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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長史口中的那個寡婦,此時已經在大管家的安排下來到了夏侯翼準備的房子,打算先看看房子的布局。
柳榕畢竟是做過親王妃的人,見識還是有的,夏侯翼派來宅子這邊的婆子只覺得果然是公主府的人,隨便派來一個管事媽媽都如此有派頭,簡直比那些官家夫人還威風有氣勢!他們有些不服氣的覺得,跟在柳榕身後簡直跟柳榕的下人一般!
而夏侯翼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丁勝負責,丁勝雖然滿心的不樂意,但聽說公主府派人來了雖然並不知道是誰來,還是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唯恐怠慢來人,卻不想在二門拐彎處撞上了!
柳榕原本一邊走一邊打量,不想被一股大力差點撞翻在地,猝不及防之下就要跌倒,幸好她身邊的丫鬟反應及時,趕緊在旁邊扶住她,即使這樣柳榕還是小小的驚呼一聲!
丁勝知道自己撞了人,趕緊一揖到底:「對不住!對不住!我匆忙趕路,沒想到有人過來!」
「不礙事,我也沒摔著。」那聲音穩穩的帶著一股柔和。
丁勝循著聲音抬頭,就看見面前的女人二十來歲,一襲透著淡淡綠色的平羅衣裙,長及曳地,無一朵花紋,只袖口用品紅絲線繡了幾朵半開未開的茉莉花。乳白絲絛束腰,垂一個小小的香袋並青玉連環佩,益發顯得身姿如柳,她的頭髮也如同人一般簡單,只是將劉海隨意散得整齊,前額髮絲斜斜分開,再用白玉八齒梳蓬鬆鬆挽於腦後。
丁勝一怔,這個女人梳的是似乎是婦人髻?他竟然看一個婦人看的有些呆住了!只覺得心中一陣懊惱!也怪丁勝不了解京中的規矩,想他跟夏侯翼在西北,那裡若是有寡婦的話,其實梳的跟婦人的頭髮都沒什麼區別,邊境女人本就稀少,就是寡婦再嫁也不是什麼難事,因為寡婦一般都會很快嫁人所以頭髮上倒沒有那麼多的忌諱,畢竟有時候吃飽穿暖都成問題誰還有時間去關心頭髮梳的什麼樣式?
柳榕也有些怔住,只覺得面前的男子實在長得有些過於好看了,只是他眉眼中自有一股英氣,別人看過去反倒不會第一時間主意他的容貌。
丁勝大量玩來人迅速做出判斷:「這位媽媽可是公主府派來的人?」
「正是,民婦柳氏見過這位官爺。」
「柳媽媽不用這麼客氣,叫我丁勝就可以了,既然來這裡了,咱們就長話短說。」
丁勝沒想到公主府竟然派了這麼一個女人來,並且這個女人看起來就不一般,心裏面有些埋怨夏侯翼,事先也不知道將事情打聽清楚,他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過來了,早知道還是於嫂子過來的好!女人跟女人打交道總比他一個大男人好。
柳榕身邊的丫鬟不服氣丁勝叫柳榕柳媽媽,她家小姐怎麼就成了公主府的下人了?柳榕卻用眼神制止了丫鬟的不服氣,有什麼關係呢,若是因為那個人自己沒被救出來,身份還不如一個管事媽媽!
「那好,丁護衛,今日主要是先看看房子的大概構造,然後依依統計下來,家具這類的大件的物什要先送過來。」
既然公主信任她就要將士氣錢那個辦好了!柳榕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現,原本她死氣沉沉的,卻因為這個差事重新神采奕奕,鬥志昂揚的!柳氏將女兒的變化看在眼裡,欣慰之情溢於言表,只覺得對雲嬤嬤的感激又多了許多,這都是後話了!
先說這一日,終於到了納彩的時辰,夏侯翼準備的******車東西也終於派上了用場,大清早開始夏侯翼的宅子周圍就是一片熱鬧。夏侯翼甚至不到卯時就已經睡不著了,先是出去打了一套拳,然後再次去看了一眼那一對作為納彩禮的活雁,見他們這幾日因為養在府中又胖了一圈,心下很是滿意,待用過早膳就將自己要穿的新衣裳拿出來,只等著去公主府。
人家送禮物都是用下人,夏侯翼不一樣,那些押送十六車禮物的人清一色穿著喜慶的棗紅色裹黑邊衣裳,那衣裳比長衫短一些,但比褂子要長一些,襯著這些人魁梧高大的身材更是顯得精神有朝氣,偶爾有幾個身材矮小的反倒將衣服穿的如同長衫一般文雅,這些人每個人都有一種特質,那就是站如松、坐如鐘!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原本夏侯翼麾下的黑甲軍。
今日因為夏侯翼,他們心中最信賴的人快成親了,這些人自動包攬了送納彩禮的重任,若不是因為夏侯翼住的地方偏僻不知道還會引來多少人圍觀。平日裡即使心性再沉穩的人此時遇見高興的事情,那也不過是二十來歲三十歲的年輕人。
大管家給他們準備了早飯,這都是一群大小伙子,他們身強體壯一個個飯量大如牛,包子饅頭這些都是用盆上的!
「你們說公主長什麼樣?」
「肯定差不了,太子殿下跟跟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看太子殿下長得那麼好看,公主肯定也貌美如花!」
「說的是,咱們將軍有福氣了!」
「那你們說,公主殿下沒有嫁人她身邊的人肯定也是大丫頭小姑娘的,肯定也沒嫁人吧,到時候咱們是不是也能討上媳婦了?」
這話說的,一桌子人都看著他,不過眼睛一個個鋥亮鋥亮的!
「這話說的有道理,不行!我要先去跟將軍通個氣讓他給我留意個媳婦!」
「你混蛋!明明是老子先想出來的主意!」
「等等!還有我!」
「要找媳婦也是老子先來!老子年紀比你們大!」
……
一伙人亂鬨鬨的,真的吵到了夏侯翼面前,夏侯翼心中莫名,只覺得這些傢伙欠收拾:「都閉嘴!」
「一會把東西送到公主府都收起你們那雙賊眼,本大人的媳婦都還沒娶到手呢!要是因為你們本大人被公主嘲笑了,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將軍不能自己有媳婦了就忘記咱們吶!」
「說了多少遍,叫我夏侯大人,怎麼還叫將軍,被人聽見像什麼樣子,你們將軍心裏面怎麼想?」
「我們將軍也叫您夏侯將軍啊!您忘記了黃將軍是您一手提拔的!」
都是女人吵嚷起來如同五百隻鴨子,那是他們沒有看見男人鬧騰起來,那可不是五百隻鴨子的問題,簡直就是一千隻鴨子!
夏侯翼只覺得頭痛無比,但也能理解,要是沒有這個開頭也就算了,但如今他自己成親了,這些人還都個個光棍漢的!怎麼想都是心中肯定渴望很久了!
「既然你們問起來,本將軍也不隱瞞,宮中大概會放出一批年滿二十歲到二十五的宮人,到時候會隨著去西涼府任職的官員一起走,願意去西涼府的人得到的賞銀比其他地方多,你們一直駐守西北,這些姑娘們能在宮中這麼多年,一個個自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姑娘。」
夏侯翼看著一堆嚮往的大小光棍,還是頭痛的說:「但是我可醜話說在前面了,到時候你們娶妻最好按著年齡大小來,千萬給我鬧出事,丟了黑甲軍的臉!」
「將軍放心!」
這回倒是齊心協力說的震天響,夏侯翼滿意的點點頭:「那就趕緊回去再吃點飯,吃的飽飽的,中午在公主儘量少吃點,別讓人家覺得本大人手下個個如飯桶一樣!」
「哈哈哈哈……將軍這是擔心在公主殿下跟前不好看了?」
夏侯翼耳朵可以的紅了起來,粗聲粗氣的說:「都給老子閉嘴!一會出發都把自己拾掇整齊了,別讓人笑話!」
「將軍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連這些都要管!」
「滾滾滾!」
把這些煩人的傢伙都打發走了,夏侯翼卻情不自禁的笑起來,有媳婦的感覺真好!
公主的納彩禮跟別人是不一樣,就像普通人家男女雙方商定個時辰就好了,但到了夏侯翼這裡則是等到宮中康泰帝派來的大太監長盛宣布吉時,也不知道是康泰帝故意的還是怎樣,直到夏侯翼等的望眼欲穿,站在那裡快要將地板踩穿了才聽到下人通傳長盛公公來了!
要問為什麼夏侯翼不坐下等,答曰:「將新衣服坐皺了!」
長盛姍姍來遲,夏侯翼心急火燎的要出發,卻聽長盛說:「不急!陛下讓欽天監測算過了,巳時三刻(九點四十五)出發乃是上上大吉!」
夏侯翼只好陪著長盛公公喝了半個時辰的茶才終於可以走了!
長盛看著那一溜排的馬車,心裏面對夏侯翼倒是滿意。公主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自己又無兒無女的,加上蘭齊朵對康泰帝身邊伺候的人都不錯,還說要給他養老,長盛心裏面說句大不敬的話,那是當做自己孩子疼愛的,如今跟夏侯翼算是半聯姻,雖然是康泰帝派他來的,但他自己也是想親自來看看。
納彩雖然不用大張旗鼓,但作為康泰帝最小的女兒,夏侯翼又是這樣一個身份,夏侯翼與蘭齊朵婚事本身就是惹人關注的。
等他們出了夏侯翼宅子所在的巷子,外面圍繞著一圈的小孩子還有看熱鬧的老百姓。
夏侯翼心裏面高興,也不怕別人打量,若不是因為今日不過是納彩,他真想給大家都發喜糖讓人沾沾他的喜氣。
前面打頭的是長盛從宮中帶來的二十來個御林軍侍衛,他們腰間懸掛寶劍,相貌更是英俊,幾乎各個劍眉星目,直教路邊的大姑娘小媳婦看的臉紅耳熱。後面還有九個手持玉如意,或者各色珊瑚、翡翠狀玉璧的未及笄宮女,以及九個未成年的小太監各拿著宮中其他娘娘賞賜的東西。最後才是夏侯翼抱著一對活雁,以及後面的十六車東西,每輛車邊上都有穿著棗紅色衣衫的男子守著,他們雖然不急御林軍俊美,但身上自有一股別人無法比擬的氣勢,比御林軍還要吸引人。
眾人皆知原本著納彩禮是要送往宮中的,但因為元嘉公主早早開府,而公主府又比皇宮要近一些,所以陛下才折中讓夏侯將軍把納彩禮送到公主府,而這個時候陛下還有太子以及公主統統都不出面的只由梁王來接待,而等到明日的時候夏侯翼還要帶著夏侯家一眾人去宮中謝恩,這也是皇家公主與一般女兒的不同。
而京中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大的排場了,若不是夏侯翼懷中抱著的大雁,眾人還會以為是誰家下聘禮呢,整整十六車的東西吶!這還僅僅是納彩,旁的貴女就是十六擔東西都夠叫人稱讚了,哪裡料到夏侯翼送十六車?
可想而知這一盛況叫人多眼紅。
而最眼紅的那個人此時坐在夏侯翼經過的路邊酒樓上,恨恨的將杯子摔到地上!
「你不是說他還在找那個女人留下的東西,一直沒找到嗎?那你告訴我,」
夏侯林將人拉到窗邊一指第六車上的東西:「楠木雲紋翹頭書案還有楠木黑琴幾,那些可都是那個女人當年的嫁妝,我親眼見過的東西,你不是說沒找到嗎?這會怎麼出現在夏侯翼的納彩禮中了?」
「奴才……奴才卻是從未接到消息。」
「啪」!
夏侯林一個耳光過去:「廢物!本侯也好吃好喝的養著你,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當年你要是將鑰匙找到了,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本侯爺的了!」
那人低著頭看不清楚臉色,只一個勁任夏侯林打!
「這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本侯爺大人有大量,就饒恕了你這次,」夏侯林發了一通火,又回到了那道貌岸然的樣子,只不過此時看著那街上到現在還能王劍的隊伍,他心裏面又是嫉妒又是羨慕,要是那十六車東西是自己的該多少,隨便拿其中哪一車打點打點他的侯爵說不定還有回覆的可能。
「多謝侯爺。」
「你現在去打聽,夏侯翼此次辦婚禮,賬上有多少錢,這可是陛下的女兒,晾夏侯翼不敢私下裡弄錢,那小崽子這些年打仗,可沒少昧下好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