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為你好,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在我那個世界裡幾乎人人皆知。等我們到了五行山下,唐僧會收真正的大徒弟孫悟空,在故事裡,你會死在他的金箍棒下。」李元寶頗為真誠的說道。
「孫悟空?」白骮思索著這個名字。
「就是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五百年前被如來佛祖鎮壓在五指山下,而我們下一步就會去解救他出來,保護唐僧西天取經。孫悟空長了一雙火眼金睛,很快便能看出你的底細,如何能饒你?」李元寶不隱瞞的說道。
「哼,原來是那個潑猴,人不像人,妖不像妖,怎麼四處都有他的影子?」白骮對孫悟空一點好感沒有,握緊了小拳頭:「再說我又沒招惹他,因何要置我於死地?」
「你不要激動,我了解的故事是這樣的,你想吃唐僧肉,開始變成了個花姑娘,被他發現打了一棍子,沒打著;然後你又變成了個老太婆,來找女兒,又被他打了一棍子,還是沒打著;最後,你又變成了個小老頭,前來尋找媳婦和女兒,這次被打中了。鑑於你根本都沒機會跟孫悟空過招,因此榮登妖怪實力最弱排行榜的第一名。」李元寶囉嗦的講述道。
撲哧!白骮被逗笑了。
「哈哈,真是有趣,很巧合是,我管理的地盤上,確實生活著一戶人家,老頭、老太婆帶著一個女兒。」
「我沒跟你開玩笑,猴哥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翻臉比翻書快,出手比喘氣快!」
白骮不再笑了,秀眉微蹙,喃喃道:「難怪啊,一切竟然全都是設計好的,我曾接到魔使的一封密信,讓我吃掉那三人的魂魄。還說我將死在神鐵之下,輪迴後解脫!」
「多嘴問一句,輪迴後解脫是什麼意思?」李元寶第二次聽到了這五個字,有了好奇心。
「哼,無非是陳年往事,有何好提的?」白骮說著眼圈竟然紅了,還把頭別向一旁,李元寶看著更加好奇,說道:「靜靜,我看你有心事啊。如果你真把我當朋友,就說出來排解下,否則老積壓在心裡,會憋出毛病的。」
白骮默不作聲,眼中卻泛出晶瑩淚花,如同珍珠,許久才開口說道:「千年以前,我與前夫君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最終結為連理,也算是天遂人願。誰知新婚之日,夫君便被妖怪掠去吃掉,屍骨無存,只留下幾片沾滿血跡的布片和一縷頭髮。我心痛欲碎,淚乾而死,只剩枯骨。因我怨念深重,久久不散,冥間收不去,魔王便施法將我化為屍魔。」
我去,聽到的竟然是千年以前發生的愛情悲劇,優雅夫君新婚慘死,痴情女子化身屍魔,爆炸性的標題,肯定能登上娛樂版的頭條。
「想不到你身後竟然還有這樣悽慘的故事,靜靜,那個時候你肯定過得很辛苦吧?」李元寶同情問道。
「哎,何止啊!」白骮重重嘆息:「我雖成屍魔,喪夫之痛至今未散,每隔月余便會發作,其苦楚宛如置身煉獄,難以言述。輪迴後解脫,說的便是我若再死一次,轉世後便不再心痛。」
感人!太感人了!李元寶揉著濕潤的眼角,哽咽著問:「既然你知道能夠解脫的方法,為何還要惦記唐僧的魂魄呢?那樣豈不是死不了,繼續每個月承受這種痛苦?」
「元寶,莫哭啊,乖!跟你在一起,總是很開心。」白骮表現的像個大姐姐,柔聲勸慰,還用手指輕輕輕輕擦去李元寶的眼淚,但他卻哭得更凶了,因為這股侵入筋骨的寒氣刺激淚腺,根本停不下來!
「輪迴後解脫,那是無奈的辦法,我必定要放棄前世恩怨,也要忘記我那可憐的夫君。而唐僧的魂魄若能被我所用,我便不用輪迴,接觸心痛,魔力大增,屆時我一定找到那個吃掉我夫君的妖怪,將他一口一口,咬成碎片!」
說起復仇,白骮的眼珠變成血紅色,黑眼珠完全不見,薄薄的肌膚也開始收縮,露出骷髏妝模樣,嚇得李元寶又打了一個哆嗦。
白骮看出李元寶的膽怯,迅速恢復了常態,嘆道:「痛楚發作之時,我比剛才還要猙獰數倍,你別怕,我不會讓你看到的。」
一番傾心交談,李元寶對白骮增添了許多好感,這是個真性情的女子,敢愛敢恨,值得敬佩。
「靜靜,我再次泄露天機,告訴了關於你跟猴哥之間的恩怨,接下來你自己把握吧!」
「你可否願意我跟著?」
「當然了,我師父只會絮叨,跟他在一起會有什麼樂趣!」
「我不吃唐僧肉,潑猴不該害我!我們還要一路同行。」白骮堅定的說道。
「這事兒可難說!」李元寶擺了擺手,孫悟空棒打妖魔鬼怪,從來不需要理由,又說:「我記得唐僧脫開肉身,在靈山腳下,要我說,你不如直接去那裡等著。」
「這個凡胎蠢笨和尚,註定多災多難,萬一死在中途,我豈不是錯失良機?」白骮眨巴著眼睛,不同意李元寶的建議,她還要在途中保護唐僧,確保這和尚成佛。
「這是故事的大結局,怎麼會更改呢!」李元寶哭笑不得。
「我還應該死在白虎嶺呢,不是也改變了嗎?要我說,因為你來了,一切都變了!」白骮笑道。
「嘿嘿,承蒙抬舉!」李元寶拱手,屁股撅得老高。
白骮又是一陣大笑,「牽一髮而動全身,你不是一根頭髮,卻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天道如棋盤,誰又不是棋子?李元寶索性一次問個明白,「對了,你跟菩薩說,我不是該死去的李元寶,靠什麼判斷的?」
「我對魂魄非常敏感,你的魂魄跟肉身不一致。」
「我怎麼沒感覺到!」李元寶大為驚訝,絲毫不覺得有任何靈與肉分離的感覺。
「嘿嘿,這才是最大的天機,即便是觀音菩薩這般法力,也無法做得如此完美,你身後隱藏的大人物,高深到難以想像。」白骮嘿嘿笑著,再次提到了所謂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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