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孑還不知道那位京兆府尹一封摺子直接遞到了宮裡,徹底捅到了天子面前。筆神閣 bishenge.com
她把葉長安安排在了自己臥房旁邊的小暖閣,暖閣沒有床榻,就讓莫驚瀾在其他院子裡搬了一架過來。
又請來容伯的妻子閔婆婆過來照看著,這才得以喘口氣。
「先喝杯水。」
莫驚瀾遞了一杯茶水過來,李孑湊到嘴角聞了聞,仰頭一口飲盡。
「裡面放了靜思草?」
「嗯,」莫驚瀾接過空杯子點點頭,伸手過來,不等李孑後仰,一指點在她眉心,「今天出去發生了何事,回來我就見你眉心間凝聚了一絲戾氣。」
靜思草讓她遲遲平靜不下來的心臟平緩了些,眉心那一抹涼意更讓她頭腦瞬間清明。
李孑眯了眯眼,「我昨天跟你說見到了一位老婆婆。」
莫驚瀾輕揉著李孑眉心,點了點頭,「跟那位老婆婆有關?還有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
「嗯,」李孑抓住莫驚瀾手腕,再睜開眼睛時眼眶微微泛紅,難得現出一抹脆弱:「那位老婆婆去世了。葉長安,也就是我帶來的那個小姑娘,是老婆婆唯一的孫女。」
「她們家裡很窮,昨天我去討碗水,她們把自己捨不得吃的糖給我沏了一碗糖水喝,她們與人為善與世無爭,本就在這世上活得夠艱難了,為什麼這世上還有人跟她們過不去?」
莫驚瀾一聽她這麼說便明白過來那老婆婆並非正常去世,而是被害死的。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但也知道官官應該不需要安慰。
所以莫驚瀾只問道:「官官想要報仇?」
「我已經報了!」
莫驚瀾一愣,隨即問道:「你把人殺了,可留下什麼痕跡?」
李孑一看他這副準備給自己掃除痕跡的模樣,忍不住扯了扯唇,「沒殺人,我報了官。www..com」
「只是,那兩人家世不凡,我總覺得會有一番波折。」
「官官擔心他們的家人會保下他們?」
「嗯。」
「他們判了什麼罪?」
「殘害老人,強搶幼女,還是兵將烈士之後,罪無可免。」
「果然是人中渣滓的行徑。現在他們在哪?」
「京兆府大牢。」
李孑回答到這裡猛地反應過來,「等等,你打聽這麼仔細做什麼?」
莫驚瀾反手握住李孑的,輕輕拍了下,「我派人幫你盯著牢裡。」
李孑脫口反問道:「你有人手?」
「該有的時候,必須要有。」
李孑:「······好,那這次要麻煩你了。」
聞言,莫驚瀾面上多了一絲不悅:「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
京兆府大牢。
劉悱從劇痛中醒來。
眼還沒睜開就喊道:「水,快給本少爺倒水。」
他伸著肥嘟嘟跟豬蹄似的手在空中揮舞了片刻,聽見耳邊遲遲沒有動靜,終於反應過來。
他聽聞外城貧民窟里有一個買布的老婆子膝下有個水靈靈嫩得能掐出水來的漂亮小孫女,這次和梁印去外城玩樂時頓時動了把人給搶到手裡的念頭。等到了見到那丫頭後發現果然不負他所望,他看那老太婆可憐都已經扔下一綻銀子了,豈料那個死老太婆拖著自己大腿不放就是不放手,他一氣之下順手搬起凳子往她頭上來了一下,這才把大腿給救了處理。
然後呢。
他們快回到秘密基地的時候,被一個更美的小娘子給攔住了。
緊接著,他被那小娘子一腳踹到胸口。
劇痛之下就沒然後了。
劉悱到這會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身下堅硬的東西硌得他肉疼,絕對不是他家裡的柔軟床榻。
他伸手在身旁摸了摸,摸到一根粗糙的長條狀物件,抓起來湊到眼前一看。
「這是,稻草?」
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侍郎府大少爺遲疑著開口。
隨後就是一怒。
誰特麼敢讓他睡稻草。
把手上的東西一扔,被擋住的視線里頓時出現了一面黑乎乎的屋頂。
他被劫持了?
那個漂亮但下腳超狠的小娘子?
劉悱想著先站起來看看情況,腳一伸踢到一人身上,腳底下頓時傳來一聲悶哼。
「劉二?」
「少爺?」
「快過來扶我起來。」
劉二捂著胸口坐起身,胸口被拉扯頓時疼得呲了呲牙。
剛準備翻身爬起來,視線往周圍一掃,頓時愣在原地。
劉悱又催了一聲:「趕緊的。」
「少,少爺!」
劉二聲音發抖,「咱們,這是在牢裡。」
「放屁,哪個龜孫子敢把我抓進牢裡。」劉悱想都沒想反駁道,「少爺我肯定是被挾持了。」
劉二回過神忙把他家少爺扶起來。
既然少爺不聽他的,那就眼見為實吧。
劉悱從地上艱難站起身,喘了口粗氣,扭頭就看見原先他頭頂對著的木質柵欄,柵欄外兩隻火把熊熊燃燒,有一個木質小門上,掛了一把鐵鏈鎖。
臉上肥肉狠狠一顫。
隨即跑到柵欄處狠狠拍打起來,扯著嗓子喊出聲,「誰,誰把本少爺帶進來的?來人,快來人,放我出去。」
劉二已經看到了躺在旁邊牢房裡的梁公子。
「梁少,梁少!」
見對方遲遲沒動靜,他忍不住心臟一抽,人該不會死了吧?
劉悱這一頓大叫終於把看管這一片牢房的獄卒給叫了來,手持鐵棍不耐煩地在柵欄上狠敲了一下:「喊喊喊喊什麼喊,都進了這牢裡了還想著出來,做哪門子春秋白日夢呢!」
劉悱被嚇得猛收回手,色厲內荏喊道:「我爹可是戶部左侍郎。」
劉二小心提醒了一句:「少爺,旁邊牢房裡還關著梁少。」
劉悱狠瞪獄卒,「還有,他祖父可是工部尚書,你家大人是誰,竟然敢把我們關進牢裡,就不怕官位不保?」
「不妨告訴二位少爺,這裡是京兆府大牢,凡是犯了事的,只要證據確鑿,我家大人便可直接判處死刑。」
「京兆府?」劉悱腦子難得靈光了一會,「是郭大人?」
「沒錯,我勸兩位少爺還是消停著,別忘了我家大人是可以直接上達天聽的,罪證確鑿之下,就算你是王爺兒子,該論罪的一樣論罪。」
「他,他難道就不怕被我爹和還有工部尚書大人報復?」
「這就不是二位需要操心的事了!」獄卒扔下這麼一句,轉身離開。
嘖,他家少城主給自己安排這活也太輕鬆了。
劉悱咚地一聲坐到地上,冷汗唰唰往下流。
以往這種事他跟梁印不知辦了多少回,每次都順順噹噹的,就算死人也拿錢打發了,這會怎麼就把自己和梁印弄到大牢裡去了?
他那被油脂堆積的大腦轉不過來這個圈,只剩下冷汗淌個不停,沒一會身上就濕透了。
可現在梁印不醒,他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迫不得已,劉悱把目光移到劉二身上,「劉二,你說我們這回該怎麼辦?」
劉二現在狀態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哆哆嗦嗦開口:「少,少爺,小,小人覺得,咱們得趕緊送信給老爺。您可是老爺唯一的兒子,老爺定然會全力把您撈回去的。」
劉悱眼前一亮,「那你說,我該怎麼給我爹送信?咱們得趕緊,要是那個郭純把摺子遞到宮裡,我就真的要涼了!」
「少爺,咱們寫一封血書,賄賂了獄卒,讓他幫咱們送出去。」
兩人開始湊銀子。
「我這邊還有三張一百兩的銀票,你那裡有多少?」
「小人只有一些散碎銀兩,不過咱們可以允諾他,等出去後還有重謝。」
「也行,那趕緊,寫血書。我提供布,你提供血。」
劉二看著扔到自家懷裡的一片衣角:「······」
再看看自己的手指頭,默念手不重要命重要,眼一閉一咬,疼得悶哼了一聲。
「快快快,血出來了,趕緊寫。」
「少,少爺,小的不識字啊!」
「你個笨蛋,本少爺要你何用?」
劉二:小的一個下人,哪有識字的機會啊?他心裡好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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