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允是個非常懂得屈伸的人,一旦危險到了跟前,她絕對不會為了那所謂的骨氣而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畢竟跟前這兩個人同冷尚天不同,他們可不是什麼信得過的君子。
木允的話不無道理,若是她喊了,他們的命怕也是保不住的。既然保不住,為何不帶著她一塊下黃泉。
反正也不虧。
在聽了木允的話,這兩名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對方,最後倒也是選擇信他的。司徒就在外頭不遠處,只要木允喊了,他必定能聽到。可是她沒有,就像木允之前說的那樣。
她不會喊的。
所以司徒就這樣同木允擦肩而過,上了其他的地方去尋。
眼看著司徒走遠了,黑衣人這才將視線移回到木允身上。木允的做法叫他們很是奇怪,不禁開口問道。
「難道你不想活命?」
「兩位真是愛說笑,我又不是那容易想不開的主,好端端的幹嘛不想活呢?」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喊。」
既然想要活,為什麼不喊救命。剛剛司徒離他們那樣的近,只要木允一聲「救命」喊出去,司徒必定能聽到。到時候自然會來救木允,她便也就得以活命。
可是沒有,木允眼睜睜的看著那能救自己的人從跟前走開,卻不曾呼喊。
這姑娘究竟想幹什麼。不得不叫人疑惑。
所以他們問了,只有問了才能摸清楚木允的心思。
不呼喊就意味著不想活命?木允倒不覺得,相反的她還認為只有自己不出聲,放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看著這兩個黑衣人倒也不畏懼,木允說道:「兩位真的是說反了,我就是為了自救才不出聲的,我命還在你們手上自然也是害怕,這萬一嗓子一喊你們兩個破罐子破摔先結果了我在去同司徒拼命,我豈不是很冤枉。」
只有真正留心於自己性命的聰明人,才會想到這一處。便是因為木允的這一句話。才讓人更加可以肯定,她真的不是個尋常的姑娘。
木允的話很有道理,也足夠說服這兩個黑衣人,所以他們沒有多問而是收了口。眼下要確定的就是司徒已經走遠了。只有他離開了,他們才能帶著木允離開。要知道依照司徒追上來的速度,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司徒的對手,不是司徒的對手,兩個人心裡頭都是清楚的。只是那公子已經下了命令。必定要他們帶了木允回去,若是沒有的話,恐怕就。
便是因為公子下了命令,所以木允是一定要想法子送到公子手上。
兩人不說話,倒也叫木允有些煩悶。既然他們不肯同自己說話,那麼木允便自己開口。
也是考慮到這兩個人的感受,所以木允說話的時候聲音是刻意壓低的。坐於那兒看著兩個人,木允說道:「反正為了惜命我已經決定不反抗了,你們若是有本事我也就跟你們走呢。不過有一事我倒是很想問,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那客棧裡頭?」
木允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猜不出來。這樣詢問不過是為了開個話頭罷了,不過這兩個黑衣人也是那特殊訓練過的,自然是不會回答木允這等問題。
他們不回答,倒也沒叫木允住口,她自個開口回道:「莫非你們幾個是跟著我,一路尾隨到客棧吧,奇怪了,既然是尾隨,為什麼不在路上就把我綁了,非要等到客棧才將人帶走。你們不覺得這般。很容易出事嗎?」
一個問題沒有詢問,便又接著一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木允也不指望他們會回答,自己說完詢問之後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點著頭瞭然道。
「我知道了。你們的目的並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東西。在路上將我帶走,並無意義。不過你們幾個怎麼就能肯定?現在你們要的東西就在我身上?」
又是笑著詢問,這一次的話可算是讓那兩個黑衣人動了。可能是覺得木允實在太吵,還是她的詢問叫人不得不答,有個比較沒定力的在聽了木允那滔滔不絕的詢問之後。開口說道。
「一見到我們便藏得那樣的快,不是我們要尋的,還能是什麼。」
「這藏得快的未必就是你們要的,這女兒家不希望旁人看的東西多了去了,這萬一我藏起來的東西並不是你們想要的。就這樣帶著我回去,你們就不怕冷公子責罰。」
木允這話叫人不免有些記心,說真的木允往衣服裡頭塞的究竟是什麼,他們誰也沒瞧見。到底是他們要找的還是女兒家隨身的物件,誰也不知道。
一門心思的以為,有的時候往往會叫人失望。現在木允這樣一說,他們也開始有些憂心。兩個人同時朝著木允的身上看去,倒像是這樣就能看清她身上藏的到底是什麼。
眼看著這兩個人是真的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木允即系說道:「再說了,你們人來了,究竟要的是什麼我比你們還要清楚。既然明知道你們要尋的是那物件,我又怎麼可能傻傻的藏身上在叫你們一道搶來呢?那東西要是在我身上,拼死我也得逃出去。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呢。」
如此一說,到是越發有道理了。
木允確實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雖然黑衣人沒有出聲,不過那些話他們都是聽進去的。就是瞧著他們,看出他們聽了自己的話,木允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繼續說。
稍微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在接口,微微轉悠了眼睛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木允突然開口問道:「對了,你們上那客棧訓尋我,是不是冷公子的意思?」
偏著頭看著,說道:「想來也是呢,畢竟在你們出現之前我就已經遇上了冷公子,還同他談了好一會兒的話。不對啊,若是這樣,為何冷公子還要讓你們來?」
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木允的話透出濃濃的疑惑。連那眉心都皺了起來,木允說道:「不對啊,當時冷公子便坐在我邊上。司徒也不在身邊。當然他若是要帶我走的話,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要讓你們四個人又上客棧去訓尋我,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這有腦子的人可都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要帶走一個人,就算只是一個物件,可都不容易呢。」
木允說話跳躍性很大,不過每一次重開的話題,卻總能叫別人的心顫上一下。黑衣人的不回話只會叫木允將話題越扯越遠。自顧自的說著,木允的眉心皺得更緊了。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木允說道。
「讓你們那個時辰過來,我說你們家的冷公子不會是特意送你們來給司徒祭刀吧。畢竟那秘籍他是知道的,在司徒的手上。而且那樣的無上法學,說真的,哪個習武之人不會對他動心思。你們那冷公子該不會是為了驗證那秘籍真的是本絕世武學,所以才叫你們來送死,自己藏在暗處看吧。」
木允說的話,往往驚悚。卻也都有可能。
畢竟冷尚天那樣的人,的確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讓自己手下的人送死,只為了證明木允他們手上的秘籍是真的。
司徒的武功,冷尚天是見識過的,這短短的一段時日,在如何厲害的人武功也不可能精進得那樣的快。可要是得了那樣的秘籍真的習得了,到也是有這等可能。
人是一種意志很薄弱的人,就算在如何堅定,若是有人在邊上不住的說著同一種可能。就算這面上看不出什麼,心裡頭也有有所動搖。
更何況冷尚天是個怎樣的人。這些當下屬的人心裡頭都是清楚的。木允的話就像是針刺了一般,在他們心中刺出一個個洞口。
有人開始動搖了。
像是沒有發覺這兩人的神情不對,木允繼續在身後說道:「我怎麼越是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故居那兒雖然避開了你們,可是依照你們的能力。總覺得尋到我們應當不是難事。而且你們人又多,我們這兒除了司徒之外,其餘兩個都是沒有反抗能力的主。那個時候你們若是尋到我們,不管是動手還是動刀的,應當是絕對的勝算。為什麼你們沒有?這樣對於你們來說,只是要活的不是很危險嗎。」
偏頭琢磨著自己的事。木允很認真的想著這些。當然她所想的事情,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都說了出來。
就連那些會動搖人的猜測。
「種種的跡象到讓人覺得,你們的公子不許傷人,更像是在給我們時間似的。讓司徒可以去習秘籍里的武功,等他用你們祭刀確定那武功真的有用,方才一舉奪下。你們說我的猜測,有沒有這種可能。」
明明是挑撥離間的話,可是詢問黑衣人的時候,木允竟然還笑得出來。
公子的不是,又怎能是一個外人可以胡亂說的。更何況這個外人還說得叫他們心亂,如此得事情斷斷要不得。
因為自己的心思已經動搖了,這兩個黑衣人開始有些緊張。其中那意志比較薄弱的已經有些克制不住,直接回了頭看著木允沉聲吼道。
「閉嘴。」
不能說了,不能在讓她說了,這樣的話若是傳到公子耳中,就算他們心思沒有動搖,公子那兒怕也是會疑心的。不能讓這個姑娘毀了自己,所以只能叫她閉嘴。
殺意已起,他想殺了這個女人,若是在由著她繼續說下去,他真怕自己會疑心公子。
會真的信了她的話。
公子不讓他們取了這些人的命,不讓他們妄動這些人,甚至之前的幾次遇上都不許他們動手。是為了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足夠的時間去練就那秘籍上的武功。
去驗證那個秘籍。
如同傳聞說的一般。
叫人沉迷。
殺意一旦起了,想要再度壓下也就不易。木允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危在旦夕,反而繼續說道。
「我說的都是有可能的,你又何必這樣不痛快,叫我閉嘴。算了,我就不說這事,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覺得不大明白。為什麼你們家的公子會出現在黎城,還有你們,你們怎麼也在這兒?這一路上我可沒在瞧見你們,應當是甩開了才是。你們這夥人,才不會早就已經發現我們?只不過沒有動手而是一路的尾隨吧。」
正色看著,見他們沒有反應,木允便頓了這一番話。緊緊只是稍稍的沉靜了片刻,木允再一次開了口。
「難道不是?總不至於你們本就在這黎城之內?」
這一句話,頗有詢問的意思。
別看木允說話好似沒個准,想到什麼說什麼,可是她的每一句話都有自己的用意。而且說話的時候,就算這些黑衣人沒有回應,她也始終在看著他們。
因為這些黑衣人,是同冷尚天最接近的存在。對於那冷尚天,木允也是在意的,為了能更加弄清楚他的意圖,木允只能嘗試著從這些下手。
就算問不出什麼要緊的事情,但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哪怕只是再小不過的細微的動作,都能叫人看出些事情來。
之前的那一番話,這兩人並沒有什麼大的表現。可當她換了個詢問方式,轉而問他們是不是本身就在這黎城裡頭,卻看到了。
剛剛那叫自己閉嘴的人,明顯有些不對。
他的身子,好似僵了一下,像是什麼叫人發現一般。
羊皮紙上指引他們來黎城,而冷尚天同這黑衣人本來就在黎城,這黎城,莫非有藏有什麼?
當即這心裡頭一陣竊喜,對於驗證了心中的一件事,木允是開心的。不過很快的,她便慶幸不起來。
木允的話太多了,而且這些話還會叫人心思動搖。如此的人,就算真的帶回去,怕對於他們而言也沒個好處。
那喊了她閉嘴的人,已然動了殺機。他的殺意同夥自然是看得出來,當即就攔了。
「你要做什麼?公子不是說了,不得傷她。」
「不得傷她,為了不得傷她我們損害了多少兄弟的命。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留不得。若是繼續留著,對於我們一定不利。」
木允太過伶牙俐齒,說出的話叫人聽了都害怕。
是真的留不得。
心裡動搖的不只是這個人,就連另外一個也頗有感觸。可能也是讓這人的眼神看得心顫,那人最終還是鬆開自己的手。
那手一鬆開木允便直接在自己的心裡頭大叫不好。
完蛋了,好似說得有些太多,非但沒能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反而叫他們動了殺機。此時的木允心裡頭是慌的,她唯一能懇求的便是。
司徒能重新找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