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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的人兒一不小心碰到了針頭。
「嘶——」
「別動,我看看!」
徐琰一驚,連忙欠身看向女孩的手,這才發現針管已經回血了,慌亂地按下床鈴。
很快護士便出現在病房,看到針管回血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之前就提醒過他,怎麼還能忘,這人也太不把自己的女朋友放在心上了。
自然對著他也沒什麼好臉色,「你這個男朋友做得也太不稱職了吧!」
冉詩穎的雙頰微紅,澄清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打量,心想:這麼粗心的人,不是也好。
嘴裡嘀咕著,「這年頭也不是長得好看才吃香,關鍵還是要會疼人!」
聲音不大,剛好房間內的兩人都能聽到。
徐琰,「……」他懷疑護士是故意吐槽他的,可他沒有證據。
護士動作利索地取下針頭,並叮囑道,「多按一會兒!」
徐琰摸了摸鼻子沒說話,只順從地按著女孩手背上的棉球。
護士走後,病房裡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徐琰伸手按著扎針的地方,察覺到女孩的手微涼又伸出另一隻手,完完全全地把女孩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裡。
兩人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冉詩穎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心裡不適。
掙了掙手,明明那人沒用力可她就是沒掙開,索性別過臉不看他。
徐琰的眼底暗流涌動,還是厚著臉皮問道,「那個,穎兒,事情我們都說清楚了,你是怎麼想的?」
她是怎麼想的?事情發展的很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想裝作沒聽到,可某人偏偏不如她意,在那絮絮叨叨地說著。
「你若是覺得我這樣沒什麼誠意,我也可以追在你身後。」
「我之前是怎麼做的,你也怎麼做。多久都行,不管你怎麼做我都無怨無悔!」
冉詩穎扭頭定定地看著他。
徐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女孩哂笑,「徐琰,沒看出來你還有受虐體質。」
忽略她話里的嘲諷,徐琰神色認真地說道,「只有切身體會,才能感同身受。」
只有切身體會,才能感同身受。他這是愧疚?可他在愧疚什麼呢,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暗戀只是她一個人的事,也沒指望他能有所回應。
冉詩穎搖了搖頭,「徐琰,沒必要!」
聽她這話確實有幾分放下的意味,可徐琰知道這都是她迷惑他的表象。
「穎兒,我……」
不想再動搖自己的想法,直接打斷他的話,「你還不走嗎?我媽快回來了。」
「阿姨知道!」
意思是他一點都不擔心她媽知道他來,這次換她疑惑了。
「我媽不反對你過來嗎?」
「嗯,阿姨不反對我們談戀愛了。」
怎麼就扯到談戀愛了,他們的談話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好麼!
「我說要和你談戀愛了嗎?」
「穎兒……」
徐琰還想說什麼卻被女孩打斷。
「打住,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
在徐琰看來,冉詩穎這是在變相地拒絕他。
鬆開握著她的手,半垂著眼眸,遮住了他眼裡的落寞。
「我明白了!」
「你若是願意,周末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複習。」
兩人同時出聲。
徐琰微怔隨即驚喜地抬頭,女孩正滿眼笑意地看著他。
「穎兒,我……我……」
他太激動了,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眸中閃爍著晶瑩。
她見過與人打架狠戾的徐琰,見過籃球場上意氣風發的徐琰,也見過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的徐琰,但眼中閃爍著淚光的徐琰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揶揄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沒想到流血不流淚的校霸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穎兒,我很開心!」又重新握著她的手,重複了一遍,「真的,我真的太開心了!」
「……知道了,怎麼跟小孩一樣!」
「穎兒,我能抱抱你嗎?」
「不能,你現在還不是我的男朋友。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好好挑挑。」
她根本沒有放下過徐琰,之所以這樣說就是不想耽誤他學習,同時也讓他有危機感,誰讓女生都是小氣的生物呢!
「那我能先領號排個隊嗎?」徐琰小心翼翼地問道。
其實只要他冷靜下來就會發現冉詩穎已經接受他了。
「鑑於你態度誠懇,我就勉為其難地給你一個號碼吧!」
「好!」
此時的徐琰笑得跟一個傻子似的。
司檸吃完飯正打算跟牧一野一起上樓,剛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驀地停下腳步。
「其實,我今天可以不去的。」
「嗯?」牧一野彎腰換好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司檸微仰著頭,「你忘了我們今天沒帶書包回來啊!」
言外之意,不寫作業就不用上去了。
半晌,牧一野才淡淡地說道,「那你在家睡吧!」隨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司檸有些莫名的煩躁,明明牧一野什麼都沒說,可她就是感覺怪怪的。
陳曉紅從廚房出來見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走過來坐在她身側。
「怎麼還沒上去?」
這話說得好像她不應該在家似的。
「今天沒帶書包回來!」眼睛依舊盯著電視屏幕,只是電視放了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那你是打算睡在家裡?」
「不然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被子還在樓上?」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家沒有多餘的被子一樣。
司檸想當然地說道,「我們家還有備用的被子啊!」
「最近一個月都沒曬過被子,你忘了?」
這一個月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就算中間放晴了那麼兩天陽光也不是很好,她當然知道沒曬被子了,只是沒曬的被子她又嫌棄有味道。
就在她還在糾結時,她媽媽又說出致命一點。
「況且你換洗的衣物都在樓上!」
牧一野家有烘乾機,自從她去樓上睡覺後,換洗的衣服都沒帶下來過。
除卻第一次出現尷尬的事後,她每天梳洗完後自覺地把自己的衣服都洗了,該手洗的手洗,該放洗衣機的就放洗衣機里洗。
在這件事上,她勤快的不得了,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說來說去她今天晚上最好的選擇還是要去樓上睡覺唄!
很是敷衍地說了句,「知道了!」又把目光放在電視上。
牧一野走得那麼乾脆,自己再眼巴巴地上去,說真的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他,她要做好心理建設。
陳曉紅瞥了眼電視,裝作不經意間提起,「學校還有作業吧?」
畢業班只要還沒高考就沒有一天是不留作業的,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嗯!」
見她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陳曉紅又催促道,「那你快上去吧,今天早睡,明天早起去學校補作業!」
她怎麼越聽越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呢,回味過來後看向陳曉紅,質問,「媽,你在趕我走?」
「瞎說什麼呢,這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女兒,媽趕你幹什麼!」
「是嗎?」她還是不信。
牧一野離開有一會了,可能休息了,司檸再磨蹭一會兒說不定人都睡著了。
「不能打擾到阿野是不是?」
不能打擾到他?就他今天這態度讓她很不爽,冷哼,「他若是覺得我打擾到他了,我就把被子抱下來!」
陳曉紅有些無奈,「怎麼還這麼任性呢,也就只有阿野能受得了你這個脾氣了。」
「天冷,快上去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磨磨蹭蹭地賴在這了,站起身。
陳曉紅走到玄關處,伸手拿過一串鑰匙,遞給她,「自己開門!」
這是有多怕她打擾到牧一野,還真是考慮周到啊!
司檸接過鑰匙,不情不願地哦了聲。
陳曉紅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我提前做好飯,明天記得早起!」
「知道了!」
六張試卷就做了兩張,肯定要早去學校補作業的。
來到樓上打開房門,客廳里一片漆黑,衛生間也沒有燈光,打開臥室的門依舊沒人。
司檸關上臥室的門,打開空調,站在窗邊,看向窗外還在飄飄灑灑的雪花,不禁疑惑:他會去哪?
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傳來了一道不正經的聲音。
「怎麼,還是覺得我的被窩舒服?」
女孩的臉頰倏地通紅,暗罵一句不要臉。
「你去哪了?」
「在家啊!」
他說他在家?這是騙鬼呢!
司檸氣笑了,「我就在你家,難不成你還有隱身技能!」
「是嗎?」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推開。
女孩剛轉身就落入了一個微冷的懷抱,熟悉的味道讓她很安心。
雙手環上他的腰,微仰著頭看向他,「你去哪了?」
「去找徐琰了!」
女孩鬆了一口氣,微嘟著嘴巴,「我還以為你不開心了呢!」
「為什麼不開心?」少年眉梢微挑,眼神促狹。
「你說呢!」女孩伸手捶了捶他的胸膛。
女孩這個微惱的動作惹得他一陣低笑。
「別笑了!」
「怎麼去找徐琰了?」
牧一野止住了笑意,正色道,「小姑今天有心事,又把徐琰留在醫院,想著這其中應該有什麼關聯。」
把徐琰留在醫院,當時她也覺得有些奇怪。
「問出什麼了嗎?」
「穎兒有輕微的抑鬱。」
抑鬱?司檸皺了皺眉。
只聽牧一野又說道,「小姑沒告訴穎兒,只是同意她和徐琰在一起了,希望這樣能讓穎兒的病情好轉。」
好在發現的早,不需要吃藥,否則在這個節骨眼上後果不堪設想。
「那天你說徐琰一直都有喜歡的人,她是真的想差了。」
這也是導致冉詩穎情緒低落的最主要的原因。
「我就說找她說清楚,你偏偏說不用。」
話里埋怨的意味明顯。
「嗯,是我高估了她。」
以冉詩穎的情商來說應該是能想明白的,可能她也是當局者迷吧!
「所以,徐琰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還沒,穎兒沒答應!」
「為什麼?」
她媽媽已經同意了,可穎兒為什麼不願意呢?
「不想耽誤徐琰學習!」
徐琰現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一旦冉詩穎答應跟他談戀愛,他勢必會分神,分數可能就提不上去了。冉詩穎的考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明天要早起去學校補作業!」
「所以呢?」
某人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不信他聽不出來。
「所以,你該放開我讓我去洗漱!」
某人答非所問,「你不是說在家睡的嗎?」
「那我走?」女孩氣呼呼的。
「來了還想走?」少年的聲音有些懶散。
女孩氣極用力掙扎著,剛掙出一點距離,牧一野稍稍用力女孩又被禁錮在他的懷裡。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的這點力氣顯然不夠用,遂放棄了掙扎。
「你是不是知道我會上來?」
「嗯!」
MD,他這是看戲呢!
「鬆開!」女孩的聲音微冷。
「生氣了?」
女孩沒搭腔。
牧一野微微收緊雙手,下巴擱在女孩的肩膀上。
解釋道,「你當時說不上來,我也不好在你家跟你一起討論這個問題吧,本來打算回來給你打電話的,誰知道你自己上來了。」
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
「我不生氣了,放開我吧!」
「當真?」
「嗯,還是你考慮周到!」
他說得有理有據,她有什麼好氣的呢!
不想讓他糾結這個問題,司檸轉移了話題。
「明天早起去學校補作業,我媽說好了提前做飯。」
「徐琰應該也要早去,我給他說一聲!」
牧一野鬆開了她。
司檸拿出手機給徐琰打電話。
嘟嘟兩聲後電話被接通。
她沒有寒暄直奔主題,「明天早起去學校補作業,你告訴琳姨不要早起做飯了,來我家吃吧。」
「按之前的時間就可以了!」
掛斷電話,又看向眼前神色不明的人。
「現在能讓我去洗漱了嗎?」
牧一野點了點頭。
一直到兩人都躺在了床上,兩人都沒說話。
司檸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緩緩出聲,「阿野,我很好,上輩子的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