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陽未升級時小七床頭的鬧鐘瘋狂地擊響,小七猛地睜開眼睛,片刻的恍惚,似乎想不起來身在何地的茫然,任鬧鐘不停歇地喧鬧著。但他很快就回過神,望了一眼鬧鐘的方向,在鬧鐘旁還有一個精緻的相框,小七關了鬧鐘也順勢把相框倒扣在桌面上。
此時鬧鐘指在五點一刻,他必須在十五分鐘內收拾好自己的洗漱換上熨燙整齊的下人服到大管家那裡集合,而之前他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很久沒有這麼早起來,儘管小七緊趕慢趕但他還是遲到了,就在他悄然擠進人群里不知是誰伸腳拌了一下,小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穩住了身體小七向後看了一下,只見一個同穿下人服的小青年挑著眉毛一臉欠揍。
這樣一個小小的風波似乎在小七的記憶里算不上什麼,而大管家也只是掃了一眼小七又繼續安排當天的工作任務。
這裡是藍氏主宅,全市面積最廣卻也最豪華的住宅,光是主宅內的管家就配備了兩名,而這位在下人間交待每日事宜的正是大管家,具體的歲數小七不記得了,往後退十年的話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但凡是藍家聘請的主管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在他的管制下藍氏主宅百多名下人都是兢兢業業、井然有序。
但小七卻怎麼也不喜歡這位大管家,從剛才那輕慢的一瞥就可以看出這名大管家無非也是一個捧高踩低的,但也不怪他,畢竟這是人的天性,況且以前的葉小七也確實不得少爺的青睞,說得再明白點那是毫無保留的厭惡。
也許是小七遲到的原因,接來的日常安排很快就結束,無非是修剪草坪,除塵以及擦洗車輛等,小七今天的任務是擦車,即使他等下就要跟藍晨一起離開主宅但不可推卸的是,他還是藍家下人的一員。
當其他的下人把洗車液與麂皮的擦車巾甩到小七臉上時,如果是以前的小七就默默撿起東西一個人去擦洗車輛,要知道藍氏車庫裡的車不是一輛而是一排,通常小七忙完這些早就過了早餐的時間。
但現在的葉小七已經不是原來的葉小七了。
當那兩個下人甩完東西正準備嘻笑走遠時小七把一整瓶洗車液以及水桶等物品直接砸到那兩人的跟前,噼里啪啦的,聲音還蠻大,那兩個下人自然也嚇了一跳。
「葉小七,幹什麼你?」這時一位脾氣爆一點的當場罵了出來,這個賤人反了不成?
小七一看就是早上伸腳拌他的小青年,冷哼一聲:「儘管夫人沒在這宅子裡立什麼大規矩,但她最厭惡的就是欺上瞞下、玩忽職守。」小七指著地上流了一地的洗車液,輕慢道:「雖然夫人好心卻也不會收連擦個車都不會只知道吃白飯的廢物。」
被罵的那人氣得直跳腳,恨不得上前撕了小七那張嘴,好在旁邊另一個即時拉住,但被拉住的那人氣憤難當,指著小七的鼻子就罵道:「葉小七你以為你是誰,也你不撒泡尿照照看,男不男女不女的又陰陽怪氣,就你這樣的下賤貨色還想少爺多看你一眼,做夢吧你!」
旁邊那人見說得過份,還是試著拉了一下,儘管車庫的地方少有人來但畢竟不是沒有人來的,他也怕有影響,能進藍家大宅做事還是託了關係的,他可不想被搞砸了。
小七不過清了清耳朵,一副閒情逸緻,等那個扯著脖子罵完了才輕幽幽地來了一句:「別跟我叫喚,因為我實在聽不懂,據我所知跟一頭豬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呀,不能這麼說豬,那是侮辱了豬的智慧。」
「你……葉小七,你……」那人憤怒得瞪大了眼睛指著小七的鼻子一副咬牙切齒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小七咧嘴一笑,罵人不帶髒字,他在俱樂部里呆了那麼多年,這只是小意思罷了。
這時一直攔著的旁邊那人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重聲道:「葉小七,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吧?」
小七又笑了:「你要我說好聽點也行啊,不過對於你們這種貨色我實在想不出還有比這些更好聽的話來溝通,真的,你太難為我了。」
這時被攔住的那個氣得眼睛都紅了,擼了袖子就要上前打小七,小七見況突然想起了什麼,悠然勾起了笑容,要知道他的記憶力非一般地好。
小七剛提出這件事,就有人開始按耐不住了,瞪著小七就吼道:「少爺那輛車平時就是你擦的,怎麼?現在想要誣賴我們不成?成啊,那你也得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幹的。」
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這兩個人,這時的小七心裡已經有了定論,笑得溫和。
「我記得上次少爺的那款布加迪副座的真皮座墊燙的個窟窿,我看了修理單上寫的是菸頭所燙。」
說著小七臉色一沉眸光銳利地掃一眼對面站著的兩人,壓低了聲音道:「眾所周知,我從不抽菸,又怎會將菸頭掉落在座位上呢?」小七說到這裡話語犀利,頗有點像審訊室里的警員。
如果小七沒記錯的話,在開學前他曾被眼前這兩人聯合大管家在藍晨面前告了一狀,說他玩忽職守在擦洗時把藍晨那輛剛入手沒多久的布加迪豪車給弄了一個洞出來,小七百口莫辯,因為那款車確實是他負責擦拭的,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車座上有那麼大一個窟窿。
他知道這兩人均有抽菸的習慣,而且那天小七打開那輛車時明顯聞到一股煙味,就在他發現座位上的破損時大管家帶著一幫人就沖了上來,而那群人中就有他們兩個。
這時脾氣暴躁的那人聽完難掩驚慌,眼神也開始閃躲,「你……你胡說,我明明都把那塊挖乾淨了……」
這時另一個看似穩重的另一個想要捂住他的嘴卻已經晚了,他看到葉小七揚起的笑容異樣地扎眼。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那人也是嚇了一跳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忽而又笑了起來:「葉小七,你說這是我做的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有證據你早就拿出來了不是嗎?你以為少爺會聽你的片面之詞?」
小七笑得燦爛:「我什麼證據都沒有,只是沒想到某人這麼經不起詐呢。」請原諒他沒辦法指名道姓,這兩個人的名字他真忘記了。
這時那人徹底鎮定下來,冷笑道:「葉小七,你要識趣點就給閉上嘴巴,別說你沒證據,就算那天你親眼看到我把菸頭弄掉在座位上你也拿我沒轍,大管家是我舅父,你要還想留在這裡幹活就給我道歉,以後只要是我們倆個的活你都給我包了,要不然我就讓我舅父……」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小七已經覺得沒趣了,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輕輕按下播放鍵,這時手機里清楚地傳來他們倆剛剛的對話……
他即將離開藍宅,小七也並不刻意去為難他們,但要是這兩個太過放肆他也不介意出手替他們的老娘教訓一下,也算是為了前一世的葉小七討回點公道吧!
直到這時那人終於不再囂張而是面露恐懼,而旁邊看似鎮靜的另一個夥伴也吃驚地鬆開了手一臉的難以置信,當初相信了他的話所以才合起來去大管家那裡告狀,但現在顯然……
看到被同伴劃清界線的動作那人意識到不妙,只要剛才的對話還在葉小七手裡那他面對的不僅僅是被藍家趕出去那麼簡單,還要面對一筆對他而言無異於天文數字的賠償。
「葉小七,把手機給我!」話剛落音那人就氣勢洶洶地沖向小七。
來硬的?小七不懼!
一個反腳小七直接把人踢飛,剛好落在流了一地的洗車液上,狼狽不堪。
另一人被小七這一腳嚇了一跳,還想著也衝上去但小七的眼神把他震到了,怔了一下還是轉身攙扶被踢坐在洗車液上的同伴,剛扶起來但腳下一滑兩人都沒防備雙雙又跌坐進污穢中更顯得狼狽。
小七還想調侃兩句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自他手面傳來。
「怎麼回事?李信,丁一。」
小七驀地回頭,原來是藍家主宅的副管家,莊先生,對現在的小七來說不過一夜未見,但對重生來的葉小七來說卻是整十年未見的人。
「莊先生……」小七感慨萬千,畢竟這位副管家是藍家主宅內少數站在他這邊的人,當初藍晨的車被損壞這所有人都在譴責小七的時候只有葉叔跟這位副管家站在小七這邊。
副管家平時不讓人喊他副管家,他姓莊,不到40歲,聽說莊先生是雙碩士學位,小七常想如果莊先生比大管家早兩年來藍宅,那現在大管家的位置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莊先生平時比較低調,並不像大管家那般擺架子,只是讓下人叫他莊生生。
莊先生看了小七一眼輕問道:「小七,你沒事吧?」
小七搖頭,有事的應該是地上那兩個人,不過他相信會沒事的。
副管家看小七沒事抬步就往那兩人方向走去,臉色深沉。
如果這時的副管家回頭看的話就會看到葉小七搖著手裡的手機笑得一臉深意。
「這是怎麼回事?」副管家看著滿地的狼藉沉聲問道。
兩人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逃不了,有苦說不出,好在較為鎮定的李信拉了一下丁一的袖子,歉意道:「莊先生,真是抱歉,我跟丁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莊先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見小七沒事,也不過讓他們賠償了洗車工具的損失就走了。
現在又只剩下他們三人,小七也到此才想起他們倆的名字,李信與脾氣暴躁又專愛找他茬的丁一,好像這兩人都是大管家推薦進來的。
小七笑笑,抬腳就從他倆旁邊走過,兩人像見鬼般瞪著小七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小七突然想到什麼,猛地轉身,丁一這時剛要起來看小七這突然間的動作又咚地一聲跌回地上。
小七挑了挑過長的頭髮,輕慢道:「之前承蒙兩位厚愛可以讓我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少爺的豪車,但小七識趣得緊,以後這殊榮就還給兩位了,不用太感謝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人點頭如搗蒜,雖然心裡恨得牙痒痒但怎奈何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裡,只能帶著笑臉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那天小七的早餐吃了一頓飽,說實話,藍家對下人還是不錯的,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都比較寬容,對吃食宿與薪酬方面更是勝出其它豪門許多,怪不得多少人削塵了腦袋也想往裡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