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管,可有提前訂席?」
堂里的夥計迎上來攔了幾人。
燕展昭是長輩,不必他出面。
雲朝到底是姑娘家,也不吱聲。
陳嘉茗稟持著裝逼格調,也未開口。
葉良辰被人攔了,一雙純淨的大眼瞪著夥計,心道哪裡來的不開眼的傢伙,不是該馬上把我們迎到雅間裡好好坐下的麼?象我們這樣顏值高,氣質好,風範佳,穿戴精緻,出塵絕俗的客人,你遇上一回容易麼?因此只等著夥計領會他眼神的真正含意,自也不是肯開口的。
至於隨從,聽濤回去給八叔燕展映送晚膳去了,墨璞未跟過來,白脂和翡翠兩個是姑娘家的打扮,也不便說話。
惟王四崇是個急性子,見那夥計開口竟是問的這麼一句,瞪著眼道:「你這酒家,莫不是不提前訂席,還不許我們來吃喝了?哪裡來的規矩。」
那夥計一聽這口音,便知道非本地人,大概又是外頭的客商聽得至味樓的盛名,慕名而來的,頓時就有了優越感,雖臉上還是掛著笑,話卻不大好聽了:「想必客官是外頭過來的客商,只曉得我們至味樓的名聲,不知道我們至味樓的規矩,我們至味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入門的,就算您這身份夠了,也得提前訂席,若是所有客官都若幾位一般,想來就想,我們至味樓哪裡能接待得了?那豈不是成了鬧市口了?您可出去打聽打聽,這話非是小的亂說。幾位既未訂席,還是請回吧。」
這個,雲朝倒不奇怪。
她曾經生活過的那個時空,很多餐館尤其是些私房菜館,便是如此,別說提前訂席了,有些甚至得提前幾個月就得預訂的。就是尋常餐館酒樓,若不提前訂席,去了沒位置的也多的是,因此並不以為意。既然人家沒位置,大不了換個地方吃別的也就是了。雖然嘗不了有名的魚膾,心裡也有些小遺憾。
可王四崇是個橫慣了的,哪裡聽不出這夥計笑臉被後的鄙視?那夥計話音剛落,他便一腳揣到了夥計的身止,大罵道:「哪裡來的狗東西,這市井酒樓,還有小爺吃不得的飯菜?」
又叫葉良辰:「小葉子,這可是你的地盤,別裝死,今兒你哥哥我要是嘗不了這至味樓的魚膾,往後你到北地,哥就讓你天天喝西北風!」
那夥計被一腳揣懵,他在至味樓里也當了三年夥計了,什麼人沒見過?可還真沒遇上比這愣子更橫的。以他的火眼金星,瞧這幾位穿的倒還湊和,但也沒華貴到哪裡去,絕非那得罪不起的權貴,怎就橫得起來?
夥計懵了片刻,便大叫道:「來人,有人來咱家酒樓里耍橫了。」
這一叫,呼啦一下,便湧出了七八個大漢出來。
雲朝看了看她家十叔和陳嘉茗,兩個俱是負手而立,一派世外高人的裝逼范兒,似對眼前的情形根本沒看在眼中,至於她那兩個丫鬟,得,這兩個泰山壓頂也不會變色。淡定慣了的。她們倒不是裝逼,人家純就這樣兒。本色出演。
王四崇一臉氣忿。
葉良辰則一臉無辜的看著衝出來圍了幾人的七八個大漢,可憐兮兮道:「真的不訂席就不給吃?」
一眾人都被他問的絕倒。
那幾個大漢愣了愣,完全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個二百五,人家雖然是打手,可也不至於輕易就出手,其中一位好心解釋道:「這是規矩。幾位還是請回吧。剛才的事,權當誤會吧。」
老實說,對著葉良辰那小白兔一樣可憐可愛的樣子,他們是真下不了手。這裡頭除了那剛才踹了夥計的一臉欠打的樣子,其它幾人,他們是真不好意思打。
不想葉良辰卻依舊一派天真的道:「那就改改規矩好了,反正小爺今在這魚膾是吃定了,你們要是沒地方,就讓人給我們騰地方呀,這還用我們教?吃飯的地方不給飯吃,這是何道理?右是招呼不了客人,關門就好了呀。要不這位壯漢,你去問問你們東家,是關了這至味樓,還是讓我們嘗嘗你們的魚膾?」
雲朝不禁吐糟,這賣的一手好萌,可惜,萌不到人家啦。
果然,幾個打手一聽,臉上都變了色。也不去想這傻小子是真二,還是假二了,伸手就要推搡幾人出門:「識相的趕緊滾,當你們什麼東西,敢來我們至味樓里鬧事。」
雲朝算是半個會武的,但也不需要她動手,而且她覺得吧,這兩個匪二代著實在無理取鬧,她也不好意思動手。燕展昭和陳嘉茗會些拳腳純是為了強身健體,打架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葉良辰和王四崇,卻是從小就學武的,對付這幾個打手還不至於怯場,幾個打手才一動手,兩人早就衝上去要開打了。翡翠和白脂忙護到雲朝和燕展昭面前。
結果王四崇一腳剛飛出去,那打手還未來及得還手呢,就聽到一聲斷喝:「住手!」
雲朝回頭一看,不由樂了。
「咦,琛哥,楊兄,宋兄,金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咱們又見著了。」
劉琛不由嘴角抽抽,心裡不免懷疑起來,這小子年紀不大,嘴卻油滑的很,死的都能叫他說活,叫他那聲琛堂兄,尼瑪不會是忽悠他的吧?
若真是冒充宗室王爺之子來忽悠他,還忽悠的這麼有底氣,也算是個人才了。
但,這小子獨叫他一聲琛哥,卻稱另外三個姓氏,到底讓他有些高興。
劉琛看了那幾個打手一眼,那幾人便只得老實站著聽命。又聽雲朝和這幾個小衙內如此親熱,心中都不免一突。
劉琛笑道:「確實是緣份,我們幾個本是要去別的地方的,不想元傑非要來嘗嘗這魚膾,這裡也安靜,便繞了個道,來了此處。你們也是來品嘗這有名的至味樓魚膾?」
雲朝點頭道:「是呀,可,至味樓脾氣大,要趕我們出門,我這兩位哥哥脾氣不大好,這不,就鬧上了?琛哥你說,至味樓哪裡來的這麼大脾性的呢?便沒地方招待客人,好好說也就是了,你說說,燕十爺好歹也是清江府的解元老爺呢,嘖嘖,就這麼被趕走,是不是太沒面子了?」
劉琛心道,你和燕十爺面子都大,咱惹不起,捧還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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