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好像這一刻再一次進入了某種狀態之中,這樣的狀態,使得一直關注她的丹師塔中的劉聖陶都是吃了一驚『這孩子,簡直是個怪才,妖孽啊!這麼隨隨便便地便進入了天人合一?』
劉聖陶想不相信,可事實擺在那裡,又由不得他不得不信,呵呵,不過,這一點他喜歡,因為這麼天才一般的人物,卻是他劉聖陶的徒弟,有徒如此,為師很是欣慰啊!劉聖陶捋著他那白鬍子,呵呵笑得很是開心.卻從未去想,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的一廂情願,不過,那又有什麼呢!那天那丫頭,還不是叫老頭子我一聲『師傅』嗎?
他說啥也不肯承認那是簡惜無意識叫錯的,那即使簡惜叫了,那便是認他做師傅了,那他這師傅就更是天經地義地一般了.
簡惜就那麼一直走到了洞府所在的山谷入口之處,才從猛然間從那種狀態中清醒過來,她茫然地回頭看看回來的路,再看看面前的那個住著兩名守衛的茅屋,她想不起來,她是如何走到這裡來的,只記得剛才她似乎感受著天地自然,感覺到了原來有些模糊感覺的天地規則,只不過這一次,似乎稍微清晰了那麼一點點.
她進入山谷之中,天色了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上繁星點點,如同幕布一般罩在了整個天地之間似的.
山谷中的景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如夢似幻般的美麗,可是卻只有她孤伶伶的一個人.
盤膝坐在曾經與司宇一起野炊的地方,想著那時,他們兩個多快樂啊!空氣中似乎還迴蕩著司宇那童稚嬌嫩的聲音,奶聲奶氣地叫著『姐姐,姐姐』.
簡惜唇畔向上彎起一個弧度.眼中卻漾起了淚光,若是有可能,她不想與任何一位親人和朋友分離.真的,那種分離的滋味真的好難受,好難過.
簡惜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夜空之下,美麗夢幻的潭水邊,孤單單的白色身影一動未動,許久之後,簡惜隨手一揮,一台白色三角鋼琴出現在熒光閃爍的草地上,一個琴凳也隨之出現在了鋼琴旁邊.
簡惜也只是手揮了幾下,身上的白色古裝服飾已經變成了一條白色抹胸長裙.頭髮散了開來,直直地披在身後,玉頸上一條銀鏈白玉墜的項璉,耳朵上兩個白玉珠的耳釘,在那小巧可愛的耳垂之上閃爍著柔各的光澤.
一個dv被簡惜扔到旁邊的一棵樹杈之上,鏡頭正對著簡惜這裡.
攝錄的按鈕已經被啟動,鏡頭中的一身現在晚禮的絕美少女,坐在鋼琴前,十根青蔥似的纖纖玉指在那黑白鍵盤上滑動,一串流水般的音樂也隨之響起.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哭著對我說,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淡淡的憂傷從手中,從口中就那麼緩緩流淌出來,略微有些沙沙的聲音,讓思念仿若化為一個個音符飄蕩而出,它們四散開來,飄出了這處小山谷.飄出了通化城,飄出了通化大陸……
那個此刻還在一處洞府之中.在師傅的諄諄教導中修煉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正太司宇,伸手接過其中一個音符.他稚嫩的小臉兒上也同樣掛上了一抹思念的微笑,他一定知道,那音符是姐姐對他的思念.
德化大陸,器宗之內,一對相貌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女,其中正在煉製一柄飛劍的男子,和旁邊不遠處修煉著的女子同時睜開了雙目,兩人一人抓起面前的一個音符,女子眼泛淚光,口中喃喃道:"彩衣,我的女兒,你在哪裡?"男子也停下了手中飛劍的煉製,雙手捧起飄到自己面前的音符也是有些哽咽,眼圈泛紅,他們似乎能夠感覺得到,遠方有她在思念著他們.
德化大陸,丹鼎宗一處靈藥園中,正在彎腰侍弄著靈藥草的一名三十來歲的美麗女子也直起身來,扔掉了手中的寅,伸手抓過直往她手心中鑽的那個音符,"我的小外孫,這是你嗎?你想外婆嗎?外婆也想你",女子的淚眼婆娑,一旁一隻大手輕撫上了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另一隻手中也握著另外一個音符,語氣低沉道:"別擔心,惜兒一定會沒事的,她想我們,和我們想著她一樣".
德化大陸,玄女宗中,簡心妍俏生生地站立在一座精美樓閣的露台上,看著似是從繁星之中射出的一枚音符,那枚音符似是化成了女兒期盼的小臉兒,伸出小手,似要抓住她,惜兒啊,你到底在哪裡,媽媽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你,淚珠一串串地無聲地順著香腮滑落,落在地板上,濺起小小的水花兒.
德化大陸,冰寒宮中,正在師尊面前接受教導的曾經的少年,如今英氣勃勃的蒼新禹,卻罕見地溜了號,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枚音符已經撞向他的胸膛,進入他的心臟,猛然間,他似乎感受到了媽媽那深入骨髓般的思念,讓他一時之間都有些窒息起來,"媽——媽——是你嗎?新禹就知道你沒事,媽,放心吧,兒子過不多久就有機會出去尋找你去了,媽,你等著新禹——媽,新禹好想你",一時之間新禹手捂著胸口,心中不斷地吶喊著.
昊一門的宇沐陽,王欣偉,曲若男,吳婧媛;丹鼎宗的劉天皓,也在同一時間放下或中斷了.[,!]手中之事,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枚音符,沒人告訴他們這是什麼?但是他們卻都知道,它是什麼,它代表了什麼.
每個人心中都默默地念著一個名字"簡惜,簡惜,這是你帶來給我們的嗎?我們好想你,你在哪裡——"
一曲終了,簡惜安靜地坐在鋼琴旁邊,所有遠方的那些她思念著人手中,心中的那枚音符此時也都化為了虛無,消逝得無影無蹤,但是卻又被深藏進了心底.
簡惜也似乎在那同時看到自己惦念著的人兒的臉龐,和他們的心聲,雖然知道一切都只是她的想像,可是兩行淚水還是滑落下來,無聲無息.
那一曲雖然唱著的還是原來的歌詞,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只是品味著歌曲中那抹不去的憂傷,久久不絕.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再一次陷進了這種情緒當中?"簡惜過了好一會兒,才醒悟,自己又一次想家了,想親人了,想朋友了.
她知道,應該儘量控制這種情緒,可是她又感覺堵到不如疏,總是迴避著這種情緒,早晚有一天會讓她崩潰的,所以,有時候,她需要發泄,需要釋放自己壓抑許久的情感.
用歌聲,用音樂,不正是包括她上輩子以來,用作表達抒發情感的方式嗎?高興了,用音樂表達,傷心了也用音樂撫慰,從來音樂對她來說,是朋友,是良藥,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夥伴,包括這一次因為司宇的離開對她的一次打擊,壓制了四個月,今天終於得以釋放出來.
哭過之後,竟然感覺到了渾身輕鬆,收起了鋼琴,一台雙排鍵電子琴出現在了面前,一個太陽能蓄電池用作了能源供給,一串串歡快的音符從中跳躍出來.
是啊!釋放完了之後,該是調整好心情的時候,那麼,就讓自己輕鬆一下,這一次她沒有唱,只是盡情地彈奏,一首又一首地曲子,從那個長方型的盒子流淌出來,讓人不由自主的身心愉悅.
今晚,是一個人的音樂會.
當簡惜睜開迷濛的雙眼,眼睛有些乾澀,她輕輕揉了揉,好一會兒才算真正恢復過來,昨晚她不知道自己彈奏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換了幾種樂器,只知道她盡情地放鬆自己,無所故忌.
直到累了,才把所有東西收了起來,自己來到她的房間之中,倒頭倒躺到了她的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之中,只是瞬間便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她沒有修煉,也沒有想過修煉,她就當自己是個普通人一樣,玩夠了,便睡覺,一覺睡到自然醒.
是的,這真是自然醒,沒有去管什麼初升的紫氣來不來?也不管修為有多高,沒有強迫自己按照生物鐘的要求,起個大早修行.
看到外面日頭老高,她知道,這天……已經快到中午了,好久好久沒有一覺睡到這個時間,她想了想之前的生活,苦行僧一樣啊!自己對自己,還真是夠嚴格的.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昨天回來路上的那奇怪感受,還是昨晚放鬆一夜的精氣神的徹底休息下,她的修為不但沒有下降,而且居然還漲了一大截,她甚至都已經看到元嬰期大圓滿的門檻了,只是這事情還真不應該告訴別人,畢竟低調才是王道,否則,就她剛剛進晉階到元嬰後期的修為,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又有了突破的兆頭,這代表什麼?
即使沒人會說什麼,但是也免不了讓別人心裡酸溜溜的,而且這些人的表相,對簡惜來說,也無所謂,只是槍打出頭鳥這種事情還是會有可能發生的,所以簡惜才不會做那出頭鳥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