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儀音出來了,院中的阿靈阿素忙迎了上來。.しwxs.兩人面色已恢復紅潤,想來也調整得差不多了。她們朝公儀音和秦默歉意一笑,自責道,「婢
「好。」公儀音應了,拉開門走了出去,秦默和荊彥緊隨其後。
秦默靜靜看了公儀音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也是這麼推測的,所以叫人將昨夜席上宗雲飛用的杯盞和酒壺都取了過來,我們去前廳看看吧。」
公儀音身上,就有這種難能可貴的天賦。
破案這事,自然有後天的努力,但其實更多看的則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秦默在發現宗雲飛大拇指處的異常時就已推斷出了這個下毒的方法,方才也不過想藉機考考公儀音罷了,不想她如此聰穎,竟一點就透。
公儀音望著他凝神道,「我想,兇手大概是在宗雲飛酒盞杯壁上下了毒。宗雲飛端起酒盞時,大拇指蹭到了杯壁上的毒藥。因為他有咬指甲和吮手指的習慣,大拇指沾上毒素後,被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送入嘴中,最終導致中毒身亡!尋常下毒都只會下在杯中和酒水中,所以衙役們在驗毒時自然著重這兩處,就忽略了檢查杯壁之上是否沾了毒。」公儀音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出泠然的光芒。
秦默唇邊笑意更甚,房間內光線幽暗,卻掩不住他一生清冷幽微的氣質。他看著公儀音,眉眼如新月,散發著皎皎光華,聲音亦是溫柔清和,「說說看。」
秦默淡淡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公儀音卻又是「啊」的一聲,「我知道兇手是這麼下毒的了!」
公儀音緊緊盯著那指甲處蒼白的皮肉,還有參差不齊的大拇指指甲,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抬頭看向秦默道,「我知道了!這說明宗雲飛經常吮手指和咬指甲是不是?」
秦默清幽似水的目光看著她,「你再仔細想想。」
她側頭看向秦默,不解道,「這……似乎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公儀音微眯了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秦默指出的地方,只見宗雲飛的右手大拇指的皮肉比四處要蒼白一些,指甲也是坑坑窪窪參差不齊。
秦默抬眼看羅老頭一眼,示意他將宗雲飛的右手抬起來,然後指著宗雲飛的右手大拇指處問道,「你看看這個地方。」
「好像沒什麼不妥啊?」她仔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公儀音狐疑地看向秦默問道。
微微緩了身,彎了身子朝棺材中的屍體看去。目光在屍身上粗粗一掃,只見棺材中的宗雲飛雙目緊閉,口角處的鮮血已經凝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唇瓣和手腳處都已變成了青紫色。
公儀音依言將帕子覆在口鼻處系住,帕子沾染了秦默身上淡淡的寒竹香,將鼻端的異味沖淡不少,她頓時覺得心裡舒服許多。
秦默掏出袖中帕子遞給公儀音,「先將口鼻捂上。」
公儀音依言走上前,屏住呼吸瞄了一眼棺材中的宗雲飛屍體,很快又收回目光看向秦默道,「屍體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麼?」
秦默點點頭,走到放屍體的棺材旁沖她招招手道,「你過來看看。」
公儀音噗嗤一笑,看向秦默道,「九郎,你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發現?」
荊彥抖了抖手臂,誇張地捂住耳朵哀嚎道,「你們好歹注意一下,不要再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了好嗎?」
秦默淡淡一勾唇,「無憂想要的人,我自然會放的。」
荊彥一聽,翹了唇角道,「我倒是願意,就是不知秦九郎放不放人啊?」
公儀音笑笑,也不放在心上,亦是開玩笑回道,「我重華帝姬府出來之人,自然比旁人要來得金貴一些。怎麼,荊兄可有興趣入我帝姬府門下?」
見公儀音望過來,荊彥不由打趣道,「無憂,你這兩個女婢怎麼比你這帝姬還要金貴?」
目送著兩人走了出去,公儀音這才得空看向屋內之人。秦默正淡淡的凝視著她,羅老頭正站在屍體旁,見她看來,朝她笑一笑行了禮,又轉回目光看向屍體仔細研究起來,荊彥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臉戲謔。
明知公儀音是為她們好才找的這個藉口,但不管怎樣,她說的也是實情。阿靈阿素無奈地互相對視一眼,朝公儀音行了個禮,互相攙扶著走了出去。
公儀音想了想,找了個好的藉口,「好啦,你們快出去吧,你們在這裡不能適應,反而分我們的心。」
阿素忙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了順氣。
阿靈亦是搖頭,只是話還未說出來,又是「哇」的一聲,跑到一旁乾嘔起來。
「不用了。」阿素咽下心中的噁心之感,搖搖頭拒絕道。殿下都還留在義莊裡人忍受著這難聞的氣味,她們做婢女的怎麼能先行退出去呢?
看她兩人這幅模樣,公儀音略有歉疚,吩咐道,「你們兩人去外面候著吧,我看完了就出來。」
公儀音轉身一瞧,只見兩人眼中都泛出了晶瑩的淚花,兩頰也咳得通紅。阿靈更是「哇」的一聲,差點要乾嘔出來。
她還未朝里走幾步,就只聽見身後阿靈和阿素一陣猛烈的咳嗽,顯然是被義莊中混合著各種味道的難聞氣體給嗆到了。
一推開門,一陣熟悉的屍腐氣撲面而來。公儀音來了幾次早已習慣,因此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卻一時忘了提醒身後的阿靈和阿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