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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弱點
跟葉曦明一起過來的居然是田思祥。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個闊別已久的故人已經四十多歲,臉上已經添了歲月的滄桑。本來他這人就沒多少稜角,步入中年後更是磨得非常不起眼,仿佛一生之中從未有過什麼起伏一樣。
饒是鄭馳樂記性再好,乍見時還是差點沒認出來。
在楊銓的老底被人掀了以後田思祥就消失了,連他的妻女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不過鄭馳樂最終還是記起來了,「田老哥,原來是你。」
葉曦明將鄭馳樂的門關上,對鄭馳樂說,「田叔說你們認識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樂哥你真的認識田叔啊,田叔是我們軍研處的老成員了,這次他過來是為了協助邊防軍跟換監控設施。我呢,就是給田叔打下手的。這是我第一次跑異地項目,樂哥你可得給我撐場啊!」
鄭馳樂說:「沒問題。」
鄭馳樂領著田思祥去見吳開山,吳開山管的是人武部,也是邊防軍的頭兒,聽到田思祥和葉曦明的來意後高興不已。他大吐苦水:「這兩年老越那邊的傢伙越來越好了,神不知鬼不覺溜過來的情況都有過!有你們來就最好了,不過只有你們兩個嗎?」
田思祥看起來很沉默,不過吳開山問的問題只有他能回答,所以他還是開了口:「不是,我們先過來摸清情況,等把報告發回去大部隊那邊,那邊再派人把傢伙送過來。」
吳開山意識到上頭真的要大搞,心裡頭有點兒興奮。
他親自領著田思祥去邊防軍駐地實地勘察。
鄭馳樂本來也是可以同行的,不過縣委這邊他才剛上手,堆著的事情太多了,不能走開太久。他跟吳開山一行人分別,回到縣政府開始一天的工作。
今天過來的不僅僅是葉曦明兩人,還有他從其他縣請來的技術指導,他得搞好接待工作。
等到傍晚,鄭馳樂才總算能夠喘口氣。
等他回到住處時葉曦明和田思祥已經在了。
葉曦明正在他廚房裡做菜,見他回來後說道:「樂哥你真忙啊!」
鄭馳樂說:「我才剛來,忙一點是正常的。」
葉曦明已經把菜鏟到盤子上,端了出來:「樂哥你來嘗嘗我的手藝!你不知道啊,我自從住進集體宿舍以後天天被逼著下廚,廚藝都被逼出來了!」
鄭馳樂一笑:「那肯定得試試。」
葉曦明看著鄭馳樂平和又親近的笑容,動作微微一滯。
他轉身往裡面繼續端菜。
田思祥一直沉默地在一邊看著他們的往來。
鄭馳樂說:「今晚你們睡哪兒?是不是在我這兒擠一晚?」
葉曦明說:「要是只有我自己那肯定是擠一晚,不過田叔也在,我只好服從安排,跟田叔一起住到駐地那邊。」
鄭馳樂說:「你們什麼時候走?」
葉曦明回答:「這次任務比較重,可能要呆上幾天。」
鄭馳樂說:「那好,趕明兒大家都不忙了再好好說說話。」
葉曦明說:「當然!」
三個人都忙活了一天,於是也沒什麼拘束,紛紛甩開膀子大快朵頤,沒一會兒就把飯菜掃光了。
葉曦明主動去洗碗。
鄭馳樂對田思祥說:「你們軍研處還真是能管人,愣是把葉曦明這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傢伙教得這麼勤快。」
葉曦明一直豎著耳朵在偷聽他們講話呢,聞言不滿地直嚷嚷:「我哪裡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了!樂哥你可不能冤枉人!」
鄭馳樂笑眯眯:「那你說說,五穀是指哪五穀?」
葉曦明:「……」
他默默地轉過頭去繼續洗碗。
他還真不!知!道!
田思祥見鄭馳樂沒有問起其他事的意思,心裡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有些不明不白的滋味。
別人不提,不等於自己能邁過心裡那道坎。
他現在完全從屬於軍研處,幾乎沒有身份、沒有姓名,整天埋首於新監測工具的研究。他這方面的天賦也是在他「臥底」在楊銓那邊時才發現的,能在軍研處占據一席之地是他以前完全沒想過的,不過如今的生活非常適合他——不用跟人打交道、不用煩惱任何東西,只需要奉獻自己的靈感和技術就可以了。
看到鄭馳樂,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撞破楊銓的賣國行徑、想起自己絕望地帶著女兒求醫、想起自己拋妻棄子另娶他人、想起自己摻和了那麼多不值得寬恕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提醒著他——他是在苟且偷生。
田思祥以為自己會崩潰失控,卻發現自己以前已經崩潰失控過太多回,這時候已經變得異常平靜。
田思祥說:「也許做完這個項目,我就會申請回家看一看。我對不起兩個女人,也對不起我的女兒。」
鄭馳樂說:「你的女兒很好,我從我師兄那聽到過她的消息,她已經長得有我們胸口高了。」
田思祥按照妻子的模樣想像了一下,幾乎能看到女兒站在自己的眼前。他說道:「我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是個好父親。」
鄭馳樂沒辦法勸慰田思祥。
父親這個角色的缺失,對於孩子而言是永遠無法彌補的痛楚。田思祥逃避般的選擇不僅僅他自己痛苦,對妻女的傷害則更深。
田思祥也許真的找到了自己應該走的路,不過對於他的兩任妻子和唯一的女兒而言,他始終沒有負起應負的責任。
田思祥的苦澀仿佛讓他看到了鄭彤和葉仲榮。
他們不是不痛苦、不是不想彌補他、不是不在意他的存在,只是在「認回他」這件事中間橫著太多的阻礙,他們不能放棄的東西太多,他們不能邁過的坎兒太多,所以面對選擇時理所當然地把這個選項忽略不計。
既然已經選擇忽略,自然也不會花太多心思去補償。
只會在夜半夢回時傷懷一下,第二天又恢復慣常的冷靜和理智去應對自己要做的事。
這些他都理解,但理解了不等於他會去開解眼前的田思祥。
鄭馳樂平靜地喝茶。
葉曦明洗完碗後就察覺氣氛有些冷寂。
他忍不住問:「怎麼不說話了?」
鄭馳樂說:「沒什麼,再多的話題也會有聊完的時候。倒是你,已經確定要走這條路了嗎?」
葉曦明說:「樂哥,我的指導員可就在旁邊啊,你要是想勸我離開組織等咱倆私底下說話時你再說嘛!」
鄭馳樂可著勁揉了揉他腦袋:「去去去,你這傢伙就該幹這活兒,省得整天到外面禍害別人!」
葉曦明直抱頭:「冤枉,我什麼時候禍害過別人!」
鄭馳樂聽著他委屈的叫嚷,心情愉悅了不少。他笑了起來:「明天還要做正事吧?回去吳老哥給你們安排的住處好好睡一覺吧,養足精神才有力氣幹活。」
葉曦明不滿:「難得見一面你居然趕我走!我今晚就不走了!」
鄭馳樂說:「沒問題,地板這麼寬,我全都留給你。」
葉曦明捂著胸口指責鄭馳樂冷酷無情。
鄭馳樂被他逗笑了。
鬧騰了好一會兒,葉曦明想到田思祥還在旁邊,總算收斂了。
他跟鄭馳樂道別,然後和田思祥一起走回招待所。
田思祥一路上都很沉默。
等回了住處,兩個人分別洗了澡,田思祥才開口問道:「你心裡是不是藏著什麼事?」
葉曦明一頓,直搖頭:「哪能啊,田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這人啊,心思比什麼都直,哪裡會藏事兒!」
田思祥說:「你也知道你心眼直,什麼事都藏不住!」
葉曦明一屁-股坐到床邊,還是搖搖頭說:「沒事兒。」
田思祥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是跟鄭馳樂有關吧?」
葉曦明索性鑽進被窩裡,蒙住頭不回答了。
田思祥說:「我曾經『臥底』過很長時間,所以養成了觀察人的習慣。你面對鄭馳樂時,偶爾會有很不自然的神情。」
葉曦明把被子扯得更緊。
確實是這樣,因為他二叔告訴他,鄭馳樂真的是他哥。
有這麼個哥哥,葉曦明當然是高興的,從認識鄭馳樂的那天起,他就對鄭馳樂崇拜得不得了,這幾年往來下來,就算不知道真相他也是真心把鄭馳樂當自己兄長來看待的!
可就是因為知道了,反倒有點不知所措。
這兩年二嬸對他很好,好到所有人都能收到同樣的信號:他遲早會過繼到二伯這邊。
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葉曦明一直暗暗盼著那一天到來,因為他實在很喜歡韓蘊裳這個二嬸,也很敬仰葉仲榮這個二伯。
可是在知道了鄭馳樂是二伯的兒子、他的親堂哥之後,他卻無法面對這件事了。
他會被看成是二伯的「準兒子」是因為二伯沒有後代,可二伯明明就有兒子了!
葉曦明明白為什麼不能認回來、明白為什麼不能公諸於眾,但在面對鄭馳樂時仍然有點不自在。
感覺就像是他搶了鄭馳樂的爸爸一樣。
鄭馳樂明明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明明就知道他幾乎等同於二伯的「兒子」,平時卻還是對他照料有加,無論他有什麼疑惑鄭馳樂都樂意為他一一解答。
葉曦明無法想像鄭馳樂的心情。
他說服自己趕緊入睡。
田思祥見葉曦明明顯不想提,也不再說話,獨自坐到桌前寫東西。
至於睡覺?
那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太奢侈了。
他已經失眠好幾年了。
此時此刻,在滄浪市郊的一座別業里有好幾個人正圍坐在一塊喝酒。
談笑風生、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等到夜闌漸深,各自都摟著個漂亮女人回了房。
其中一個正是回國已經一段時間的劉啟宇。
他光-裸著身體,坐在床上抽菸,在他身上同樣也有個美艷的女人,她正賣力地為他服務著。
劉啟宇享受著對方的口技,伸手捏捏她的身體:「還得再努力一點。」
他眯著眼呼出一口煙,就聽到有人敲響了門:「劉哥。」
劉啟宇說:「進來。」
女人一滯。
劉啟宇拍拍她的腦袋:「別停。」
由於感到恥辱,女人的身體緊繃起來,卻沒敢停下動作。
劉啟宇看向走進來的壯漢:「有什麼消息?」
壯漢目不斜視:「等那上頭派下來的人一走,我們馬上就能拿到新傢伙了。」
劉啟宇說:「盯著點,別出差錯。你們得特別注意雋水縣那邊,別看那傢伙不顯山不露水,要是撞到了那上面事情准得黃了。」
壯漢點頭:「明白!」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劉啟宇喊住他:「等等!」
壯漢問:「劉哥?」
劉啟宇說:「找幾個不顯眼又比較機靈的人,去拍幾張照片。就拍兩個人,一個是他們的縣委書記鄭馳樂,一個呢,是田思祥,現在住在他們招待所那邊。」
壯漢不明白劉啟宇的用意,但絕對服從他的命令:「好,我這就去安排!」
劉啟宇揮揮手示意壯漢可以走了。
他目送壯漢離開,低頭瞧向正在為自己服務著的女人,一把將她抓起來,覆上去長驅直入。
盡情泄-欲。
等完事後他讓女人離開,一個人坐在大床上想事情。
想著想著他又從一旁的外套里掏出了照片。
像他這樣的人,比楊銓還不如。楊銓至少還有個幾十年如一日的執念,他連這一丁點僅存的情感都沒有。
有欲-望他就能找個人發泄,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不管對方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對他而言都沒有半點不同。他對親人沒什麼惦念的,也沒什麼特別在意的朋友,有時候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約束住自己心裡頭的惡念。
他盯著照片上那張稚氣的面孔看了又看。
明明跟他是一類人、明明在平和的表象之下同樣藏著冷漠和冷厲,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活得那麼從容自在,好像生來就那么正直一樣。
怎麼可能呢?他不會看錯的。
也許只要多刺激一下,這傢伙就會原形畢露。
只不過要怎麼去刺激還得慢慢考慮。
先得抓住他的弱點。
想到這裡劉啟宇又有點振奮,他決定在這邊多留幾個耳目,不做別的事情,就只盯著鄭馳樂!
三天之後,鄭馳樂送走了葉曦明,田思祥卻意外地留了下來。
因為田思祥發現了異常。
這是吳開山告訴鄭馳樂的:田思祥察覺邊防軍或者滄浪市委這邊有內鬼,國內的設備和武器有可能被某些人弄到了越南那邊。
田思祥對偵察方面的事情非常敏感,當下就將發現的種種蛛絲馬跡匯總起來往上報告。
上頭讓他先留在奉泰這邊盯著,很快就會派人過來進一步調查。
鄭馳樂也上了心。
別看華國跟老越的關係好像不差,可要是出現利益爭端,老越翻起臉來可一點都不含糊!要是有人將國內的邊防武器、邊防裝置統統搞到老越這邊,不是等於拆了自己的邊防嗎?
鄭馳樂跟吳開山談了很久,讓吳開山一定得重視起來。
吳開山比鄭馳樂更清楚邊防的重要性:「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鬆警惕,內鬼這種東西有一個我就斃一個!」
鄭馳樂被他的豪言壯語逗樂了:「那就全靠你了!」
一來二去,田思祥算是在雋水縣住下了。
劉啟宇沒讓任何人把田思祥留在雋水的消息告訴楊銓,因為他想親眼瞧瞧楊銓的表情。
令他失望的是楊銓在聽到這件事後沒有絲毫反應,反倒抬起頭問劉啟宇:「你怎麼特意提這麼一句?」
見楊銓面上不露半點情緒,劉啟宇也不著急,他掏出自己讓人拍回來的照片說:「知道你想得緊,我特地給你弄了幾張,收著吧,不用謝我。」
楊銓冷笑說:「你還是換換你口袋裡那張照片吧。」
劉啟宇哈哈大笑,轉身離開。
楊銓站起來,拿起劉啟宇帶回來的照片看了一眼。
田思祥當初的神采已經被磨得一乾二淨,就那麼沉默又沉靜地站在那裡,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一樣。也許他已經開始像所有邁入中年的人一樣睡得很少了,也像所有邁入中年的人一樣變得不苟言笑,楊銓卻還是一眼就能把他給認出來。
不過他不想去回憶半點跟田思祥相關的事情,因為劉啟宇的地位逐漸膨脹,幾乎要威脅到他!
說到底,就是因為他被劉啟宇抓住了弱處。
楊銓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陰冷起來:「來得正好,劉啟宇總說你是我的弱點,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拿出槍指著桌上的照片。
砰!
照片上的人被子彈穿透,變得面目全非。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終於有一個長評了!!
謝謝阿莫==
不要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
萌萌最近的出鏡率好低啊我會注意給他鏡頭的(餵)
期末忙成狗積分好像有的送了有的沒送,而且攢了一堆堆沒回orz
等我!還有兩周就結束了!
還有謝謝圓妞的地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