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玲,我們就是為你抱不平,她蔡玉芬憑什麼那麼對你?你又為什麼要一退再退,退到這個地步?就算蔡玉芬有背景,也不能無法無天吧。」幾個女孩子不平地說。
「我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平衡的,你們有什麼好為我抱不平的?我現在把注意力放在學業上,放在樂團上,比原來快樂得多,再說了,我馬上就畢業離校了,這些事我都完全放下了,你們就更別耿耿於懷了,想想將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有那麼多有意義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這點兒小事算什麼?千萬別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楊玲非常認真地說。
聽話里的意思,楊玲就是舞劇里原來的那位女一號?劉好好驚訝地看著她,楊玲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纖細,腰肢柔軟,看上去的確是個練舞的好材料,估計是被蔡玉芬推下樓去後,心灰意冷地退出了學生會,轉而加入樂團的。
但是楊玲的話還是讓她充滿了好感,楊玲的眼神豁達而坦蕩,她說這些話不是惺惺作態,也不是虛情假意,她是真的放下了,不願意浪費美好的生命在那堆破事之中,她有更美好的未來需要爭取,而這個未來她不想再和蔡玉芬有一絲一毫的牽扯,所以她選擇了乾脆利落地遠離。
作為一個苦主,她是有資格怨恨的,如果她滿心委屈憤怒,如果她懼怕蔡玉芬的勢力,從此畏畏縮縮,一蹶不振,劉好好也是可以理解,並報以同情的。
可是楊玲沒有沉溺在那種負面的情緒之中,她活得通透明白,等她順利離了校,今後就能和蔡玉芬老死不相往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現在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樣漂亮的姿態讓劉好好刮目相看,她最欣賞的就是這樣的人。
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如果無法痛快地反擊,那也不要一味自怨自艾,而是應該振作起來,積極地向前看。
但是這話說得容易,真的能做到的卻不多。
她和楊玲有些相似,卻又並不完全一樣,她的性格興許要更加強勢一些,被人欺負了,她第一時間想的是努力回敬,而不是逃避退讓,就像面對蔡玉芬,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退縮。
「楊玲說的有道理,有些抱怨咱們在樂團里發發牢騷就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出去還是要少說為妙,這一點大家都注意一下。」王強出來打圓場,沒有人願意真的去招惹背景強橫的蔡玉芬,否則惹怒了她,在大家的畢業分配上做手腳,那可真是得不償失,有些虧吃了也就只能白吃了。
「每次都是這麼說……」
「王強也是為了大家好,你們對我的好,我心領了,不過我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到排練上來吧。」楊玲笑道。
雖然楊玲和王強極力勸阻,但還是有不少人心氣未平。
「劉好好,你知道我為什麼支持你嗎?」剛才那個舉手支持劉好好的女生瞅了個休息的空隙,偷偷挪到她身邊,「我不認識蔡玉芬,也不知道楊玲之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但是蔡玉芬有個表妹,叫作萬玲玲,也考進我們學校了,她也是個囂張跋扈的人,可討厭了!她就是我們班的,昨天還打了我們班上一個女生一耳光,結果沒人敢給我們主持公道,你說可氣不可氣?」
萬玲玲?劉好好立刻想到火車上遇到的那個張狂姑娘,再想到那天在學生會坐在蔡玉芬身邊笑得十分得意的姑娘,原來她是蔡玉芬的表妹,雖然她不姓蔡,但恐怕和蔡家也有沾親帶故的關係,所以她才會那麼驕縱。
「蔡玉芬就已經夠討厭的了,還來一個表妹,他們這是把京大當成什麼了?我不信他們真能考上了京大!」女生的抱怨引來大家的同仇敵愾。
「那大家抓緊練習,在過幾天彩排的時候,把我們的節目做得漂漂亮亮的,狠狠給蔡玉芬她們一個耳光。」宋軍揮了揮手,「給敵人最好的反擊,就是我們的優秀,楊玲,你說對不對?」
「對!咱們給自己爭口氣!」楊玲不贊成不找蔡玉芬麻煩,卻希望大家都能夠不斷提高自己,用自己的優秀來打那些卑鄙小人的臉。
距離彩排已經沒有幾天的時間了,劉好好把很多時間都放在了和樂團的磨合練習上,系裡的集中自習因為她而連續幾次改期,她正覺得不好意思,一向不愛和人說話的鄒小寒卻說,「改幾次期算什麼?你幫我們法律系爭一口氣比什麼都重要,大家都很支持你。」
劉好好正覺得意外,待在宿舍里的蘇愛華和沈青華也齊聲說道,「也幫我們宿舍爭口氣,幫我們這屆新生爭口氣,你一定要好好練啊。」
「怎麼就上升到這個高度了?」她一直以為蔡玉芬為難她,只是因為私人恩怨呢,沒想到她在學校里樹了這麼多敵人,連剛入學不就的蘇愛華和沈青華也討厭她,蘇愛華之前被蔡玉芬當眾羞辱過,厭惡蔡玉芬還算有幾分道理,沈青華這麼穩重的大姐怎麼也和她有齟齬?
「我之前上學生會面試過,」沈青華一臉憤憤然,「她不錄取就不錄取吧,說話還特別難聽,說我年紀這麼大,不在家奶孩子讀什麼大學,還說我們這屆學生是不管香的臭的都往裡收……我當時就沒忍住,沒等她說完就走了,真想不通她這種人憑什麼當學生會幹部。」
「還能憑什麼?憑她有個好爺爺唄。」蘇愛華一臉不屑,「青華姐,你回來怎麼不和我們說,要知道學生會裡有這麼大一顆老鼠屎,我才不進學生會呢,他們求我我也不去!」
「她是針對我,又不是針對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管怎麼樣學生會裡的機會多,我也不能那麼自私,因為我自己的事兒影響你們進步。」沈青華憋了很久,直到今天才把自己的遭遇說出口,「其實我覺得學生會裡大部分人還是好的,你們進入學生會還是一件好事,能夠學到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