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陰皇望著秦軒離去,他的眼神中並未有半點慍怒。
即便他聽到了秦軒口中的嘲諷與取笑,可他卻也無半點反駁。
直至秦軒離去,北陰皇這才搖頭長嘆一聲。
安羅已經在輪迴中轉世,想要救下安羅,這一條路,必當有太多的艱難。
北陰皇未曾提及,他知道,秦軒應明白這一條路的不易。
輪迴若是能夠輕易能闖,那麼,那些隕落的古帝,乃至於古往今來的大帝,都會輕易的將輪迴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一個註定轉世,進入到輪迴內的生靈,又怎麼可能會被輕易解救!?
北陰皇轉身踏步,回到了那屬於幽冥之主的座位。
大約一炷香後,北陰皇還在吞噬著茫茫的幽冥之力,忽然間,他的眼眸猛然睜開。
只見上方,一道恐怖的冗長吟聲,響徹這一城,驚動無數的亡魂與生靈。
還有一道恐怖的漣漪,擴散在了整個帝都內。
無數生靈仰望著,望著那漣漪的源點,只見一名刺目的殷紅色,正在與一位古老的恐怖存在交手。
禍九陰!
這一位古老生靈的身軀,就像是這幽冥內浩瀚的冥河一般,盤臥在帝宮之上,口吐那足以焚殺大帝的太幽太冥禍焱。
這在幽冥之中,也是號稱焚滅一切的恐怖冥火,位於傳說之中。
那一襲紅衣的眉頭輕輕一挑,其一手壓下,便抵得那太幽太冥禍焱不再向前,只是其手,也被太幽太冥禍焱之力侵蝕著。
只見紅衣女子的嘴角一挑,她的身後,忽然浮現出了一道裂痕。
隨之,紅衣女子便是向前踏出一步。
「灼痛,小小冥蟲,實力倒是不錯,看樣,是和北陰皇那老頭兒相近時代的存在了。」
殺生大帝露出笑容,她輕輕一揮手,只見禍九陰如發出了一絲驚怒之吟,它口中的太幽太冥禍焱居然寸寸破散。
恐怖的力量,讓這位從不朽時代便存在的生靈感覺到了震驚。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緩緩響起,「九陰,你不是她對手,莫要硬撼。」
冥宮大門打開,北陰皇坐在其中,望向那空中的殺生大帝。
「丫頭,好久不見!」
殺生大帝笑了,她隨之收手,看了一眼禍九陰。
禍九陰本有凶性,可在這一眼下,忽然,它身上那如若冥河般的長毛都在顫慄,像是感覺到了本能中的恐懼。
「再惹我,小心我殺了你哦!」殺生大帝笑著道,她像是在開著玩笑,可北陰皇和禍九陰都明白,這女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正因為實力絕高,連禍九陰這樣的存在,在她面前也只是談笑間便可抹去的存在,所以才會如此隨意。
殺生大帝落下,她看向北陰皇,道:「北辰帝也去了?那老頭古板的很,居然也會冒險!」
北陰皇的雙眸發沉,道:「不冒險,也只有絕路一條,他仍舊古板,如若不然,也不會到此時才去試一試。」
「你未曾見過他麼?」北陰皇抬眸,他向殺生大帝詢問。
「他這個級別,我不會有半點關注,不過我會看一看,照顧一二也無妨。」殺生大帝笑著。
北陰皇的瞳孔在凝縮,他深吸一口氣,道:「你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麼?上一次,我記得你還一臉悲絕,似見絕望,不願再離開此界,可如今,你卻好像不同。」
殺生大帝一揮衣袖,這冥宮大門便已經合攏。
她看了看地上的桌子,酒,淡笑道:「沒什麼不同,即便是如今的我,面對昔日所見的存在,也不過時彈指即滅罷了。」
「無法……算了,皇老頭,和你說這些,並無意義!」
殺生大帝微微一笑,「我聽說你之前冒險,打開了一條路,怕你撐不住,正好我藉助殺生塔之力回來,便幫你一把。」
「可看結果,你應該擋住了,不愧是不朽時代便存在的強者之一。」
「見笑了,差點便隕落了,耗費了太多底牌。」北陰皇深吸一口氣,「那些爭渡者,算是哪一種層次的存在?」
他也在詢問,始古原,在幽冥,北陰皇知道許多,甚至見證了許多。
可在那未知之地,他也是一個未曾涉足的迷茫者罷了。
殺生大帝沉吟道:「你打算去麼?」
「早晚之事,三百萬年,入不入,結果相同,踏入其中,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北陰皇深吸一口氣,「不必瞞我,若非是和濁太古輸了一場,我早已經踏入其中了,而不是北辰帝那個混賬東西。」
殺生大帝收起了笑容,她意味深長的望著北陰皇。
「爭渡者,分為野靈,棺奴,舟身,魁尊!」
殺生大帝的聲音讓北陰皇陷入到沉思,似乎在理解其話語。
「只有四個層次的存在!?」北陰皇問道。
「不止,但你只需要知道這四個層次的存在,當你達到魁尊時,你便有資格讓我看到了,屆時,我會去親自見你。」
「在這之前,你不需要知道其他層次的名稱,若是知道的話,你必死無疑,乃至於這個時代,都將會徹底破敗,再無希望。」
「其他的層次,還無法感知到我的話語。」
殺生大帝開口,只是這簡簡單單的話語,卻讓北陰皇的瞳孔凝縮。
只是一句話,便能夠從未知之中感知到。
這明顯已經超越了因果,簡直像是一種全知全能的層次。
「我明白了!我面對的那些爭渡者?」北陰皇問道。
「一些野靈罷了,北辰帝如今,應該也是野靈的這個層次。」殺生大帝笑道,「你可以理解為,一個世界最底端的肉食生靈罷了,他們互相殺戮,毫無目的和建樹,即便其中強大者,能夠護得自身,也會被更高層次的存在感知到,輕而易舉的抹殺。」
殺生大帝笑道:「不能說太多了,要不然,會被感知到,你也別告訴誰,小秦除外。」
「我告訴你的原因,便是你要將這些話告訴他,他遲早會踏入進去。」
北陰皇望著殺生大帝,道:「何以見得!」
「他與我,兩條路,同類人。」殺生大帝微笑道,她轉身,雙眸泛光,仿佛在照耀著一人。
「他去救安羅了,一個天厭地惡的惡胎,他卻願意為其踏輪迴,只因為一個承諾。」
北陰皇還在消化爭渡者的事情,聽到殺生大帝的話語,不由道:「若是你出手,你應該可以輕易救下安羅。」
「你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
殺生大帝卻是拎起了一瓶酒,打開瓶口嗅了嗅,隨後喝了一口,然後一口噴了出去,一臉的嫌棄。
「釀這酒的人,才是惡趣味,又苦又辣又沒有營養。」
隨後,她便是倒坐在這冥宮大殿內,「皇老頭,打個賭如何?」
「有朝一日,你會後悔將其稱之為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