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允突然的行動叫司徒跟採蓮的心都提了起來,兩個人同時湊過身看著木允筆下的動作。
看著木允一隻手拿著筆,另外一隻手則一個字一個字的點過去,每當點到一個字的時候,她便將那個字劃掉。就這樣從開頭一直看到了結尾,期間一共劃掉好些字。當木允落筆後,採蓮整個人都快趴到桌子上了。
定睛一看,採蓮這才發現,木允劃掉的竟然是同一個詞。如果不是木允特意將它們劃掉,他們竟然還沒發現,這紙上的這些字中,黎城出現的頻率這樣的大。
將黎城全數劃掉之後,木允又將這紙張四個角朝內對摺。這一對摺,紙的秘密瞬間破了。
竟然沒想到這樣的一張紙,裡頭所藏的秘密居然這般難以破解。如此的法子也能叫木允想出來,倒是叫司徒驚嘆了。
畢竟這法子實在叫人覺得古怪得很,看著木允將那破解出來的秘籍抄在紙上時,司徒在一邊看了許久,片刻之後才出聲問道:「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
正常人能想到這等法子嗎?司徒很難理解。而正忙著手中事務的木允並沒有察覺到司徒這一詢問的不對,而是繼續忙活著手上的事,只是不抬頭的回道。
「以前在書上看過的,便試了一下,沒想到真成了。」
書上看過的,木允說方才那法子是書上看過的。可是哪有書,記過這樣奇怪的法子。
奇怪,太奇怪了。木允給他的奇怪從來都是不少的,可是這一次尤其的甚。因為在意這個人,所以對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意的,深思了許久,還是覺得上心的司徒正想詢問木允這法子是在何處看的,可是還沒出聲,卻敏銳的察覺到有危險靠近。
而且這靠近的危險,不一般。
心中的疑惑有的是時間去詢問。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這突然出現的危險。急忙出聲示意,司徒直接到了門口。身子倚靠在門後,警惕著外頭,而木允跟採蓮一見司徒這樣也意識到出事了。兩個人慌忙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
司徒他們第一腳踏進黎城,關玖那兒便已經聽到風聲。自己的師兄可是許久沒見了,他這個當師弟的不知有多想念。這不在異地遇上自己的師兄,關玖自然是要好好的準備一番,放才能去見司徒。
當即越了級將這黎城的黑衣人都召集起來。當一切準備妥當後,關玖便領著人直接圍了司徒他們所住的這一家客棧。
在踏進客棧前,關玖的心,那其中的興奮言語豈能說明。打小跟師兄一塊長大,現在卻要以這樣的方式相會,隱於心中的振奮自然是有的。
抬了頭看著這一家客棧,關玖在笑。笑過之後他便衝著底下的人使了眼色,那些接了令的黑衣人當即圍了上去。
自己的師兄,關玖明白,如果輕敵的話。可是要吃苦頭的。等到人都進了這一家客棧,關玖這才走了進去。
隨後抓了個店小二,便問清了他們在哪個房間。看著那所住的房間,關玖的笑叫人看了都覺得瘮得慌。
站於樓下,看著樓上的上房,關玖說道:「師兄,師弟我來了。」
人已經將這客棧給圍了起來,沒有人提前知會的司徒,於他們而言便是那瓮中的鱉,只要出了手。人也就到了。不過關玖還是小瞧了自己的師兄,當他推了們走進去時,房內早已空蕩,根本就沒瞧見人影。
都已經準備到這個份上。竟然還能叫人給逃了。當口看到那屋內空蕩蕩的時候,關玖面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帶笑轉而到了無情,隨後展現出來的是憤怒。
重重的一拳捶打在牆壁,關玖回過頭衝著身後的黑衣人說道。
「廢物。」
是挺廢物的,這樣多的人,竟然能讓這區區的三個人在眼皮底下跑了。
不是廢物是什麼。
關玖這一聲怒吼。叫那些黑衣人都感到慚愧,全都低下了頭,無人敢做聲。這無人的做聲同樣也叫關玖不痛快,當即啐了一口,回過身罵道。
「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跟你們的公子一樣,沒用。」
關玖本就不是自己的主子,而是靠了欺師滅祖得了堂主賞識的混蛋。叫這個人差遣對於這些黑衣人來說,本就不是一件叫人覺得甘願的事情,在加上關玖求功心切,脾氣又有些暴躁,說話難聽更是常有的事。
叫他罵上幾句,再平常不過。不過這一次關玖是過分的,竟然連他們家的公子也一塊罵上了。
黑衣人的面上雖然沒有做出表現,不過這心裡頭的不滿,自然是有的。
只不過求功心切的關玖並沒有心思去留意這些身邊人,只顧著在那兒不住的懊惱。就在他為此憤憤不平的時候,突然見有人跑了進來,說道。
「關公子,方才有人來報,說那些人朝著西側城門去了。」
「去了西側?」
一聽到有了司徒他們的蹤跡,關玖立即提了神,當即問清了情況之後,關玖便不再耽擱而是帶了人追了上去。
上一次因為自己的失誤,叫木允從回木堂裡頭逃了出來,堂主對於他已是諸多的不滿,現在這樣好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全力的追趕著,很快的便叫關玖給追上了。關玖這身下的馬,自當不是凡物,要追上司徒他們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當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司徒他們便曉得事情不妙。
好馬與劣馬在追逐之上總有差異,明白就算盡了全力也不可能逃脫的他們,最終選擇停了下來。騎在馬背上來回的渡著,等著那身後追來的人。
司徒的這一決斷,對於關玖來說自然將其視為挑釁,更是加快了馬匹的速度,很快的便到了司徒跟前。一把將那直衝的馬勒住,停下的關玖直視那許久不見的師兄,隨後先開了口說道。
「師兄,好久不見。」
這一聲師兄,叫司徒聽得很是不舒坦。讓這樣一個人喚作師兄,對於司徒來說是極其難以忍受之事。
當即那面色一沉。司徒冷笑回之:「師兄,我可不記得有你這樣一個師弟。」
「不記得?師兄你可真薄情啊。」
不是不知遇上之後會招來司徒這樣的對待,不過關玖若是個會在意這種事的人,又怎會幹出背叛師門的事。嘴上說著埋怨師兄薄情的話。不過那面上的神情就算是木允,瞧了都覺得看著不順眼。
關玖的話,哪怕就只是出那樣一聲,都叫司徒窩上一肚子的火氣。尤其是面對這他那薄情的言語,司徒就更加覺得可笑。
早在關玖做出那樣的事。他們之間就已經沒有情分可言。薄情?連半分情分都沒有,談什麼薄情。
一看到關玖就忍不住回想起師傅,心裡頭的感傷跟憤怒自然也就壓不住了,司徒道:「薄情,你這樣的人還懂得什麼叫情?」
就關玖這樣的人,他的眼中除了利益之外,怕是什麼都瞧不見了。司徒為何說出這樣的話,關玖怎會不知。他心裡頭也明白,見到自己司徒心中的怒火有多甚,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去招惹這個師兄。
畢竟這樣多年的師兄弟情分還是有的,關玖也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可惜自己的師兄實在太礙事了,竟然同這一次的事情有了牽連。
既然師兄選擇擋在自己的前頭,那麼就別怪他不顧及那所謂的同門情分。
司徒的嘲諷,換來的不過是關玖的不屑罷了,直接抬了頭一陣諷笑,關玖說道:「情,呵,師兄,那情是什麼東西?」話一說出。便是不住的冷笑,關玖繼續說道。
「師兄,我也不是個不講情面的人,雖然我們現在道不同。也謀求不到一處。不過說真的,要是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我們師兄弟兵戎相向。畢竟都是師傅一把手教出來的同門,我這心裡頭也是對師兄下不了狠手呢。」
「你住口。」
師傅這兩個字,怎能從這樣一個人的口中喚出。對自己下不了狠手,有著那同門的情分。關玖竟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如若他心裡頭但凡還有一點所謂的情分,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
關玖現在說的話,只會叫司徒覺得噁心,當即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司徒說道:「你還有臉叫師傅,師傅這兩個字從你口中出來,簡直是對師傅的一種侮辱。你這喪盡天良的人,連自己的師傅都能下得了狠手,你還敢說自己心裡頭還有些情分?」
謀害了師傅這仇恨,是這輩子都跨不過去的橫溝。做下過這等事的關玖,就該被世人唾棄。
只要是還有點良心的人,對於自己犯下這樣的罪行,都會覺得慚愧。不過關玖這等人,卻從來都不知慚愧而何物,不但如此,他甚至覺得為了這一件事耿耿於懷的司徒叫他不能理解。
被司徒喝令著住了口的關玖,一開始是頓住了,不過很快的他便又開了口,說道:「師兄何必這麼動氣,你這樣又有什麼用?我知道師傅的那一事,是師弟我的錯。不過那一件事上師傅也有過錯不是。你看看,要是師傅肯說出逆天門的事情,這後頭的那些事不也就不會發生了?都是師傅他老人家太過固執,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錯事卻將其拖到了已經離世的師傅身上,關玖這個人就算過去了這樣的久,也沒有半分的愧疚之心。
這個人,簡直就該死。
關玖的話只會讓司徒心中的恨意加重,這個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輕輕的將肺中的空氣都吐了出來,司徒最後問了一句。
「難道到現在,你都不覺得自己錯了嗎?」
「錯了?」關玖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錯,在他的眼中,他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路奮鬥罷了。至於這前進的路途上,將什麼人踩在腳下。
於他而言都不是錯,只不過是塊墊腳石罷了。
司徒的詢問,換來的是關玖那帶了嘲諷之意的笑,看著對面的師兄,關玖說道:「師兄,這個世上從來都不存在著什麼絕對的對與錯,這樣的道理怎麼你就不懂呢?我不過是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不想像師傅一樣一輩子呆在那窮山之地為了那所謂的尋覓而碌碌無為一輩子。我的想法,師兄你懂嗎?」
笑著說著,說到最後的時候,關玖面上的笑依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不叫人認可的憤怒。
「不懂,不只是師兄你不懂,就連師傅那個老頑固也不懂。師傅這一輩子就為了尋找自己的師兄,除了師伯他什麼都不知道。跟著師傅除了一輩子的碌碌無為,能有什麼出息?他明明教了我們這樣高深的武功,卻什麼都不許我們去做。不能有一番作為,師兄,你覺得我們活著還有什麼盼頭。」
捏緊自己的拳頭,因為太過激動,那拳指之間不住的發出摩擦的聲音。關玖咬著牙,說道。
「我跟師傅師兄你們不同,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我要有一番驚天地的作為。師傅他不懂我,師兄你也不懂我,那我就自己去做。師傅不是知道那逆天門的事情嗎?既然他不懂得利用這件事讓自己出人頭地,那就讓我來。我要權勢要財力,回木堂的人想要得到逆天門的法學。這樣正好,我們就互取所得,互惠互利。師兄你說,難道我錯了?」
「你沒錯,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敢叛了師門,你……」
「夠了。」
司徒的話還未說完,關玖便直接沉了聲將其打斷。說來說去,司徒的話無外乎都是那一些。
背叛師門,背叛師門,這幾句話聽得他頭都快炸了。
他沒錯,關玖自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有過錯。既然司徒那兒怎麼說都說不通,那麼就別怪他心狠的。
關玖已然墜了魔道,叫利益熏了心的他,哪會有懺悔的意思。
直接仰頭一番狂笑之後,關玖說道。
「我要走的道,誰也不能擋在我前頭。只要有人敢攔了我的去路,我管那個人是誰。遇人我便殺人,遇佛我便殺佛。」
明明是個長得還算討喜的人,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狠得叫人得心都顫了。說道最後得時候,關玖得神情已然已然癲狂,神情扭曲,眼珠子都泛了紅。便用這泛紅的眼珠子看著司徒,關玖一字一字咬了牙說道。
「司徒,我原本還尋思著畢竟同門一場,不想叫你這個師兄步了咱們師傅的後路。不過你這人跟師傅一樣,太死板了。既然你這樣的不識趣,那麼就別怪我心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