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燦說得沒錯,青溪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這二夫人的事情,這貼身侍女是不可能不知的。
那可是長時間的私情,若是說不曉得,到讓人覺得是在扯謊了。更何況木槿還清楚的記得,那一次去二夫人園內的時候,便是這個丫頭一直示意旁人攔下自己。
她當時必定曉得屋內發生了什麼。
一個人的證詞,不夠?那麼兩個人呢?
兩個都是這當事人的貼身心腹,若是說出的話還不能作數的話,那麼這個世上也就沒什麼公理了。
看著那跪下的丫鬟,木槿徑直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看著青溪,木槿說道:「林燦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所有的人都在這兒,你可要實話實說。」
這蜷縮的身子只會讓青溪覺得現在的木槿更有壓迫力,身子稍微的抖了一下,青溪斜了眼看了一眼邊上的趙成,隨後慌亂的移回自己的視線,這個丫頭說道:「回,回大少爺的話,二夫人同趙總管之間並無私情。」
「哦?真的?」
這個丫鬟看來還挺護主的。
青溪這話說完,木槿明顯看到二夫人微微的鬆了口氣。收回那偷偷觀察的視線,木槿又接著問道;「你可發誓?他們二人之間並無私情?一切都是林燦的誣告?」
「是,是的。」急急的應了一句。
這丫頭的話看來是激怒林燦了,直接喊道:「你這丫頭竟然敢扯謊,就不怕五雷轟頂嗎?」
林燦的怒吼實在有些煩人,木槿便讓人叫這位林管事閉了嘴,隨後繼續對著青溪說道:「林管事的話,你莫放在心上,不過話也說回來,今兒是我爹的忌辰,這忌辰之上被人爆出這樣的事情本就讓人覺得丟了臉面。這若是又有人扯謊做了偽證或者是誣告了什麼人,就不知我爹泉下有知會不會動氣了。」
慢悠悠的說著。木槿可沒打算嚇唬青溪,只不過是自我的感嘆罷了。
不過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任何看似感嘆的話,對於青溪來說都是一種壓力。低垂的頭,低得更沉了。青溪的身子又僵硬了不少。
「大少爺,青溪,青溪……」
不住的支吾著,青溪的模樣看上去很是躊躇。女兒家這般躊躇可人的模樣,讓人瞧著到是挺不舍的。
也不逼迫青溪。畢竟這逼迫出來的證詞是作不得數的。逼迫的話,木槿自然是不會說的,只不過有件事,他覺得自個還是得告訴這個丫鬟。
在青溪跟前蹲下,木槿偏著頭打量著這個丫鬟,半響之後才微傾著身子,因為位置的緣故,木槿的身子擋住趙成的視線,那身後的趙成根本瞧不到木槿的正面。而木槿也藉由這視覺上的誤差湊到青溪面前,小聲的說道;「青溪。林燦是趙成最信任的人,你可知?」
不是很明白大少爺如此小聲的詢問究竟是何用意,青溪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聽了青溪的回應,木槿繼續小聲的說道:「那你可知,作為趙成心腹的林燦,為何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趙成做過的那些無恥不要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身子猛的一僵,這一次青溪可就沒有回應。不過沒關係,她不需要回應,只需要聽木槿說便可以。微微的笑了一下。木槿這一次用更加低沉的聲音說道。
「事實上不用少爺我說,想來你也是聰明的。畢竟光是從林管事現在這模樣,聰明的人都知道,一開始不說實話。就意味著可能遭遇到什麼。不過林管事也是個聰明的,也不需要別人過分的開導,這不,很快便明白了。青溪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少爺想,你也是明白的。」
木槿從青溪靠得這樣的近。在加上青溪的面色越發的難看,很顯然就是木槿正湊在她跟前小聲的說著什麼。
這兒的一切對於他們而言原本便已經不利,若是青溪在說了什麼,那便是萬劫不復。當即便站在那兒,喝道:「大少爺,你這般的小聲,是在同青溪說什麼?」
如此嚴肅的話語,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
這趙成都已經表示了不樂意,木槿也就住了口。改蹲轉而站了起來,隨後看向趙成,木槿說道:「成叔這是擔心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叮囑這個丫鬟要實話實說,別刻意隱瞞真相。要不然少爺我便會差人將她送到官府那兒。到時候,怕是就麻煩了。」
趙成仍舊是木府山莊的大總管,沒錯,他的話也仍具備一定的威懾力。如果是在說其他的事,若是趙成真的施壓的話,到也不是不可能中途停止。
可現在牽扯到的是他與二夫人,就算他想要讓這件事不了了之,怕也是開不了口的。那些平日都附庸在他身後的人,此時在這種事情之上,除了給他喊冤,也是不敢過多的說什麼。
木槿便是因為如此,才抓著這件事不放。因為只有這樣的事情,他這位大少爺才有絕對的說話權。
才能將這老狐狸連著盤根一起拔出來。
木槿的話音落下後,便不在有人說話,所有的人都只是屏住呼吸等著青溪開口,僅僅只有趙成叮囑過青溪一番話。
「事關二夫人名節,你可要照實說來。」
最後的那幾個字,咬得還真重呢。
雙方都要青溪實話實說,這丫頭幾乎快崩潰了。雙方都是她絕不能得罪的主,她便是個聽人差遣討生活的人。好幾次抬起自己的頭看向二夫人,奈何二夫人的邊上總是能看到那骨瘦如柴神情萎靡的林燦。
她不想那樣,半點也不想那樣,最終青溪低下自己的頭說道:「青溪雖然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可是這夫人的事情,我卻真是不知。只是知道趙總管同二夫人熟地很,時常到二夫人的園子裡頭一坐便是一個下午,除此之外便不知了。」
這個丫頭,到是想兩邊都不得罪,說了這樣一個凌模兩可的話。如此的做法卻也是聰明的,只不過並不適合現在這種情形。
這般說也只是雙方都不討好。
到也沒想過這樣的壓力能讓這個丫頭將實情說出來,她能說出這些,已經算是幫了木槿了。當下便有人在旁邊開口說道:「這總管時常去二夫人別院?如此的事情,成何體統。」
「就是就是,這孤男寡女處在一室,說沒有私情,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如此的事情,敗壞門風啊。」
趙成這些年在木府山莊的權勢大,可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服他的,至少還是有人像金世家那般忠於木府山莊。
再說了,這可是私通二夫人的事情,自當是要表明自己對於這樣的事的不齒。
此時形式已然對趙成不利,如此的時候在不落井下石的話,怕是再難尋到這樣的機會。
有人開了頭,這後頭竊竊私語的也就多了。並不是趙成不想讓這些嚼舌根的閉嘴,只是這樣的時候發威,多少讓人有欲蓋彌彰之嫌。
青溪的話只能算是凌模兩可,卻也不能作為證據來證明趙成同二夫人之間真有私情。一個是老爺留下的遺孀,另一個則是整個府木山莊的勞苦功臣,這木府山莊的大總管。若是沒有 證據,那林燦的話斷斷是不能作數的。
哪怕你明知是真,也奈何不了這根基極深的趙成。
可能也是想透了,雖然這怒火仍舊異常的大,不過跟之前喝令住口比起來,趙成這當口反倒是冷靜了。
處在那兒看著木槿,鎮靜下來的趙成說道:「清者自清,老奴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老爺的事情,也不屑在這兒辯解。大少爺,不管您是信老奴,還是信了這睜眼說瞎話的白眼狼,老奴這兒也不想在為自己證名。不過老奴還望大少爺記清,您還未出生的時候,老奴便已經跟在老爺邊上,為了老爺走南闖北不知道辦下多少事。今兒要嘛大少爺讓這廝拿出證據證明老奴有二夫人真的做下過對不起老爺的事。若是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大少爺要是不能給老奴一個合理的說頭,老奴我便一頭撞死在這兒,下黃泉去跟老爺控訴。」
可能是趙成現在的語氣太過激動,以至於方才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這當口到是又被他的氣勢給鎮壓住了。
這老東西,又打算拿多年的艱辛以及為木府山莊做下的那些事情來壓自己?木槿最討厭的便是他拿這些過往的一切壓著自己。
最是討厭他倚老賣老的木槿在心中凜然一笑。
說著如此的話,只會讓木槿回想起自己剛到這兒的一切,被趙成這老東西壓著的那段日子。
當即這心都冷了下來,木槿說道:「成叔這是要見了棺材才肯掉淚嗎?」
突然的詢問讓趙成很是反感,回道:「大少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頓了一下,木槿說道:「成叔不是要林管事拿出確鑿的證據嗎?我便是想問問大家,若是這證據是本少爺給的,不知可信度如何?」
話突然轉到這一層上,不只是趙成不知這木槿要幹什麼,這偏堂內所有的人,這時也都沉靜了下來。
等著木槿解釋自己現在的這一番話。
木槿的這一番話並不需要解釋,只需要讓大家用眼睛看便可以了。又是重重的拍了下雙掌,這一次從門外會在走進什麼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