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敏感嘆地說:「這麼窮,你怎麼看中了他?」
夏母白了夏靈敏一記白眼,沒好氣地說:「有的人還好意思說別人!看中的人家不說沒有存款,連爹媽都不是正常人,就連住的房子都要她自己嫁過去後一磚一瓦地搬!就這,還要死要活的要嫁!尋死覓活地跳堰塘!」
夏靈敏一下子被搶白的無話可說。
夏靈鳳知道,二姐說起話來,根本就沒有經過思考,就是順著別人的話在感嘆而已,更是絲毫沒有和自己聯繫起來,夏母這一提醒,她猛地想到自己,臉刷的就紅了。
夏靈敏不好意思地說:「媽!明明說三妹的事,你怎麼說起我了!」
夏母沉下臉說:「會說話的人想著說,不會說話的人搶著說。說別人的時候,多想想自己,不要一張口,讓別人知道你是個黃腔!多跟你三妹妹學學!」
夏靈敏撒嬌說:「媽!人家都說三妹妹像你!都怪你!把好的都遺傳給她了!她是整個李洲第一個女大學生,是乙陽地區第一名,我怎麼比得上!」
夏母臉色這才和緩,說:「這說得還叫個人話!」
現在,這夏家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人說這么疙瘩像夏母,夏母就高興。
大家都哄著她高興。
夏靈鳳越來越覺得母親像個小孩了,怪不得人家說,「老小老小」,老了以後,反而有些性情像小孩的頑皮和天真了。
大家互相擠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看看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夏靈鳳說:「我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要乘第一班車!我去睡了!」
說著就上樓去了。
夏靈敏的房子去年已經裝修好了,欠夏靈鳳的錢已經還得差不多了。
去年,徐國慶的二弟結婚,弟媳婦鬧著要分家,還搶著要能吃苦耐勞,下地幹活的老公爹。
又聾又啞的婆婆,說什麼也不要。
理由是「你們已經結婚六年了,老公爹給你們已經做了六年,現在該給我們做了!」
夏靈敏跑回來和夏母訴苦。
一個又聾又啞的婆婆,弟媳婦要塞給自己。夏靈敏心裡憤憤不平。
夏靈敏也沒有想到非要把婆婆扔給老二,她只是認為兩個老人要公平做事,兩兄弟公平養活。
那辦法就是:不把兩個老人分離開來,讓他們在一起,一個兄弟養活一年。
夏母勸夏靈敏:「『愚殘之人天照應啊』!閨女啊,上天都要照應的啊!我們別做遭天譴的事!你就當是積福吧!給你的子孫後代積福!你給她一碗飯吃,不讓她凍著餓著!對你來說,這算個啥呢!」
夏靈敏辯解:「我從來就沒有說不養活她!我是要公平!」
夏母說:「有人天生就不是個公平的人!天生胡攪蠻纏!你還跟她一般見識?你就這一點肚量都沒有嗎?你嫁給徐國慶時,你就知道,人家有個啞巴媽,你就要有養活別人的準備!現在還說啥呢!受著吧!徐國慶會感謝你的!」
聽了這番話,夏靈敏心裡平和了。
她坦然接受了啞巴婆婆。
徐國慶嘴裡不說,心裡對這個丈母娘萬分感謝。
從此對夏靈敏更加好了!
夏靈敏在乙陽做生意時,啞巴婆婆就和最小的小姑子住在新房子裡。
夏靈敏的老二是個兒子,如今已經大半歲了,夏靈敏坐月子就在這新房子裡,啞巴婆婆不能做什麼事,不過,對於這個孫兒倒是盡心,天天搬個凳子,坐在那裡,看著搖籃,見他哭了,就會「嘿嘿,呀呀」地亂叫,到處喊人。
啞巴婆婆和夏母關係好得很,經常對夏母伸出大拇指,意思是:「你是這個家的一把手!你是好樣的!」
這時,隔壁啞巴婆婆又跑來了,一見夏靈敏,就伸出小指頭,還用手背不停地做擦淚的樣子,「啊啊」個不停。
夏母配合著說:「我知道了!小傢伙在哭了!二丫頭!快回去!」
夏靈敏趕緊回去了!
啞巴婆婆啊啊笑著走了!
剩下的人說到徐家這事,大家又感嘆了一番。
夏靈香說:「你們現在都好了!我到時候也想到城裡來,和媽住在一塊啊!」
秦繼英說:「你兒子當兵回來,找個工作,不就在城裡嗎?你將來帶孫子,不就來了嗎?到時候,我們經常就可以見了!」
夏靈香笑道:「還早呢!一點事都不懂!」
青青說:「大姑,你今天和我住!我蓋的是羽絨被!我三姑給我買的!好輕飄啊!好暖和啊!花了兩百元呢!」
夏靈香說:「好啊!我也享受享受羽絨被!」
秦繼英說:「是她三姑給她奶奶買的!奶奶硬是要給青青!我媽呀!什麼都讓給小輩!」
夏母說:「老了!享受那麼多幹什麼?讓小孩子享受!」
夏靈香說:「你們啊!都慣著她!別把她慣壞了!」
夏母說:「慣什麼壞!我孫女懂事的很!」
秦繼英笑著說:「我媽呀!自己家的跳蚤那都是雙眼皮的,更何況是孫女!」
夏母瞪眼說:「這話是三兒說你的!哪是說我的!」
夏靈香說:「我看你們啊!是一模一樣的!哪像婆媳,比起我們來,你們更像母女!」
秦繼英笑著說:「我們跟媽學唄!」
眾人都笑了起來。
夜已經深了,大家就都去休息了。
最早的班車是六點三十分,天還沒有亮。
夏靈鳳早早就起來了。
拎起箱子就去車站。
今天是策劃組是新年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有點晚,夏靈鳳趕到三樓,門還沒有開呢!
夏靈鳳打開門,打掃衛生,一會兒,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
「小夏,新年好啊!這麼早就來打掃衛生啊!」
「徐老師,新年好!給您拜年了!」夏靈鳳抬起頭,笑道。
王明菊神采奕奕走了進來:「大家新年好!」
夏靈鳳開玩笑道:「王姐!你這件紅色大衣好漂亮!你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歲!」
王明菊呵呵呵說:「那就是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了!看這話說得!高興!真高興啊!」
夏靈鳳打掃完,回到座位。
「一會兒要開會了!小夏,我跟你說個事!」王明菊說。
夏靈鳳笑道:「王姐,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