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輝煌 第三十章 英雄閃亮登場
「這胖子是誰呀？看起來挺拽啊！」儘管問話的人一邊抖著大腿，一邊努力地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老道樣子。但那稚嫩的臉龐，絲毫不加作偽的疑惑，都深深地將他的「新人」身份給出賣了。
「他，你都不認識？新來的吧？」搭茬的人乜斜了「菜鳥」一眼，秀完身為「老人」的優越感之後，方才壓低聲音解答：「這死胖子姓魏，是一中後勤部的大哥大，總管一切後勤供應，我們私底下都喊他「大內總管」，聽說是李副校長的大舅哥，不是只好鳥！」
「菜鳥」沒有計較對方的倚老賣老，聽完之後，仔細地打量了下位於眾人視線交匯點的胖子，點了點頭，對最後一句判詞深以為然。
人的精神面貌和衣食住行一樣，都能夠很好地體現出一個時代的特色。這個階段的學生既沒有特殊時期時期「紅衛兵」們的狂熱和無所畏懼，也沒有二十一世紀學生們的憊懶和混不吝，在父母和「師傅們」的雙重教導下，他們對學校、老師這一類的字眼，帶有先天的心理弱勢。
所以，當滿臉酒刺的胖子瞪大雙眼，不要錢地向外噴灑著「王八之氣」的時候，原本喧鬧嘈雜的跟菜市場一樣的食堂，登時變成了被一架波音747低飛過的麥田，異常安靜。而那些原本聲音最高，表情最豐富的學生，也不再像是聆聽希特勒演講的日耳曼人一樣瘋狂叫囂，反而個個躊躇不前敢怒不敢言。
肖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深知國人有隨大流的習慣，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一旦有人退縮，那麼很容易引發多骨諾米牌效應，如此一來，這場由自己一手策劃的抗議事件最終也只會不了了之。
「三十六拜都拜了，不能毀在這最後一哆嗦上！」肖毅眸中閃過一絲堅定，決意搶先出手，否則也許就在下一刻，這個人心開始散亂的隊伍就會在瞬間土崩瓦解。
「我TM剛才就跟你們說了，別吵吵，別吵吵……幾個吊人就是不聽！不就是幾隻死蒼蠅嘛，不就是偶爾會冒出一隻青蟲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啊？難道能毒死你們嗎？能嗎？有得吃就不錯啦，還挑肥揀瘦的，你當這是你自家廚房吶！這是一中的食堂！一個個咋咋呼呼的，還嫌貴！有種一個個都別吃，一幫窮鬼！」不得不說，肖毅的嘴太毒了，直逼黃蜂尾後針，怎一個尖酸刻薄了得。
「我去你大爺的，你丫說誰吶？誰是窮鬼？哥哥我拔根吊毛都比你丫腰粗！」
「干他娘的，今兒小爺還真就不吃了，這口氣純忍不了！」
「那誰，說話那小子，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媽的，這頓飯誰都別吃，誰吃我跟誰急！」
……
肖毅用戰鬥力堪比AK47的毒舌，往人群里肆意摟了幾梭子之後，就像是將一根點燃的火柴丟進了軍火庫，原本猶豫不定的學生們登時就炸毛了。對於這幫正在向成年人身份過渡的少年來說，你可以說我不聰明，可以說我長得不帥，但你TM絕不能傷害偶們的尊嚴。否則這恨比海深，比天高！
主觀上客串了一把「食堂發言人」的肖毅，固然要承受眾人的怒火。但事實上，大家都「明白」，誰才是關鍵的幕後人，相對那個腆著肚子站得威風八面的胖子而言，肖毅不過是個前後奔走的「狗腿」而已。原本心裡冒起的幾簇小火苗，在胖子的「王八之氣」壓制下，已經有了風雨飄搖的跡象，卻又突然間被澆上了滾燙的熱油，哪裡還有不炸的道理。
看著眾人眼中噴薄而出的火焰，肖毅趕緊脫離自己班級的隊伍，轉而躲到「胖子總管」的身後以尋求庇護。
魏胖子能不庇護麼？顯然是不能的！儘管他也覺得這小子的嘴臭得跟狗屎一樣，並且還毫無眼力的火上澆油，但人家的立場可是妥妥地站在自己這邊，自己若是把人家往外推，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原本他還是挺滿意自己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威力，但沒想到局面在轉眼間，便風雲突變急轉直下了。看著這一群小崽子不善的眼神，他的心裡也不由得打了個突，估計是沒法善了了。
「咳咳……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小題大做了吧，食堂里的師傅們每天要燒那麼多人的菜，一時疏忽迷了眼，那也是常有的事。人有失手嘛，對吧！這菜都還是好菜嘛！行了，都別擱這杵著了，趕緊吃飯去，若是給你們老師瞧見了，一準得挨批評！」魏胖子裝模作樣的清咳幾聲，便打起了濃濃的官腔，一番長篇大論下來，聽不出一點誠意，反而在最後隱隱地露出威脅的獠牙。
怒火在胸口來回激盪的學生們都不是傻子，自然聽清楚了魏胖子的言外之意。難道就這麼算了？乖乖聽話，灰溜溜地返回位置吃飯？怎麼可能！不說肖毅之前的挑釁，也不說魏胖子後來毫無誠意的威脅，單是瞅見此時躲在魏胖子後面的肖毅，還時不時地做出一副「我鄙視你們」的表情，那股子從心底里泛起的憋屈，就逼得他們不願意妥協。
「吃飯？這飯怎麼吃？色香味這些咱就不說了，菜式翻來覆去就那幾樣，咱也不說了；你隔三岔五的還往裡面加料？是，吃不死人！可它噁心人吶，我想請問魏主任，您喜歡天天被人噁心麼？您要是喜歡，把這幾隻「葷菜」都吃了，咱二話不說，該幹嘛幹嘛，絕不給您老人家添堵，您看成嗎？」深陷羞刀難入鞘境地的學生們終於迎來了救世主，一個氣質灑逸臉線柔和的男同學排眾而出，和魏胖子面對面站立，毫不怯場地款款而談，聲音清越有力。
大多數學生都在心底里暗贊了一聲好，這番話說得不急不緩，有理有節，雖然全無劍拔弩張的氣勢，但是卻綿里藏針，進攻性十足，並且讓人很難挑出毛病。
人人都想做英雄，但是做英雄向來都是技術活，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本事，所以大多數人都會仰慕英雄。這名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很出挑的少年，便在無形中上演了一出英雄橫空出世的戲碼，一時間不知博得了多少男同學酸溜溜的嫉妒，在那些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眼中，更是覺得對方此時好像籠罩著一圈耀眼的光芒，那叫一個春心萌動。
「再給你把鵝毛扇，這裝逼范兒就更足了！」肖毅有些吃味地瞪著「英雄」，這個時候讓他去和對方惺惺相惜，太難為他了。只要一想到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刻，別人成了英雄，自己反而變成了不折不扣的丑角，尤其是這個機會還是他一手創造的，那顆滄桑的大叔心便碎了一地，糊都糊不起來：「尼瑪，這下虧大發了！」
「孫士釗？」認清來人之後，魏胖子一時間頭大如斗。
本來他手裡就沒幾張牌。雖然在學校系統里，他大小也算是個官兒，主任的名頭聽起來也有點唬人。但說到底不過就是個管後勤的，撈起油水來那是大大的好，但是以勢壓人的話，明顯底氣不足。因為雙方利益的交集無外乎在學校里的衣食住行，但這很難作為他拿捏學生的手段。
難不成知道對方住校後，把他從宿舍趕出來？還是在吃飯的時候，給對方那桌少打兩勺？又或者是把對方的校服做丑一點兒？毫無殺傷力不說，還容易引起非議，所以知道內情的學生根本不怵他這層身份。
然而拋開這一點，他連個老師的身份都沒有，自然也就擺不出師道尊嚴的譜兒
到了最後，那就只能講道理了。可是這件事情自己本身就不占理，自己也沒那個混淆黑白的本事，肚子裡肥油有不少，可墨水嘛就少得可憐，估計也就比那些腦袋大脖子粗的伙夫強點兒。
若是別人的話，魏胖子說不定還能厚著老臉，去專為教師及學校領導提供一日三餐的「小食堂」，找一名老師過來，將學生勸住。可是換成眼前這位，估計這招也不大好使。想來想去，他只好打「友情牌」了。
「小釗啊，我跟你爸可是老朋友啦，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看你，嗯？怎麼跟你魏叔叔開這種玩笑！這蒼蠅哪是人吃的呀！好了，別捉弄你魏叔叔了，趕緊回去吃飯，下午不還得上課嗎！」魏胖子堆起滿臉熟絡的笑容，儘可能的使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兒。
「哼，老朋友？這老小子還真敢說！若是連你這樣的貨色，都是我爸的朋友，那他老人家的朋友可海了去了！」雖然少年心裡不以為然，但是面上卻不露分毫異狀，只是微微一笑道：「這個時候，我還是喊您魏主任吧！雖然您和我爸有私交，但現在，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所以還是希望您能夠給一個圓滿的答覆，如果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只能以後再找機會給您賠禮道歉了。」
這話說得有水平！肖毅此時，還真有點欣賞這個說話滴水不漏的少年了。對方看起來不過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樣子，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成熟老道，根本不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再看魏胖子那副隱約帶著三分謙卑的做派，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小子八成是泗水某個高官的衙內。也是，若不是有這樣的家庭環境薰陶，便是再聰慧，估計也學不來如此圓滑的腔調。
雖然已經有了對方可能不買賬的心理準備，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真被一個小輩拂了面子，還是讓魏胖子心中一陣窩火，滿臉洋溢的笑容也迅速褪去。無論是成年人的尊嚴，還是這麼多年，在後勤部主任這個位置上的居移氣養移體，都不允許他再示弱。
「答覆？孫士釗同學，你想我給你什麼樣的答覆？難不成真讓我把這幾隻蒼蠅給吞嘍？」魏胖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個硬裝老成的半大小子，話里隱隱透出寒意。
「聽出來了，您不願意吃，那為什麼要把蒼蠅加在菜里讓我們吃呢？同時既然您背後護著的那名同學能吃，您又有什麼理由不能吃呢？」孫士釗篤定魏胖子不可能去吃蒼蠅，但是為了更好的達到訴求，只能先抓住這一點窮追猛打，以此獲得更多的戰略縱深。
「誰？誰吃蒼蠅了？」魏胖子這次是真的很驚訝，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信口開河。那就是真的嘍？尼瑪，口味真重。這個人還站在自己身後？難道是那個嘴巴很臭的小子？想到這裡的魏胖子猛然轉身，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猝不及防的肖毅，皺著眉頭問道：「你剛才吃蒼蠅了？」
肖毅正優哉游哉的看戲呢，哪裡能想到戰火轉眼間就燒到了自己身上，一時間心思電轉。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若是說吃了，指不定就會被這死胖子丟出去完成任務，畢竟吃一個是吃，吃一窩還是吃，有了自己之前的表現，肯定也沒人幫自己說話，說不定還以為自己就好這一口。
若是說沒吃，自己之前蹦達來蹦達去的，可是落進了太多人的眼裡。如此矛盾的行為就很容易招致有心人的解讀，而事情也並不複雜，很容易便能夠發現自己在這次事件中扮演了並不光彩的角色。其實，即便是這場風波已經順利地走到現在的地步，肖毅都認為在這匯聚了全縣許多精英少年的食堂里，肯定不乏心思通透的人早就猜出了自己的用意，只是不敢肯定而已。而一旦自己說沒吃，則肯定會做實這些人的判斷。
魏胖子這邊就不用說了，一旦發現這場「吃蒼蠅事件」是由自己一手導演，為的就是減少他手中的油水，那時別說庇護了，怕是連生吃了自己的心都有。
而這群無形中被當槍使的同學們，幾乎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好感，儘管自己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沒人喜歡被人當猴子一樣耍，尤其是這幫心氣頗高的一中學生。
「看來我是高估自己了！」肖毅有些不爽地反省著。
PS:字少了些，見諒，吃個飯繼續碼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