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諸點了點頭:「你家的東南為巽宮,有辰巽巳三山,有一句話叫做巳水配禿郎,你這風水,自然是個禿的。」
孫經理聽見這番話,忍不住敬佩連連:「韓大師,你實在是高人!我這十萬,花得一點不虧!我確實是也想留長,可是沒當長出一點來,就總是脫髮,根本長不好,沒辦法,只好弄個禿頭。」
韓諸笑而不語。
其實這巳水配禿郎後面還有幾句,那便是巳水配禿郎,僧人入香房,夫若無長發,假夫亦假長。
意思是說他家夫人有出軌之嫌疑,即使他不長頭髮,也不可避免。不過妙就妙在,他家夫人雖然紅杏出牆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這雖然假來假去,倒是也能長久下去。
韓諸深知,自己這一番話說出去,必然引得人家夫妻不和,卻是大不妙了,乾脆也就不講。
孫經理此時明白韓諸是真得箇中高手,當下越發著急,便直接問道:「我這房中到底怎麼了,竟然連累的我臉上能看得出來,還害的母親摔了腿?」
韓諸從這幾個房間中走來走去,最後,她聽到了一個仙人球那裡。
孫經理見韓諸望著那仙人球不說話,趕緊問道:「難道竟然和這個有關?」
韓諸點了點頭。
啊?就這?
孫經理莫名所以。
韓諸笑了下,淡淡地道:
「你這宅子,布局合理,並無什麼硬傷,想來當年建房子的時候也是請過風水師看過的吧?」只是那風水師未必能看透這禿頭一事,便是看透了,他可能到底能力有限,實在是沒辦法安置得更為合理,左右這個紅杏出牆也是不會被發現的,於是就隱瞞了下來。
孫經理越發的佩服了:「說的不錯,當初也是花了重金請了一個風水師的,還是從外地請的。」
小縣城裡,真沒什麼出彩的風水師,怕都是一些騙子,所以特意從市里請了一個。
韓諸指著那仙人球說道:「只是可惜,你家夫人買了一盆仙人球擺放在這裡。在風水學上,仙人球是帶邪氣的植物,不能太靠近身體,否則會對氣場有排斥,時候一長,會消損人的氣運。若是家中哪個人丁本身氣運就弱,怕是就要遭殃。你這仙人球擺放在這飯廳之處,卻恰好是娘家樞紐之地,東邊通著令堂的臥室,西邊通著你家主臥,甚至與書房也只是一牆之隔,正是處在要塞,危害四處。你家中有夫人,有兒子,有你,有令堂,其中唯有令堂年老體邁,所以這事最先應驗在她身上了。可是若時候一長,怕是貴夫人以及兒子都要遭受連累。」
孫經理聽到這番話,臉色頓時白了,盯著那仙人球,卻仿佛看到了什麼禍害。
他驚懼地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韓諸一笑,輕輕地道:「扔掉吧,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如果不想扔,也要趕緊換一個位置,最好擺放在陽台上。」
孫經理這時候哪裡還敢放那個仙人球啊,滿腦子都是那個「仙人球是帶有邪氣的植物」這句話,他伸出手,顫抖著,就要抱起那仙人球趕緊扔掉。
韓諸見此,乾脆替他拿起來:「算了,這仙人球我抱走就是了。」
孫經理這時候已經無話可說,只好連連道:「好,好好好!」
韓諸說著,就要往外走。
孫經理卻依然是不放心:「韓大師,這,這就說完了?」
韓諸理所當然地點頭:「你趕緊去醫院吧,明天你母親就能醒來。到時候查一查沒什麼事,就能出院了。」
「真的假的?」孫經理有些不敢置信。
雖說這韓諸是大師,可是大師也不是醫生,又沒見過自己母親,怎麼可能就說得這麼篤定呢!
韓諸停頓了下腳步,道:「邪物已去,你母親應無大礙。我剛才看了你母親臥室擺設,又看你前額天左右的日月角高圓明淨,且微微隆起,氣色名潤,說明你父母福壽連綿,此次雖然應這邪物而有病症,可是自然會化險為夷。」
孫經理聽到這話,這才放心,又惦記母親,趕緊匆匆跑往醫院去了。
到了第二日,果然母親醒來,醫生檢查無大礙,一切都和韓諸所說並不二樣。孫經理驚喜不已,又有些後怕。
自己上網搜了一番,果然都說仙人球是邪物不能亂放的,他越發的冷汗直流。想著多虧了這韓諸提醒,不然自己哪裡想到這個啊,萬一家裡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真是悔之晚矣。
想起那十萬塊錢的事,就趕緊把十萬元打入了韓諸所說的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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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諸回到家裡,張嬸和呂黃鐘已經走了,方秀萍見她打車回來,小汽車一直送到了家門口,趕緊跑過去迎接。
進了屋,方秀萍拉住韓諸,小聲地問:「到底給你多錢。」
韓諸比劃了一個「十」字。
方秀萍笑了:「難道是一千元!」
韓諸笑著搖了搖頭。
方秀萍又猜:「是一萬?!怎麼可能!」
韓諸見她這樣,也就不讓她猜了,直接了當地說:「我要了十萬,事情已經解決了,明天估計就能到賬。」
方秀萍頓時要暈倒的樣子,拉著韓諸的胳膊:「天哪,怎麼可能,給你十萬!你不是做夢吧!」
方秀萍,這輩子沒見過十萬塊錢啊!
這個小縣城裡的房價現在是兩千塊錢一平,一個很寬敞的兩居室一般是八十平,需要十六萬。
如果她們有十萬塊錢,就可以付個首付,貸款六萬,把一個寬敞舒適的兩居室買下來了!
方秀萍住了大半輩子這種自家院子的小平房,陰暗潮濕的,冬天又沒有暖氣。附近鄰居們好多都買了那種樓房搬走了,只有她,這輩子是看來要在這陰冷的小平房裡終老了。
可是如今,她好像看到了希望。
韓諸猜到了方秀萍的心事,不過她目前還不想著急買一個兩居室。畢竟以後機會有的是,錢要用到刀刃上,如今缺錢,那就要緊是錢生錢。
韓諸洗過澡後,回到臥室,換上了睡衣,便又在網上瀏覽了一番關於韓諸喪事的事兒。
客廳里,張嬸來串門,非常八卦地問起方秀萍今天的事,方秀萍只好把從女兒那裡聽到的都給張嬸說了。
張嬸聽說那個孫經理要給十萬,張開的嘴巴就再也沒合上去。不過她又一直絮叨,說也許是騙你們的,小心賴賬。說來說去,弄得方秀萍也覺得怕那個孫經理賴賬了。
到了第二天,這已經是韓諸死後第五天了,還有兩天大師韓諸的葬禮就要舉行了,所以韓諸必須拿到一筆錢去帝京。
到了晌午時分,韓諸的手機收到了一個簡訊,說是賬戶里入賬了十萬元。知道方秀萍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一上午都魂不守舍,她把這個簡訊給方秀萍看了。
方秀萍抱著手機,對著那個1後面的幾個0數了好幾遍,最後,竟然哭了。
她抱著韓諸,嗚嗚地哭著說:「媽媽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韓諸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以後你會看到更多的錢的。」
韓諸去了趟銀行,先去取了三萬元,一萬交給了過來吃晚飯的呂黃鐘,兩萬留著自己花,剩下那個還有七萬餘額的□□,給了媽媽。
呂黃鐘開始是堅決不要這一萬的,他看到這麼多錢也是吃了一驚。後來韓諸不容拒絕的神態,讓他也不再說什麼了。
「表哥,我要去趟帝京,媽媽在這裡還要你麻煩照顧下呢。」韓諸淡淡地道。
「這個沒問題的,你放心就是了。」呂黃鐘拍著胸脯說。
「韓諸啊,你怎麼要去帝京呢?去那裡做什麼?」方秀萍是不放心韓諸的。
「我要去參加晉江的作者大會。」韓諸默默地拿出之前已經列印好的邀請函,遞給了母親方秀萍。
方秀萍看了一番後,看著那個大紅色的請帖,真是好生驕傲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女兒是那麼的優秀,連連點著頭說:「既然這樣,那你路上要小心。」
韓諸握著手裡的兩萬元,放在了房間裡一萬,留著第二天去京都路上用。另外一萬,她徑自出門,打了一個車,去了信譽樓。
先去了二層家電部。
賣家電的銷售員看到韓諸,一下子認出了是前幾天要給人算命的那個,面上頗有些鄙夷:「小姐,我不算命。」
韓諸淡掃她一眼,道:「我是來買空調的。」
銷售員上下打量著韓諸,身上還是穿著前幾天從他們信譽樓買的粉色運動裝呢。
她暗暗心裡笑了下,說:「你要買空調,找你家大人去吧,這個都挺貴的!」
說完這個,售貨員便不再搭理她了。
韓諸見此,也就不說了,直接找到了樓層的經理,說自己想買空調,服務員不搭理。
這經理聽了,疑惑地問:「小妹妹,你帶錢了嗎?」
韓諸不動聲色,直接從背包里取出了一捆人民幣。
經理一見,忙招呼剛才那銷售員:「你趕緊招待下這位小姐,給她介紹下咱們這裡的空調。」
銷售員不高興了:「介紹了也是白介紹,經理你還不知道吧,她就是之前在咱們樓下……」
話沒說完,經理就嚴厲地打斷了她的話:「讓你招待客人,你就這樣招待客人?哪裡來那麼多廢話!扣你三個月的績效!」
銷售員聽了,臉上頓時變了,點頭說:「好,我這就去。」
銷售員臉上一直繃著,向韓諸努力地做著機械的介紹。
銷售員說了很久很久後,卻見韓諸仿佛根本沒聽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小姐,你到底要買哪個?」
韓諸淡淡地道:「就買我剛才進來看的那一個吧。」
銷售員頓時無語了:「那你怎麼不早說?!」
韓諸笑道:「我也是剛剛才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