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一瘸一拐的身影,肖毅內心深處的心弦仿佛被撥動了下,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然後便快速向前走去,來到趙月蓉的前面,伏下身子做兩腿蹲立狀:「我送你去醫務室。」聲音不大,卻包含著毋庸置疑的力量。
趙月蓉睜大了微紅的雙眼,掃過那遠沒有父親寬闊的後背,臉頰緋紅。她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班裡有多少雙眼睛緊盯著自己。所以儘管腳踝痛得鑽心,但她依舊側著身子,執拗地越過肖毅,緩慢地向前挪動。
聽著教室里隱隱傳來的壓抑騷動,被無視的肖毅這才心下恍然,暗罵自己粗心,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是無所謂,但人家可是個正值花樣年華的豆蔻少女,哪兒能聽自己一句話就沒羞沒燥的趴到一個男生的背上。
「班長,我送趙月蓉去下醫務室?」頗懂「規矩」的肖毅突然回頭,向此時在理論意義上的最高領導人請示。
正大睜著眼睛,專心看西洋鏡的陳培培哪裡料到男主人公竟然有此一問,面色急劇變幻之後,心頭大爽,暗道這個新來的分外懂事,於是立刻裝出一臉嚴肅,大手一揮道:「去吧!」,頗有幾分毛主席的領袖風範。
得了旨意的肖毅亦步亦趨的跟著趙月蓉出了教室,沒走幾步就聽教室里傳來一陣炸鍋似的吵嚷。
還不知道這夥人怎麼編排自己呢,肖毅搖了搖頭,再次走到趙月蓉的前面蹲了下來:「現在可以了吧?」
趙月蓉下意識想要搖頭拒絕,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於是便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要!」
這小妮子還真犟,肖毅雖然有些頭大,卻也知道自己這幾日將對方折磨地不輕,儘管這不是自己主觀所想,但是小姑娘明顯還是積累了不少怨懟之意,現在難得有機會發泄一下,怎麼可能放過。
姑娘可以任性,但肖毅卻曉得輕重緩急,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力量,秉持這個理念,肖毅兩隻有力的大手一架一托,便把趙月蓉送到了自己的背上,不管不顧地大踏步向前走去。
「渾蛋,你幹嘛?快把我放下來…」被肖毅的突然襲擊搞懵了的趙月蓉回神以後,面紅耳赤,伏到肖毅耳邊咬牙切齒地斥責道。畢竟還沒出教學樓,若是不管不顧地大喊大鬧,指不定引來多少人的注意。
肖毅緊了緊箍住對方腿彎的手臂,用行動來回應趙月蓉。氣得羞怒交加的少女,恨不得對著近在咫尺的耳朵咬上一口。
感受著後背少女像一條游魚一樣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肖毅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空出一隻手飛快地在趙月蓉的翹臀上拍了一記:「別鬧!」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愣了,雖然對方的手乍觸即分,可是那種溫熱酥麻的感覺卻在那一點不斷放大強化,強烈地刺激著趙月蓉的感官,讓她羞憤欲死。
「啊啊啊……」幾近崩潰的少女在肖毅背後終於失去了理智,衝著肖毅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肖毅吃痛之下,發出了一聲悶哼,才讓差點變身食人族的趙月蓉恨恨地鬆開牙齒,然後又把手伸到肖毅腰際處一陣扭動,以泄心頭之恨。
肖毅痛得齜牙咧嘴,最終還是討饒道:「別掐了,別掐了,哎呦,嘶……」
聽到肖毅倒抽一口冷氣,趙月蓉雖然沒有收手的打算,但總算減去了三分力道,此時耳邊傳來了肖毅的聲音:「我答應你,去參加運動會選拔,你回頭幫我報名吧!」
「哼,什麼意思?出於內疚的補償麼?」趙月蓉安靜下來,只是口氣依舊硬邦邦的跟石頭一樣。
「當然不是,我是想為班級爭光,作為初來乍到的新人,怎麼也得遞個投名狀才像話。」肖毅一本正經的回答。
「騙鬼呢,之前班主任和孟老師來都說不通你!」
「這你就不懂了,那是火候沒到。你不知道真正的大俠都是和絕世美女一樣,都需要千呼萬喚才會出場的麼!
「呸……」
「疼麼?」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請得真神的趙月蓉,用手輕輕摸了摸已經滲出血絲的兩排牙印,有點不好意思。
「你說呢?「肖毅感受著姑娘指尖傳來的清涼,沒好氣的回道。
「該!也給你長點記性,省得下次一見漂亮姑娘又動手動腳的。」趙月蓉毫不留情地「鞭屍」。原本以為肖毅會很MAN的搖頭說不疼,沒想到竟然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真是白瞎了那麼高的個子。
當報名截止的那一刻終於到來,也就意味著四校聯合運動會選拔賽終於吹響了號角。學校像是從身上割下一塊肉一樣地擠出了周五、六以及周日三天時間,進行選拔。
在嚴格限制學生離校的情況下,整個二中猶如被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到處都洋溢著熱烈的氣氛,校園的各個角落都有著三三兩兩的學生在一起吹牛打屁。
而操場作為選拔賽的主戰場,更是聚集了二中三分之一以上的學生,當聲音的洪流匯聚到一起,沸反盈天的操場逐漸瀰漫著濃重的年輕荷爾蒙氣息。
望著看台上黑壓壓一片,聽著耳邊傳來的嘈雜,正在熱身的肖毅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以他的本心來說,是很牴觸這一類活動的,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他還是選擇全力以赴,偷奸耍滑故意放水從來都不是他肖毅的風格。
「現在進行的是初中部男子100米短跑選拔賽,看他們一個個身材挺拔,偉岸不凡,還真是難以預料究竟誰才可以脫穎而出,期待嗎?那就為你矚目的選手加油吧!」站在主席台一角,套著一身得體小西裝的男主持人扶著話筒,語速奇快,聲音慷慨激昂,極富感染力。
「六號,六號,伴隨著一聲發令槍響,六號像一隻脫韁的野狗一樣,飛奔而出!噢!太棒了,他獲得了第一名!……
坐在主席台中心,分管二中文體工作的副校長之一張宣民,一口熱茶還沒咽,便被噴了出去。
「我日,剛剛那主持人怎麼解說來著?」
「你沒聽錯,一隻脫韁的野狗,哈哈哈,艾瑪,這句話一準可以載入二中運動會的史冊,成為十大金句之一!」
「可憐的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