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夢素來是非常的獨立,幼年時期的經歷,讓她比同齡的女生要堅強的多。
四女之中,秦君最不煩心的是她,最不放心的其實也是她。
因為,她喜歡將不少的事情藏在自己心裡,害怕會因此煩到他……
中醫院這邊的病人不少,西醫院那邊也同樣如此。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麼多的功夫在這裡排隊等著。
況且秦君也說了,他不會出手看病,只會負責看一些疑難雜症,給出意見。
這些記者倒是不放過任何噱頭,不斷抓拍著中醫院這邊,李幽夢也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這些中醫院的學生高興的是合不攏嘴,郝教授更是眼角都泛著淚光。
他們出來義診,不怕別人說自己醫術差,醫術差,還可以提升。
但是,怕就怕在連讓他們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往年都是西醫院獨領風騷,而這一次卻是不相上下,隱隱中醫院還比他們人還要多。
「秦同學,這次可真的是要多謝你了。我替這些學生,給你說聲謝謝!」
郝教授激動的握著秦君的手,不斷彎腰致謝。
靠著秦君的名氣,才能引來這些病人。
而且,秦君還主動說不會出手看病,讓他們找這些學生,不就是給這些學生一個機會嗎?
秦君搖了搖頭,淡漠道:「應該的。」
遠處的李石謙看到這幕,心裡是頗為不舒服。
特別是看到李幽夢在中醫院那邊幫忙,更是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他昨天怎麼就這麼安排了呢?
他的醫術的確是有兩把刷子,不愧是很多省級醫院點名要的人。
不少病人在他手裡,不過五六分鐘就解決。
西醫院送的藥就只是些感冒發燒的藥,很多比較棘手的病他們會開出藥方,給出治療方法。
更加嚴重的話,就只能建議前往醫院裡了。
畢竟他們終究只是學生而已,並不是有著幾十年臨床經驗的主治醫生。
「這裡,是免費看病嗎?」
顫抖的聲音,似乎是帶著幾分羞澀和期待。
李石謙回過神來,正準備露出抹笑容之時,卻聞到了一股惡臭襲來。
就像是放在水裡浸泡了幾十天的屍體,腐爛的臭味令人作嘔!
只看到個青春靚麗的少女,穿著身樸素簡單的衣服,站在了面前。
面容姣好,但能看得出來因為沒有保養的緣故,有一些粗糙。
用著簡單的皮筋扎著兩條麻花辮,身上的衣服也比較破舊,牛仔褲的顏色都被洗的泛白。
旁邊則是帶著個戴著鴨舌帽的中年人,雙眼空洞,渾身上下瘦的是皮包骨。
身形搖搖欲墜,仿佛是隨時都會跌倒那樣。
看打扮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有錢人,有錢人也不會來這裡看義診了。
渾身上下散發著糜爛的惡臭,暴露在空氣中的雙手滿是瘡痍。
摘下口罩,臉上都是毒瘡!
有些甚至還在化膿,鮮血淋漓,讓人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李石謙現在是巴不得找人趕走這兩人,可是現在這麼多人都在這看著呢,而且還有記者在。
他要真這麼幹了,不得被罵死?
在心中暗罵了兩句之後,只得咬著牙道:「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我爸爸每天基本上吃不下東西,而且渾身上下都發癢,不抓都不行。我們老家醫院那邊沒看出來到底是什麼病,到最後讓我們來燕金這裡。但我們醫院去不了,因為我們真的沒錢了……」
看得出來,這個女生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十五六歲。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看到這個少女是一點都不假。
「我們今天準備坐車回去了,聽醫科大這裡有義診能免費看病,我就帶我爸爸過來了。哥哥,你一定能治好我爸爸的吧?」
李石謙皺著眉頭,卻連手都沒伸出來。
萬一自己感染了怎麼辦?
病情如此嚴重,而且拖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沒準就感染上了。
「你們體檢報告也沒有,醫院的化驗單也沒有,我這裡沒法子給你看。」李石謙只得打著官腔,實在是不想惹上這個麻煩。
這個世界上其實歸根究底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
一些比較嚴重的病,也許不用幾天時間,辛辛苦苦攢了幾十年的積蓄就全沒了。
再嚴重點的,基本上就只有等死了。
「筱林,回去了。爹的身體爹知道,爹沒幾天日子了。」
中年男子看了眼少女,聲音微弱但卻是很堅定。
見慣了人間冷暖,他又如何不知道,其實李石謙根本就是在嫌棄他們。
筱林雙眼浮現出一層霧氣,但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知道,如果她哭了的話,那麼她爸爸會更加難過。
所以,要堅強!
緊接著,便走到了李幽夢這裡,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姐姐,你們這裡能免費看病嗎?」
「我真的沒有錢了,我只有這個……」
筱林將一塊玉佩拿了出來,「這是我娘留給我上學的,應該能值點錢,我只想你們能救救我爸爸。」
這塊玉佩其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樣式比較古老,應該有些年份,如果拿出去賣的話四五千應該沒什麼問題。
李幽夢搖了搖頭,輕聲道:「沒關係的,我們這裡可以免費看病。這個東西你收起來,叔叔,你坐這裡,我找人給你看下。」
她根本就不嫌棄,親昵的走了過來,直接拉住了中年男子的手。
「姑娘,我手髒,你別碰我。」
李幽夢笑著搖搖頭,「沒關係,待會洗洗就好了。」
就是這一句話,瞬間讓他雙眼浮上了一層霧氣。
這一個月來,他見識了太多太多……
就連那些個平日裡的親戚,全都是嫌棄他。
很多醫生甚至是連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讓他滾。
這種心酸,沒有親生經歷過是很難體驗到的。
老人很快便坐了下來,而接手的自然便是郝教授。
仔細把過脈之後,郝教授卻是蹙眉不語,一言不發。
「奇怪!」
「奇怪!」
「真奇怪!」
郝教授是連說了三個奇怪,「我行醫幾十年,還是頭一次碰到如此病人。」
「小妹妹,你爸爸他在得病之前,到底做過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