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這就是書院的藏書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www..com」
三層的木質高樓,外觀古樸,染滿滄桑。
蘇痕伸手作引,「李姑娘,我帶您進去。」
他們這一行剛跨進門檻,坐在裡面的一位藏書樓守門人頓時起身迎上來,先朝著被小景推過來的蘇曇行了一個文士禮,「見過少院長。」
「我今天不找書,帶了一位友人來參觀藏書樓,你自去忙吧!」
那人聞言偏頭看了眼李孑和糰子他們這四個生面孔,眼底多了一抹驚訝,點點頭退了回去。
像是又想到什麼,突然出聲道:「少院長,今日藏書樓一層有一場文辯會,您可待朋友過去看看。」
蘇曇扭頭看向李孑,「李姑娘意下如何?」
「既然這麼巧,自然不能錯過。」
李孑倒是蠻感興趣的,她也想看看這江陵書院的學子到底是什麼水平。
藏書樓一樓有幾個極為寬敞的大廳,往常的文辯會、文會,甚至是茶話會,都會在這裡舉辦。
他們過去的時候,緊閉的房門也沒能隔開裡頭學子們愈發激烈的辯論發言聲音。
一行人候在門口,等著裡面的聲音告一段落,才伸手推開門。
廳內,說得口乾舌燥猛灌茶水中場休息的眾多學子,聽見大門吱嘎一聲,紛紛扭頭看過去。
待看到最先進來的他們少院長,頓時整衣整冠,忙不迭站起身,「見過少院長。」
正抱著茶壺牛飲的王學義慌忙間行了一禮,等到再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
再看站在一旁的蘇痕。
一雙牛眼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這是什麼發展?
難不成這麼快就見長輩了?
蘇曇坐在輪椅上給眾人回了一禮,「我只是帶一位友人來旁聽的,諸位繼續便好。www..com」說著就讓小景把他推到了一處空位旁。
李孑帶著三小隻走在他旁邊,也跟著大大方方坐下。
倒是蘇痕,落後了一步,先關了廳門,才快步跟過來,規規矩矩地坐到了下首的座位上。
這麼一坐,在場的學子們邊都看出來了。
那位帶著三個孩子的美貌女子居然真是的他們少院長的友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李孑坐下後就掃了一眼桌上。
文辯會中,書院只會提供紙筆和茶水。
紙筆是用來記錄學子們口中突然出現的奇言妙語,而茶水,自然是解渴用的。
李孑指了指桌子上已經擺放好的筆墨紙硯等物,偏頭朝蘇曇問道:「蘇公子,不介意我用用紙筆吧?」
「自是不介意,李姑娘只管用便是。」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孑朝糰子伸手過去,「糰子,你的炭筆呢?」
糰子從翻開隨身帶著的小包往裡面看了看,「姨姨你要幾號的?」
「一號和三號。」
糰子當即取出一粗一細兩隻炭筆遞過來。
李孑解開纏在筆尖上布條,雙手各拿了一隻。
筆尖落於紙上,然後她的手動了。
右手上稍細一些的那支快速的勾畫出線條,輪廓,左手上較粗的那一支也跟著飛快地填入線條內。
一時間這邊只能聽到筆尖落在紙上的唰唰響聲。
蘇曇不由有些好奇地偏頭看過去,入眼的是紙上一個已經能看清楚眉目的人臉畫像,
只不過黑白兩色,用的還是他從沒見過的筆,但上面那張人臉的輪廓卻是無比的清晰。www..com
他忍不住放輕了呼吸,跟著看下去。
只不過是一張照著人臉來畫的人物素描,李孑畫得飛快。
前後不到半刻鐘,手上就停了。
這還沒完。
李孑抽了個方才綁著筆的小布條在那道畫像上這裡抹一下,那裡擦一擦,等到收回手的時候,一直靜靜在一旁看著的蘇曇和好奇湊過來的蘇痕都差點倒吸一口氣。
這張臉實在是太過寫實了。
時下流行的水墨寫意,其次便是工筆,上面的人物要麼是淺淺勾勒,要麼儘管是細描,但問都是平的,是紙或者絹上的。
但他們眼前的這一副,好像把一個人的臉給印上去的一半。
光影明滅間,無比清晰易於辨認的一張臉。
「這是那個逃走的蠱術師。」
剛剛見了人,簡直不要太好認。
李孑輕嗯了一聲,又向糰子要了一瓶她自製的固畫液在剛剛畫好的素描上刷了一層,放在一邊等著干透。
蘇曇適時地遞過去手邊放著的濕布巾,趁著李孑擦手的時候不無好奇地問道:「敢問李姑娘,這是何種技法?您剛剛用的筆,又是如何製得?」
「那個,叫素描,其實也不算什麼技法,」畢竟她的素描也只是看著書自學的,「運用的是黑白光影,凸顯出最真實的物象,只要仔細對著一件東西好好練一段時間,誰都會畫。至於用的筆,芯子就是炭加了些黏土,外面綁的一層殼子。」
這都算不上鉛筆,因為她都沒在這個時代見過石墨。
「蘇公子感興趣?」
蘇痕看了眼自家堂兄,「我堂兄他最喜歡畫畫,李姑娘你這種畫技連我都有些手癢想要試上一試,更別說他了。」
蘇曇點點頭,「確實很感興趣。」
李孑想了想又拿筆寫了一張製作炭筆的方法,遞過去,「這炭筆有硬有軟,各有不同的作用。有的適合勾勒線條,有的適合上陰影。你自己琢磨就行,最開始先別對著人,先把死物畫好了,再去畫人像。」
蘇曇看著遞到面前的紙張,沒有伸手去接,「李姑娘,這太貴重了。」
別看李孑只用那炭筆畫了這麼一幅畫,但蘇曇從這隻小小的筆中,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這就相當於一種全新的制筆方子,完全區別於毛筆的硬質筆。
李孑收回手直接往桌子上一放,「不算貴重,我們漠北那裡,幾乎家家都有。」
蘇曇:「······」
他最後還是收下了,不過回贈了一套藏書樓中珍藏的孤本。
李孑笑眯眯地收下了。
這麼一會,廳中的眾學子們也都休息好,開始了新一輪的辯論。
李孑拍拍三小隻,讓他們好好聽。
自己也跟著津津有味地聽起來。
大概是因為有蘇曇這個少院長在場,眾人比起前半場要矜持一些。
但到了最後,也都壓根全忘了旁人,跟著自己的對手爭得臉紅脖子粗。
嗓子啞了還在喊。
這時候,就有充當裁判的學子在一旁伸手擊一下缶。
缶聲響,之前無論辯論的多厲害,都得暫時停下,各自去冷靜片刻。
李孑聽得有些意猶未盡。
「貴書院的學子果然都是高才!」
有時這種思想上的碰撞,比起一個人靜思苦學,還要有效的多。
你一個思想,我一個思想,在誰都說服不了誰的時候,就有可能生出來第三種思想。
這是閉門造車永遠得不到的。
李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可以跟蘇公子這位少院長商量商量。
趁著這點空閒,她又從匆匆提筆寫了一封信。
這邊筆剛剛放下,那邊缶聲一響,辯論又開始繼續進行。
直到廳外有人叫用飯,李孑才恍然已經到午時了,偏頭一看,三小只在一旁捂著肚子,小臉可憐巴巴。
廳內的文辯會主持叫了聲結束,在一旁負責抄寫妙言詞句的學子把手上的紙張分發下去後,眾學子便紛紛出門準備出去用飯。
李孑拿好寫完的信還有干透了的那張素描人物,看向蘇曇:「看來我又要叨擾蘇公子一頓午飯了。正好,看完貴書院這麼一場文辯會,我有些想法想說與蘇公子聽一聽。」
回了小院,用過午飯,還是坐在廊下的竹桌旁。
李孑看向蘇曇:「不知蘇公子可曾聽說過漠北學院?」
「這是自然。」蘇曇點了點頭,「這幾年間,漠北學院聲名鵲起,雖然才成立短短几年時間,但在這天下書院之中,堪稱後起之秀。要不是江陵距離漠北路途遙遠,在下也想前去一觀了。不過李姑娘來自漠北,想來也是對這漠北學院知之甚詳吧?」
李孑沒點頭也沒搖頭,「今日的文辯會一觀,可以看出,書院學生中的辯論交流,可以讓雙方都能在頭腦的碰撞中進步。那不知蘇少院長可想過,兩個學院之間,其實也可以交流一番?」
蘇曇聽得一愣,忍不住深思片刻。
最後得出結論,此舉的確可行。
等他再抬眸看向李孑,眼神微凝,「敢問李姑娘是?」
能說出這一番話出來,他如何還能想不到對方的身份,恐怕並非單單只是漠北人士。
李孑放下茶杯,「李孑,漠北學院,院長。」
書房門口。
一腳踏出房門的蘇痕手指忍不住一松,手上書卷滑落在地。
整個人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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