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將崇拜的小眼神投向奶娘,然後豎起一個大拇哥兒:「敢情奶娘不單稱得上是個軍師,還是個百曉生呢。厲害了,奶娘~。對了,說到這個,奶娘你還沒跟我說,你是怎麼想到那些的?」
「哪些?什麼?」奶娘沒反應過來。
「就是之前翠兒跟我說了……」風菲菲小嘴一張,將之自個之前與翠兒的對話乾脆複述了一次,然後小眼神兒閃閃,「奶娘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如此御下手段,居然是一個大家不識一籮筐的奶娘給想出來的,真是太神奇了有木有?!
「原來是這個啊……,這有什麼,我只不是將這個當成我們村裡的小媳婦們看了。」奶娘道。
「這,兩者有關係嗎?」風菲菲一臉霧水,管理丫頭,跟村裡的小媳婦,這完全是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才對吧?
「姐兒是金貴人,沒見過這鄉下情況,咱們村裡頭誰家一生不是姑娘小子一堆,這家裡老人在時不分家,所以這大小媳婦都是擱一院裡處著的……」
好麼這下子風菲菲更迷糊了,是她變笨了嗎?怎麼這聽著還是鬧不明白奶娘這是想表達些什麼呢?只能呆呆地聽著奶娘繼續往下說。
「這情況,如果是家裡兄弟少的,那倒還好說,可是這兄弟多的那可就熱鬧了,尤其是各自媳婦娶進門了,就更熱鬧了!姐兒你想啊,就是這碗兒碟的,都難免磕磕碰碰的,更何況這人了。」
「而且這一種米養百樣的人,這小媳婦的性子那更是各不相同,這如何執家,調和小媳婦們的矛盾,那可就得看這做婆母的手段了。」
「這鄉下娶房媳婦不容易,沒哪家人這兒進人明兒出的。退一步來說,就算你瞅著這今兒個進門的小媳婦不得勁,讓她出了門了,你又能保證你有辦法再給兒子另討上一門媳婦,又能保證這後來的媳婦就一定沒問題了?」
「因此啊,這關鍵之處在於當家的婆母如何安排處理。這小媳婦兒是啥性子那就得給她安排做那相應的事兒。比如那小媳婦是能說會道嘴兒巧的,那麼這接人待客就拉她出來露個臉,她絕對會讓賓主盡歡,人人贊。老實肯干不藏奸的,家裡的活計托給她那就准沒錯……」
「當然了,如果當真遇著些個又懶又饞,嘴上還沒把兒只會挑家鬧事的,那就得堅決清出去不留情,畢竟咱們絕不能因為那一顆老鼠屎將好好一鍋粥給攪了吧?」
奶娘板著指頭「叭叭叭」地數著。到此,風菲菲總算是有些明白了,這人生處處有智慧,果然不能小瞧天下人。
而望著風菲菲那若有所悟的小眼神,奶娘不由得失笑:「我們姐兒還小,這些東西啊,還不急著去想,姐兒只要知道這遇事別急著一刀切,換個角度想想,這毛病說不得就是個優點呢。」
「菲菲謝過奶娘教誨!」風菲菲丫了起來,端端正正地朝奶娘行了一禮,這回可真稱得上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喲喲喲,姐兒這是幹什麼,奶娘可擔不起~」奶娘有些手忙腳亂地將風菲菲扶起。
「奶娘,這一禮是菲菲該行的,奶娘這一席話可以說是讓菲菲受益非淺,菲菲只希望以後奶娘多多教導指正才好。」
「我一大字不識幾個的老婆子哪能教得了什麼……」奶娘更不好意思了。
「姑娘既然說奶娘當得,那自然是當得。」這時,一旁的翠兒插了句嘴。
「就拿我這次來說吧,如果沒奶娘幫著我,我又哪能將姑娘交代下來的事兒給辦好了?說不得,我這會子還在為查咱們院子裡哪丫頭忠哪丫頭奸,哪丫頭嘴上沒個把,會到處瞎擺呼而頭痛不已經呢。您老是不知道,您跟我說的那些個信息,可是省了我老鼻子勁兒了就跟姑娘說的,您啊,就是咱們院子裡的百曉生,有您在,什麼事兒能瞞得過您這一雙法眼啊!」
「還有後來,這處理的辦法也是奶娘給幫著想的。說是我辦差,這要真論起來,倒不如說這差事是奶娘給辦下來的。我這也該好好謝謝您老人家,以後也得請您多多教導我呢~」
說完,翠兒也學著風菲菲的樣子,給奶娘行了一禮。
「哎喲,這可使不得,使不得……」這下子,奶娘是扶得了這個,扶不了那個,這手腳更忙亂了,「我一愛聽別人跟我嘮點東家長西家短的糟老婆子,哪裡敢說什麼那個生不生的。」
「奶娘,是百曉生!是說你什麼都知道的意思。」翠兒噗嗤一笑糾正道,「再說了,能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家長里短尋那也是一種本事啊。如果不是別人知道奶娘嘴兒緊,不會出去亂說,所以才會愛跟奶娘叨嘮這些啊。」
「這回要不是奶娘聽了是姑娘要打聽的,然後主動跟我說出來,只怕我這還不知道奶娘稱得上是咱們院子裡的第一消息靈通人兒啊。只要是咱們院子裡的事,那就沒奶娘不知道的!」翠兒一臉感嘆。
等會,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風菲菲只覺得一道閃光划過腦海,眼睛突然一亮忍不住有點激動地問道:「我們院子裡的事奶娘都知道,那其它地兒呢?我的意思是說,這府里其他地方的消息奶娘又知道多少?」
呼息屏住,風菲菲一臉緊張地望著奶娘。
她忽然想起,這打從前世到現在,不管在哪,只要自個受了委屈,她奶娘就會跟著馬上去鬧。自個只注意到了奶娘「鬧」讓她丟臉面了,卻不曾想,為什麼自個從來不說,也勒令跟著自己的人閉嘴的事,奶娘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還做到如此「準確、及時」地鬧出來!
這是不是代表著,奶娘手中應該另有來消息的道兒,而且遍布整個風府,不然也不會自己不管在哪裡,發生什麼事,奶娘這足不出院的也同樣了如指掌。
可是,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