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來的時候不還是笑容滿面的麼?短短几個小時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這個時候的蘇暖已經買好了東西,坐上了返程的車了。
她給三個孩子還有馬叔分別選了幾套衣服,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也要個新氣象不是。
還給林小天買了套文房四寶,給馬叔帶了一個機器電子菸,馬叔菸癮很大,但是吸菸有害健康不說,現在這個時候菸草也很難搞到。
煙這種東西蘇暖從來都是避之不及的,當初根本沒動過一點要存些的心思。現在也只能買電子菸讓馬叔過過癮了。
至於倆個小女孩,蘇暖則是挑了一些別致的頭花發卡手鍊之類的小飾品帶了回去。
現在糧食價格高的離譜,而這些東西確實出奇的便宜,蘇暖買了這麼多,也沒花多少錢。
蘇暖坐的是動車,晚上就到了S市,等再倒車回到村子裡的時候,天已經全部黑了下來。
「柱子哥,你怎麼在這?」蘇暖一進了村子,就看見在村口站著張望的柱子。
「等你啊,今天去找你發現你沒在家,後來才知道你去了B市下午才能回來。」柱子本來今天想去蘇暖家開誠布公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自從蘇暖不去上工以後他能見到她的機會更少了,總說不上一句話,那還不如直接來問問她的意思才好。
可蘇暖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去了蘇暖相熟的齊大娘那裡才知道原來蘇暖去了B市今天下午才能回來。
「你回家麼,來,我幫你拎吧,挺沉的。」
「不,我去趟馬校長家,小天和妞妞還在那呢。你等多長時間了?」看實在爭不過柱子,蘇暖只好把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隨口問著。
「沒多長時間。」柱子有些不自然的答道。
看柱子那一副不自然的神色,蘇暖驚訝道「不會是等了一下午吧?」心裡一暖。
平心而論柱子對她確實是足夠用心的,半天的工時,整個下午的時光,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平白無故的浪費掉的。
柱子面色有些發紅,他怕錯過蘇暖回來,有些話今天不說,等下次再積攢到足夠多的勇氣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況且等著一下午也算不得什麼,比起蘇暖,簡直不值一提。
「帶著倆個孩子很辛苦吧。」柱子岔開話題。
「有時候是有些忙不開,不過好在倆個孩子都聽話懂事。」雖然不知道柱子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不過蘇暖還是如實的答道。
「蘇暖……」柱子不斷地在心裡措辭,想著那些話怎麼說能好一點。
「怎麼了?」蘇暖她怎麼覺得柱子今天有些怪怪的。
「蘇暖,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喜歡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如果……如果你覺得我還可以,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試在一起,我保證我對你會特別好……」
「柱子……」
「蘇暖,你先別說話,讓我把話說完,不然也許這些話我以後再也說不出口了。你人長得漂亮,學歷又高,要不是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不易也不會讓我遇見你,我雖然沒有太大的能耐,但是我會木匠活,還有一把子力氣,養活你和孩子絕對沒問題。如果以後你嫁到我家來,我家人多,孩子再多都是照顧的過來的……」
柱子一下子說了很多很多的話,這些都是他在心裡憋了很久的話,不知鼓足了多少的勇氣才敢全部說出來,等到他說完,才抬起頭,像等著最終的判決一般看著蘇暖。
沉默……
蘇暖低著頭沒說話,她在想自己要怎麼說才能不太傷這個一直都對她很照顧的善良的小伙子的心。
「柱子,對不起,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得也挺好的,真的,暫時也不想考慮別的事,柱子哥你人很好,只是也許我們不合適罷了。」
若說喜歡,蘇暖是一點都沒有喜歡過眼前這個男人的,但她不是木頭,也不是瞎子,別人對她的好她不是感受不到。
那些感動都是真的,她也曾經有過那麼一剎那想過,就這樣吧,反正自己靠著系統也不用擔憂自己和孩子的溫飽。
或許就落戶在這個小小的村子,就這麼愜意的過一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後來,太多的事情把她推開了,比如大家對支教老師過河拆橋的態度,比如桂花嬸怕引火燒身的心情,還有柱子伸出來最終又邁回去的腳……
胡家的事哪怕蘇暖再憤怒到最後也都是沒太在乎的,她在意的是那些她在意的人的態度,也是這些和她關係比較好的人到最後寒了她的心,把她遠遠的推離開這裡。
「況且,不久之後我就會回去的,或許一個月以後,或許兩個月以後……」蘇暖把話說得很死,她告訴柱子自己早晚會離開,就是不想讓柱子再抱著希望,浪費他的時間浪費他的感情。
「我知道了。」終是聽懂了蘇暖話里的意思,柱子低下頭,默默地看著腳下的路。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再長的路也總有走完的時候,就像有些人出現在你生命中,也只是為了陪你走一段的路,從此,你往左,我往右,再無交集。
方向不同的人,終是無法勉強,這點柱子他明白。
抑制住失落,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回去的時候小心點。」這次說完柱子轉身就回去了,再等下去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看著柱子的身影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視線,蘇暖嘆了一口氣。
整理好心情,敲了敲門,出來開門的是花花。
「小姨,我就知道你今晚是要把妞妞妹妹接回去的。」花花看著蘇暖來了,並不是很興奮,和小天還有妞妞呆的時間長了,她越發不習慣自己一個人陪著爺爺那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日子了。
蘇暖笑了笑,揉了揉花花的頭髮,「花花要是捨不得小天和妞妞,可以和小姨回家住倆天啊,小姨給花花準備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嗎?」花花的眼睛亮了一下,可轉瞬又滅了下去。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不然留爺爺一個人在家他一定很孤單……」
說到底還是和爺爺相依為命長大的,這份感情不是好吃的能比得了的。
「那小姨從B市帶了禮物,補償給花花好不好。」
蘇暖揚著手中的袋子,拉了花花的手進了屋子,給大家分禮物去了。
過了一會,只見馬花花高興的穿著自己的新衣服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真好看,真好看!」
馬德書上了年紀,自然是不會給小丫頭選衣服,連自己的衣服也是不甚上心,只抱著乾淨得體就好的態度。
現在看見小丫頭開心的樣子,再摸著自己的那份禮物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天對衣服倒是不是很在意,倒是捧著那副墨寶不肯放手,妞妞的小手也捏著發卡往自己的頭上帶去,歪歪扭扭的引起大家一片笑聲。
整個房間一片其樂融融,溫暖的很。
村子的另一邊,
看見自己兒子曠了一下午的工,現在還悶悶不樂的回來,桂花嬸有些擔心。
「怎麼,出什麼事了?」
「沒怎麼,媽,你別管了。」
柱子的態度讓桂花嬸更著急了,自己兒子自己不了解?要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柱子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態度。
耐不住桂花嬸的再三追問,柱子最終還是把今天發生的那些事,包括自己對蘇暖所得那些話,蘇暖又是怎麼拒絕的原原本本的和自己媽說了。
桂花嬸聽後就沉默了一會,
她是挺喜歡蘇暖這丫頭沒錯,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蘇暖帶著倆個孩子,沒依沒靠的,無論怎麼算,如果她和柱子在一起,都是她高攀了。
自己最終鬆了口也不僅僅是因為那個誰都沒見過的親戚,主要也是看自己兒子痴情一片,還有蘇暖那丫頭足夠的優秀招人喜歡。
誰知道,自己最後鬆了口,她還不同意了?
不是吹,他們老楊家無論饑荒前還是後都是整個紅旗村生活條件最好的一戶人家,多少人想嫁到她家,像蘇暖那種拖著包袱的居然還不同意,這真是桂花嬸萬萬沒想到的。
「兒子,以後你離她遠點,媽給你找更好的。」什麼時候自己兒子還在娶媳婦的事上犯難?不可能!她蘇暖不想嫁,自然有別人想。
桂花嬸暗自把自己老兒子的婚事安排上了日程,她要讓蘇暖看看,錯過了自己這麼優秀的兒子,以後要是再想後悔可是來不及了。
「媽……」柱子抬頭,他本來想說這件事不怨蘇暖,是自己配不上她,誰都比不上蘇暖。可以想到蘇暖拒絕自己的話,他的這些話又到了嘴邊說不出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沖桂花嬸點了點頭進了屋。
還在那邊享受溫情的蘇暖自是不知道桂花嬸對自己已經有了看法,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估計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畢竟人心這種東西是最無法左右的,那還不如按著自己的心走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