父親的肖毅好不容易才沉腰坐馬剎住了車，回頭一看，就見父親伸出一隻蒲扇般的大手直奔自己俊臉而來。若不是看模樣輕飄飄的毫不著力，他都以為父親要對自己開扁了。
等到老肖同志的打手接觸到額頭，肖毅才意識到父親是在幹嘛，一臉無語的後退幾步，躲開了大手之後沒好氣的道：「我沒發燒！」
許是意識到此舉傷了兒子的自尊心，老肖同志尷尬的縮回手，順手撩了幾下頭髮，心中嘀咕道：「沒發燒啊，怎麼大白天說夢話！」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兒子，肖克儉驟然想到一個緣由，震驚道：「你小子不會想讓我給你交擇校費吧？一中的門檻那麼高，擇校費也高的離譜；你老子我可沒那麼多錢！」
雖然知道父親不是小氣，而是可能真的負擔不起一中高昂的擇校費，但肖毅的心中還沒事浮起一絲憋悶。但一想到自己的瘸腿成績在父母和同學的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便又釋然。再一想到自己剛才在薛文月面前輕描淡寫的說出「一中」兩個字時，人家還不知道在肚子裡怎麼笑話自己呢！
微微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之後，肖毅對著父親一字一頓斬釘截鐵說道：「我，要，考，一，中！」看到父親震驚猶疑的好像是聽到了《西遊記》裡的唐僧說不念緊箍咒，《水滸傳》裡的潘金蓮說只愛武大郎，那叫一個難以置信。
饒是頗有幾分心理準備，肖毅還是被父親的表情給深深的傷害了，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下，接著補充道：「憑自己的實力去考！」說完之後也不管父親的心裡如何的翻江倒海，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聽到兒子的回答，肖克儉下意識的便脫口而出道：「實力？哈哈……」剛笑出兩個字，便仿佛是拔掉了電源的收音機，急忙又將剩下的大笑憋了回去。不妥不妥，對方可是自己的兒子，緊接著肖克儉又安慰自己道：「這是人聽到荒唐事後的本能反應！」
難道是被人家小姑娘拒絕之後，突然開竅要發奮圖強了？肖克儉艱難地找到了兒子這種反常行為的支撐點，悠悠的感嘆了一句：「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感嘆完畢的肖克儉望了望已經走了好幾步遠的兒子，瀟灑的將手中已經燃到末尾的菸頭彈了出去，微微笑道：「想多了，總歸是件好事不是！」
回到家中，也不知肖克儉是出於什麼心理，一直將這個重磅消息憋到吃晚飯時，方才以雷霆萬鈞之勢給丟了出去，果然收穫了家人一個又一個瞠目結舌的表情。雖然幾乎每個人都想起了「自不量力」這四個字，但是卻沒有人說出來。畢竟是自家人不是，得給人家留著面兒，若是弄得人家惱羞成怒就不好了。當然了，那種「我相信你，一定行」之類的唯心言語也是說不出口的，那太難為咱們這些樸實加誠實的農村人了。所以不論是肖母王雲英，還是肖毅的大哥肖生國，雖然心裡都是一陣狂風暴雨，表面卻都一聲不吭的沉默著，該夾菜的夾菜，該啃饅頭的啃饅頭。
肖毅勉力鎮定，一邊伸出筷子夾菜，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看著那一張張布滿震驚的臉，清晰無誤的傳達著「難以置信」的信息。肖毅正要腹誹自家老爹的不地道，猛然間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
肖毅微微偏頭，掃了一眼自己的嫂子彭月季。沒錯，那張妍麗的鵝蛋臉上只有讚嘆的神情。這並不奇怪，在泗水上至八十老叟，下至髫齡幼童有誰不知道泗水中學的大名，娃娃們自曉事起，最常聽到的教育言語除了主席那句經典的「Goodgoodstudy，daydayup」，便是「好好學，將來上一中考大學！」所以在聽到自家小叔子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之後，彭月季的讚嘆之色自然是溢於言表。
等到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肖生國開始在彭月季的耳邊竊竊私語時，肖毅才恍然大悟，畢竟這位嫂子才進肖家沒多久，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奇人異事」。也正是由於這種信息的不對稱才會對自己另眼想看。
在看到嫂子終於露出了想笑卻又不敢笑的神情之後，肖毅便靈機一動開口了：「我知道你們不信我能考進一中，那就打賭咯！」
「怎麼賭？」雖然一向對兒子疼愛有加，但並不表示王雲英會盲目的相信兒子。所以在聽到打賭的提議之後，王雲英和眾人對視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簡單！若是我成功考進一中，便是我贏了；老媽……」肖毅將視線對準王雲英：「您的任務最簡單，幫我準備一身新的行頭就行！」看到母親笑著點了點頭，肖毅又將視線轉向肖父：「老爸，這到了一中以後，每個月給的錢你得照原來的預算翻上一番！有沒有問題？」
肖克儉心下一顫，這小子可真敢獅子大開口啊！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幸好豬下水的承包生意拿到手了，不然到哪兒給你弄那麼多錢去！不過轉念一想，反正你也考不上，應著你就是了。於是也點了點頭。
等到了肖生國，便一臉光棍的看著肖毅率先開口道：「你大哥我別的沒有！若是你考進一中，我教你騎摩托！」
「美得你！騎摩托？你當我現在不會啊！」肖毅心裡暗自吐槽，當然不肯輕易放過肖生國：「那不成，太簡單了！等我個子夠了，你得把車子給我！」
肖生國雖然不信自己的弟弟能夠考進一中，卻仍是皺眉道：「那怎麼成，我還得幫咱爸跑生意呢！
誰知道肖毅根本不買賬，只是翻了個白眼道：「那是你的問題，爸媽都答應了，你不會這麼沒魄力吧！
好傢夥，肖生國被這一句正中要害的話噎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悶悶得回了句：「好吧。」等看到這小子竟然眼珠子骨碌亂轉的望向了彭月季。肖生國便急了：「不是吧？你還讓你嫂子也跟你賭？我們倆人算一份就行了！」
肖毅撇了撇嘴道：「好意思！沒見爸媽都分開來賭的麼？凡是不信我能進一中的都要賭！」
只是沒等他尋思出來該提什麼賭注，彭月季便也笑著開口了：「沒問題，嫂子跟你哥一樣，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樣吧，若是你能進一中，我給你介紹個漂亮的小女朋友！」
沒想到嫂子竟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的肖毅有些赧顏，微紅著小臉偷偷地打量了下父母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沒有看到兩人臉色發黑。仔細想想也是，老爹連自己泡書記家的閨女都沒放在心上，怎麼可能在乎那一個聽起來就虛無縹緲的女朋友。
肖毅淡定的點了點頭，手一抬制止了眾人想要提賭注的想法，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我輸了，不論是上九天攬月，還是下四海捉鱉，聽候差遣！既然都認為我考不中，那就得考完試再提吧！」
說完之後，也不管眾人早已打好的腹稿，吭哧吭哧的吃著飯菜，擺出了一副充耳不聞的作派。
一家人面面相覷，也只好帶著憋得難受的痛苦表情，繼續吃飯。
躺在床上，望著窗外輕紗一樣的月光，肖毅再次翻了一個身，仍是有些難以入睡，這在重生之後的個把月時間裡，是從未發生過的。
對於一中入學考試的信心滿滿，讓他想起了前世。對於那時的肖毅來說，他寧願把語文書翻髒翻皺翻爛，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摸一摸數學書。也因此經常在數學課上看連環畫，看《一千零一夜》，看從鄰居那裡借來的書籍，甚至還有從大哥那裡偷偷翻來的早期武俠小說。每每因此被氣的鬍子亂翹的數學老師罰站，甚至是打手心。當時疼得眼淚直流，事後卻依然故我，也只有到了學期末的時候才會狠拼幾天，最終落得個不上不下的分數交差。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高中！一直到臨近高三，才因為一件特殊的事情而改變。但是對於荒廢了許多科目的他而言，這個時候才想起亡羊補牢已經太遲了。儘管他拼命的熬夜，儘管他四處的請教，最終也只不過是勉強跨進二本的及格線，進入了一所三流大學。畢業之後雖然自己最終仗著伶牙俐齒和聰明靈活的腦袋掙著了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這其中嘗盡的心酸，受盡的委屈，經歷的痛楚，種種的不得意往往只有在夜深人靜時自己體會！
再次翻過身子，肖毅閉上了眼睛，嘴裡喃喃自語：「我不會再和以前一樣，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