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的反應,絕對稱得上大。要不是以木允現在的身子支撐不住,他定會抓住木允的肩膀用力的搖上幾下以確定小舅舅穿到這兒的時候沒漏掉哪一魂哪一魄。
當然那話實在太驚悚了,他完全接受不來。
木槿這兒的反應,非常的大。而木允那邊卻顯得淡然得多,抬了一下胳膊示意木槿別壓在自個身上。
「我為什麼要逗你玩,我確實沒想過要拒絕這場親事。」
「小舅舅,你可別嚇唬我啊。是不是過來的時候少了什麼,那可是個半截骨子已經進入的糟老頭,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幾乎快被木允給嚇哭了,雖然現在一大男人哭實在不好看,怎奈自家小舅舅說的話,太過恐怖。
木槿覺得他有些受不住了。
可木允,卻仍舊沒什麼反應,甚至冷著臉笑道。
「要的就是他半截身子快進土了,一個老男人就算把我娶過去又能怎麼樣,搞不好沒幾天的功夫就可以上路了。那王家的產業,以我的手段落到我手中並不難。只要有了自己的資本,想在這樣的地方立足,也就簡單多了。」
明明頂著張美人的臉,可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的嚇人。果然,自己跟前的這位三小姐,真是自己的親舅。
幾乎是被木允的話弄得說不出話了,木槿干愣了半天,最終只得呵呵笑道:「小舅舅,你以為王家的其他人,都是死的啊。」
「你以為那些人,你家舅舅我搞不定?」
雖然王家的那一群人,自個並未見過,可要說小舅舅這性子。要她搞不定的,怕也得是個厲害的對手才行。
一開始,自己擔心的是這一場婚事。可自家小舅舅呢?人家從開頭到現在,唯一惦記的就是王家的產業。
也難怪她從頭到尾都沒反抗過,反而悠然自得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拿下王家的所有產業,不得不說是個不錯的想頭。看拿下那產業的條件是木允要嫁給那個糟老頭,如此的事情。
僅是想想木槿就覺得無法接受。
用力的搖了搖頭,木槿有些竭嘶底里的壓著嗓子說道:「小舅舅,雖然你的算盤打得不錯,雖然那王家的糟老頭那把歲數是不大可能把你怎麼樣。可是光想到你要嫁給那個老頭,我就無法接受。小舅舅,你可萬萬不能想不開啊。」
要他管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叫舅媽,如此的事,他做不來。
無法接受的木槿,那兒已經開始尋思如何讓木允打消拿下王家的念頭。不過木允的性子,卻是那種善變的主。
剛還說著不反對這一門親事,可現在呢?
卻變了。
「想不開,放心吧,我現在可沒打算想不開。那個做法,是下下策。依照我這幾天的觀察,我這幅身子的主人在這個家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地位,就算我不服,也沒辦法。原本是打算藉由嫁到其他地方,吞下王家,畢竟古話都說妻不如妾,多費點心思在那兒,可比在這兒強多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好像也沒必要那麼費心麻煩了。」
「小舅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是曉得木允話里的意思,可當快要弄清是什麼意思時,那一點就是卡在那兒,怎麼也理不透。
「什麼意思,你沒懂?」
嚴肅的搖了搖頭,關於這兒木槿還真不敢妄猜。
「原本打算嫁過去,那是因為我知道在這個地方我沒有多少勝算,不過現在,我不是有你嗎?」
「我?」
「身為這個山莊的大少爺,這個木府山莊本來就是你的。以前的那個大少爺有沒有用,我管不著。不過現在嘛。我可沒打算讓一個下人在我的地盤上,騎到我頭頂。」
在知道木允是自個的小舅舅後,他就應該猜到會這樣。木府山莊本來就是姓木的,一直讓個總管操勞,也實在說不過去。
他也覺得,是應該將屬於這個身體的東西拿回來了。只是這方面沒經驗的他,不知該如何下手,不過現在有了木允。
雖不知道小舅舅這心裡頭有了什麼計劃,可至少心安了是真的。
只是奪回這木府山莊固然是好的,可趙成畢竟管了這麼多年,所有的一切都熟了,這管事的也都是他的人。憑藉他們要將木府搶回來,貌似不大容易。
光是這一點,木槿就犯難了。
「小舅舅,你的想法當然是好的。可是從現在的局勢看來,這木府指不定早就姓趙了,就我們,真能拿回來?」
「法子是人想的,我說有便有。管了這麼久的木府山莊,我就不信趙成那個傢伙,沒留下什麼把柄。哼,一直守著魚的貓,你說它沒有偷腥?誰信?」
不愧是自己的舅舅,木槿還記得,當年姥爺就是看重了小舅舅這性子,讓他上商場去打滾的。
在生意上摸滾打爬了這麼些年,看的人多了。
趙成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需要自己去接觸,光是聽底下的人說,便猜得出大概。
得勢便不知尊卑的人,面上謙卑底子卻使著主子的派頭,這樣的人沒偷過腥。
他可不信。
小舅舅想怎樣,那就怎樣吧。反正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懂,全都交給木允不失是個省力的法子。
木府山莊在這兒,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了,要是能將這兒拿下,在這個世上他們也算是有個穩靠的依託。
拿下木府山莊固然重要,可是現在還有一件事,可比這個更要緊得多。
「小舅舅,這木府山莊我們是要想法子拿下的。可是在這之前,小舅舅你是不是更改考慮一下,到底怎麼推掉這一門荒唐的親事呢?」
想要拿下木府山莊,自然是要木允留在木府的。可眼下,她可真面臨的出嫁的危機。
要是真嫁出去了,方才說的那一些也就完全沒意義了。
「如何推掉這一場親事?」
「是啊,這才是眼下最要緊的。要不,一切就都白談了。小舅舅你倒是說說看,有沒有什麼法子,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要不,小舅舅你乾脆剃髮出家算了,這個法子我覺得不錯。」
木槿也是逼得沒法子了,竟然除了這麼個荒唐的主意。當下就被木允給嫌棄了。
剃髮出家,這不相當於認輸,如此換來的自由她可不要。
低著頭想著法子,靜了片刻的木允突然說道:「辦法嗎?放心,辦法會有的。」
「辦法?什麼辦法,小舅舅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有用的法子了。」
「呵,你說呢?」
這辦法到底是什麼,木槿最後還是沒問出來。木允的口風一如既往緊著呢,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實在是沒辦法了,木槿之後也只能放棄。
看著沒開演戲進入三小姐房間的大少爺,這一次卻是氣呼呼的從裡頭走出去,採蓮那叫一個疑惑。
今兒的大少爺看上去真奇怪,明明應該是高興的,可是怎麼老是說自己心情不好。
不過再想想,打從醒來到現在大少爺就好像沒正常過,所以採蓮也就不當回事了。
只是自從那一次大少爺打三小姐的房間出來,貌似變得更加的殷勤了。去的次數多了不錯,往那兒送的東西更是多得多。
以至於這私底下的人,都說大少爺從馬上摔下來後,腦子真的摔壞了。
要不然怎麼會對三小姐那樣的好。
這些風言風語的,採蓮自然是不會讓它們落入木槿的耳中。
現在的木槿雖然變得很奇怪,不過比起以前的木槿,採蓮還是更喜歡現在的大少爺。
如此的大少爺,才像個人呢。不像以前的那樣,光是聽邊上的姐姐們形容,她就覺得怕得慌。
大少爺自然是現在的好,不過他的有些吩咐,就讓採蓮覺得奇怪了,就拿現在手頭上的這些。
用剪子將絲線剪斷,看著手中的布袋子採蓮疑惑的問道:「大少爺,您讓採蓮做這個有何用?」
一整塊好好的布,不是讓自己繡香囊也不是讓自己做衣裳,偏偏讓自己剪了縫成這樣一塊雙層的布袋衣裳。布袋子還不是那種尋常意義的,從上至下每隔五寸就要用絲線將兩塊布連在一塊。
好好的一個布袋子,又被分成了好些隔層。
也就五寸的地方,真不知道能塞進什麼。
拿著那縫製好的東西,舉在手上打量了半天。大少爺說過這是要穿在身上的,但是依照這模樣,也不像是木槿的尺寸。
採蓮更加迷茫了。
東西已經做好了,自然是趕緊遞給木槿瞧瞧。
翻著書的木槿聽了採蓮的話放下手中的書接過那物件,在手中打量一番隨即又遞還給採蓮說道。
「別看你這丫頭個不高,手到挺巧的,不錯啊。」
「那是自然,採蓮的手若是不巧的話,怎能來服侍大少爺。對了少爺,這物件您作何用?」
仍是弄不清這布袋子能做什麼的採蓮在接過之後一臉的不解。
「這個啊,你到外頭給我找些細沙子,每個隔層都給本少爺塞滿了。」
「什麼?」
這東西雖看著無用,可因為是木槿吩咐的,採蓮也是力求細緻。現在他卻說是用來倒入細沙的,採蓮不懂了,忙問道。
「放…?放細沙?大少爺您這是要做什麼?」
「丫頭家別問這麼多,少爺讓你做什麼就桌上什麼,哪那麼多問題。」
瞧了少爺也被自己給煩得不願解釋,唯恐木槿真惱了的採蓮只得住口。拿著手中的物件滿臉的不解,採蓮提著它便出了屋子上外頭的庭院裡尋細沙子去。
這人是出去了,不過嘴裡倒也不妄繼續在那兒念叨著。
「好端端的,大少爺他往這裡頭塞滿沙子,作甚呢?」
將採蓮趕出去忙活,這耳根子總算清靜不少。靜下來看了會書,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木槿這才放下書從屋裡走出來,衝著那庭中忙活的採蓮喊道。
「採蓮,少爺讓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聽了木槿的呼喚,採蓮應了一聲後便使喚個小廝拿著那東西匆匆趕過來。微喘著氣說道:「大少爺,您,您要採蓮辦的事,採蓮辦好了。」
「是嗎?」說完從採蓮手中拿過那已經裝滿細沙的布袋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木槿笑著說道。
「這拿在手上倒還有幾斤重量,也不知她可否撐得住呢。」
「她?大少爺您在說什麼?」
這大少爺說的話,真是越發聽不懂了。用手抹了下臉頰,蹭得滿臉都是泥巴土灰的。
採蓮這狼狽的模樣又將木槿給逗樂了,從自己的懷裡掏出手帕遞了過去,示意採蓮擦擦那一張髒臉,待採蓮紅著臉擦拭一番後,木槿這才說道。
「上哪兒,自然是上三小姐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