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醫院裡,隨處可見行色匆匆的人,還有呼嘯而過的救護車的聲音。這裡是救人的地方但是也是可以判定一個人生死的地方。這裡每天都在重複著歡笑和悲傷,所以這裡其實才是最無情而又最感人的地方。可是很多人都願自己不要來這裡,但是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醫院真是一個讓人充滿矛盾的地方。
「你有家人和你一起來嗎?」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放下手中的化驗單,看著自己眼前的人的問。
她眼前的人像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但是病歷上卻寫明明她才三十不到,看著實際年齡要比真是年紀大的多。
誰沒個不如意的生活,這些不是她管得了的,她身為醫生見多了生老病死,心也比常人多了一絲麻木,她只要儘自己的責任讓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醫生你有什麼事和我說吧,我是一個人來的。」上官雪妍看著醫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也許病的很重,其實她的心中也已經有點預感了。所以她今天才會來這間比較的大醫院看病,就是想確診自己的身體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其實已經病的很久了,因為各種原因她一直拖著沒到醫院看病,她今天是實在熬不住才會來醫院的。
「從你的化驗單和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你現在是你胃癌晚期。情況是比較嚴重的,治癒的希望……,不過也不排除有奇蹟發生,你要樂觀一些。」也許是見慣了這一類的病人醫生說起來也比較平靜,也許她只是在重複說著她曾說過很多遍的話。
上官雪妍知道自己病的很重也做好了準備,可乍一聽是「胃癌晚期」腦袋也一時之間也空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癌症,是不是說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是幾天還是幾十天,老天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上官雪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手上傳來熱度,才驚覺自己現在還在醫院裡,手中是醫生遞給的熱水。上官雪妍雙手捧著醫生遞的熱水,輕聲問「我還能活多久?」但是誰也不知道她問出這話時心中的緊張。
雖然生活已經給了她太多的磨難,沒想到現在竟然也即將剝奪了她的生命。
「保守的說三個月,你如果積極配合我們的治療,也許會有轉機,可以活的久一點。」醫生本著自己的職業操守說。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我有事先回去了。」不待醫生說什麼上官雪妍就站起身離開,向外走的腳步有點踉蹌。
上官雪妍她扶著牆角一步一步的走出醫院,包里裝著那份象徵死亡通知單的化驗單。上官雪妍走出醫院的診斷樓,走到外面的花台邊坐下來,看著醫院來往的人群,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短暫,竟然才短短的三十年。而在這短暫的三十年裡自己可以說是一事無成。低頭看著乾裂的手,就知道這雙手的主人過得並不好。
上官雪妍抬頭望天,天依然那麼藍,那麼高,而她
卻沒有多少時日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想著自己這一生只嘆可悲可嘆,要什麼沒什麼,由於感情上的傷痕,年近三十卻孑然一身。遠離家人獨自漂泊在外,也沒了結婚的打算本想過兩年領養個孩子,可現在一切都隨著包里的那張化驗單化為泡影了。
上官雪妍想著自己以前的日子,還有剩下的日子,她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在公共場合會不會讓人說指指點點,她雙手捂著臉放聲大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而泣,就是想放肆的發泄一次,也許只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
上官雪妍發泄過後起身離開,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至於病她也不打算繼續治療下去了。絕症治好的又有幾個,想治病就要有大把的錢去用,她拿不出來治病的錢,也不想成為家人的負擔,這是她剛才做的決定,她現在要做的是去銀行把自己的積蓄轉給父母,然後找個地方安靜的度過餘生。她對著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麼留戀,也不想給年邁的父母增添負擔了。
上官雪妍從銀行里轉完錢出來,她有的積蓄也不多也就十來萬左右。這是她多年的打拼所得,也算是她最後的一點心意吧,反正自己也用不著了。她這些年從沒有為父母做過什麼,一直以為他們還年輕自己有的是機會,但是以後想做也沒機會了,她想她愧為人子,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她為人子女最不該的事。她知道她可以瞞著他們一時卻不能瞞著他們一世,總有一點他們會知道,到那時他們又該如何的痛徹心扉,這些她不敢去想。
上官雪妍打著電話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她忽然寄了這麼多的錢回去,重要給爸媽一個合適的理由安撫他們。
她掛斷電話抬頭看著對面的紅燈,眼神飄忽不定的,交替的紅綠燈就像是她有限的生命。就在上官雪妍看著紅綠燈眼神飄忽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小男孩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出現在馬路中間的,但是那孩子在川流不息的車流里無措的哭泣聲傳到她的耳中。,一輛行駛的車輛就好像沒看見孩子一樣朝著他開去,周圍傳來很多人的驚呼聲,可是卻沒人上前。這時的上官雪妍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跑向前一把推開那孩子,只聽砰地一聲,然後上官雪妍除了耳邊傳來的各種聲音,就剩下身上傳來的刻骨的疼痛,再然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一間不算太昏暗的屋子裡,一張簡單的木板床、幾張木箱子和一張衣櫃還有一張桌子。這就是屋子裡所有的擺設,唯一的活物那就是桌子邊正在埋頭做作業的小男孩。
「姐,你醒醒好不好,我告訴你呀,東子的爸爸把他給打了,他哭的可厲害了,誰讓他老是欺負我們,活該。」一個約莫十歲的男孩子放下手中的鉛筆,轉頭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念叨著「我以後再也不和她玩了,要不是他姐你也不會受傷。地上好多的血,我害怕。姐醒一醒好不好,我不要你……嗚嗚。」
上官雪妍感覺有人一直在她的耳邊說話,但是她由於意識不清晰想聽的仔細一點,也奮力的想睜看眼睛,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就是醒不來,只能聽著越來越縹緲的聲音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上官雪妍費力的睜開眼。入眼的是高處那用竹片糊紙的吊頂,這樣的裝修她很熟悉,甚至熟悉到陌生。這是她小時候家裡房屋的吊頂,可是為什麼它又出現在自己眼前,自己離開老家都有十幾年了。上官雪妍想起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應該被車撞死了嗎,即便沒死也應該在醫院裡,那現在又是怎麼一種情況?
但是由於身上沒力氣的,剛起來半身又躺下去了。她無意間看見自己的手,突然睜大眼睛反覆的看著自己的手。為什麼這么小,自己是長得比較嬌小,可也不至於這么小吧。這隻手不但小還看著那麼光潔,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上官雪妍又抬起自己的另一隻手看看,這是自己的手,可這明明就是個孩子的手。難道、難道自己回到了小時候,穿越還是重生?上官雪妍咚的一下脫力的躺回到床上。
自己上一世讀書的時候,經常在宿舍看一些網絡小說,尤其是穿越、重生、空間文。當時也曾幻想著自己要是有一個多好,想做什麼就是做什麼。但是自己長在紅旗下,學著馬列主義,唯物思想,知道那不科學的事不會發生,想想就算了。可是現在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她會是那個反科學的人嗎?
「姐,你終於醒了?」正當上官雪妍糾結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一個略帶開心的聲音換回了她的思緒,聲音的主人像是從外面跑進來一樣,有點喘息。
「小亦?」來人是上官雪妍很熟悉可又不熟悉的人,所以她叫的有點遲疑。
這是她弟弟上官亦銘小時候的樣子,她自己都快忘記了,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看見弟弟她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雙小手,那她現在也是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嗎?上官雪妍看到自己的弟弟才不在懷疑自己這是回到了小時候的事實。人還是他以前的樣子,記憶也沒出錯,她是重生了吧!
「姐,你可醒了,爺爺下地的時候說你醒了就要把藥喝了,我去給你端。」上官亦銘看見醒來的姐姐很開心,於是想起了爺爺走時的話,就騰騰的跑了出去了。
看著急忙跑出去的弟弟,上官雪妍不得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那些開心亦或是悲傷的事情都是她的前生發生的往事了,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回到小時候就回到小時候吧,就當上天補償自己最後捨己救人的報酬吧!
「姐,這藥不燙你快喝了。」上官亦銘端著一個藍邊瓷碗進來,碗裡裝的是熬好的草藥,走到床邊看著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