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此時理解了孫柱才的難處。
他只是不明白,他一個家庭搞得這樣支離破碎又是何苦呢?
指望後一世能夠榮華富貴,這一世過得雞零狗碎,值得麼?
「孫哥,嫂子怎麼跑到雪區喇嘛廟去修行了呢?」
孫柱才嚴肅地說:「她替我們全家人去修行,去祭拜佛祖,因為前世有些孽債,今世要去償還救贖。你看我這隻手被砍,就是因為前世的孽債,我跟我老婆去雪區一個喇嘛廟信奉一個活佛,他說的前因後果,讓我聽了異常震撼,我老婆也猛然頓悟,她自己提出要去修行的。」
殷元對這種現象了解得還是比較少,什麼時候開始,還有城市人千里迢迢跑到雪區喇嘛廟去修行,而且還是拋家舍子的年輕女性。
他故意問:「有很多人像你老婆一樣去修行的麼?是在統一的地方,還是分散不同的地方?修行應該很艱苦吧?」
孫柱才說:「雪區有個偏遠的山區谷地,交通非常不便,三面環水,只有一面跟陸地相連,是個小島地形。」
「島上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喇嘛廟,是很多尼姑佛教徒嚮往的聖地。也是全國善男信女所嚮往的著名禪林。」
「島上除了喇嘛廟之外,外面周圍凡是稍微平整的地方都搭設了密密麻麻排列的,像火柴盒一般的小木屋。裡面住著的都是自願去修行的女性。」
「她們修行生活異常辛苦,白天打坐念經,聽僧人講經念佛,晚上沒有娛樂,不得出外面去。」
「吃齋飯素菜,穿粗布衣服,但是精神上異常充實,因為有信仰在」
說到這一切,孫柱才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張女士算是解脫了,但是我還要在人世間負重前行。」
殷元去櫃檯結了賬,跟他告別。
這傢伙有些特別,令人印象深刻。
他去設計院內把車開出來,在外面雜貨店買了一個麵包,一瓶礦泉水。
邊開車邊啃起了麵包。
去飯店請人吃飯,自己才吃個半飽就沒菜了,想想就好氣又好笑。
他找了一個文印店,把設計圖紙傳真給公司辦公室。
任春林接的電話。
「跟黃董仔細看一下,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沒有的話就確認好。下一步就通知建築公司進場。」
任春林當場打電話黃冠源。
兩人當天下午在公司碰面,對設計草稿圖反覆仔細看了幾遍,最後認為沒什麼問題。
任春林還跟黃董商量:總共2棟商場大樓,8棟商住兩用樓。
二棟商場只建三層樓和一個地下停車場。
另外八棟樓建七層樓梯房,一樓是商鋪,二至七樓都是住房。
「商住樓這個房,二樓以上建成套房格式,我覺得會比較好,住房的樓梯開在商鋪後面。商鋪跟二樓以上住房分開,那樣以後銷售的話也更好。」
「兩個商場的用處也要提前規劃好,比如上面這個商場一樓可以開個超市,二樓開個服裝城,三樓開兒童娛樂園,檯球活動中心」
「下面這個商場一樓賣家具,二三樓開酒樓都行。」
殷元下午前二節課,認真繪畫了一幅道釋畫,一幅仕女圖。
這個星期換了一名老師專業指點,同學也換了兩個。
范羊給他和高啟文、柳常定當指導老師。
專業指導地點還是在殷元宿舍。
高啟文、柳常定異常高興這個星期能夠分到跟殷元一組。
他們說:「好好向殷元兄學習。」
看了殷元畫的釋道畫和仕女圖,兩人都感慨
萬分。
高啟文說:「我終於知道我們跟殷元兄的距離在哪裡了?」
柳常定不解:「你說在哪裡?」
高啟文反問他:「你畫畫這麼久,你以前畫過這種釋道圖和仕女圖麼?」
柳常定搖頭說:「看都看得少,不要說去畫了。」
高啟文指著殷元說:「殷元兄就畫過,而且畫得還不錯。你看這兩幅畫,肯定以前畫過不少。」
殷元拿出一本畫冊給他們看:「上面的圖畫我都臨摹過,練習這些古畫也可以增加繪畫技巧。」
兩人借他的畫冊,也像模像樣繪了兩幅畫。
范羊老師看了他們作業後,對高啟文和柳常定的作業指出了很多問題。
看了殷元作業後,一句話都沒有說。
「范老師,我這兩幅畫還有哪些畫得不到位的地方?給我指點指點。」
范羊苦笑說:「你這傢伙畫得比我畫的水平還高,我都沒辦法雞蛋裡挑骨頭。我帶過這麼多學生中,釋道畫水平最高的只有你。仕女圖大二班的黃倩雲畫得也不錯。」
黃倩雲這名字殷元聽城防隊的財務黃嵐嵐說過,上次在金鼎大酒店吃飯,他還誤以為黃嵐嵐是韋南昌老婆呢。
不過兩人雖不是夫妻關係,但是關係曖昧,肯定是情人。
那黃嵐嵐身材好,臉蛋精緻,不過骨子裡透過一股風騷,這種女人天生適合做小三。
不知道她讀美院的妺妹性格是否跟她一樣。
殷元說:「范老師這樣說,意思就是黃倩雲仕女圖畫得比我好,有機會的話跟她討教討教。」
范羊說:「黃倩雲同學比較冷傲,同時她也是美院最有氣質的女學生,追求她的人很多,但似乎沒有一個人成功。」
殷元說:「肯定是個學霸,只有水平比她高的人,才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范羊點頭說:「黃倩雲確實比較優秀,她雖然還在美院這邊學習,但是她的畫作已經獲得過幾次大獎了。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了。」
高啟文、柳常定聽了,都兩眼放光:「這麼優秀的妹子值得哥發狠去追求呀,首先定個小目標,先跟黃倩雲同學認識,獲得她的好感。」
范羊笑著說:「美院優秀的女學生還有很多,年輕人,抓住機會哦。」
美院本來就是女多男少,有才華的男學員找個女朋友,應該不是難事。
還在上課時間,接到了黃冠源從建築公司打來的電話。
殷元大哥大放在包里,聽見聲音取了出來。
范羊看見愣了片刻說:「原來殷元同學還是大老闆。」
這年頭手拿大哥大的都是大老闆,平常人也用不起。
一部大哥大都是幾萬元,誰買得起。
黃冠源跟他說了商住樓建套房的沒想,可以將承重柱做適當修改,將兩樓以上設計圖紙做一些調整。
其他的設計沒什麼問題。
殷元吃了晚飯後才打電話跟孫柱才說這件事。
他本來可以過去邀請孫柱才去外面飯店,點幾個菜吃晚餐的,但是午餐的時候,跟他吃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一點不顧忌別人的感受,下次就不想請客了。
「好的,那你拿圖紙過來,我花點時間再做修改。我在辦公室這裡等你,對了,你吃飯沒有,沒有的話我等你一起去吃飯。」
孫柱才認為開發商的大老闆,經常有項目圖紙來找他設計,經常會請他去飯店吃飯。
每次都可以飽餐一頓。
殷元說:「我剛吃過飯就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所以就及時跟你說了,我現在過去
找你吧。」
孫柱才聽他說已經吃過飯,知道今晚這餐飯是沒辦法蹭了,於是拿出二包快食麵開始加水泡。
殷元趕到時,看見他正在呼啦呼啦地吸溜著快食麵。
「殷總,坐幾分鐘,我吃完這碗面先。」
辦公室里飄蕩著快食麵的香味。
殷元覺得這孫柱才,日子過得也太悽慘了吧。
人家進工廠打工的,再不濟也會花幾塊錢去快餐店吃快餐。
快餐雖然油不好,但是總比快食麵更有營養吧。
設計院的經理竟然連飯都吃不起,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這時羅華平打他的電話,問他設計圖紙和合同的事。
殷元告訴他自己現在就在省設計院跟孫工說圖紙的事,合同已經簽了,等下可以拿去給他。
羅華平說:「我在華僑新城這邊,離設計院也不遠,我過去找你吧。」
孫柱才聽見了他跟羅華平打電話,他說:「是金華建築公司的羅總吧?他們公司幾個項目的圖紙都是我幫他做的,都是老熟人。」
十幾分鐘後,羅華平來到了孫柱才辦公室。
「羅總好,羅總吃飯沒有?沒有的話我這裡有快食麵。」
羅華平連忙說:「在華僑新城跟開發商已經吃過了,孫工又吃快食麵,唉,你這樣也太節儉了,飯總要吃飽吧。」
孫柱才說:「吃這個也可以飽,男人嘛,要求沒那麼高。」
殷元把簽好的合同交給他,給他看設計圖紙草稿,跟他說商住樓二樓以上要設計成套房格式。
圖紙上顯現的是單棟樓的格式,二樓以上房型都比較小,跟一樓商鋪可以捆綁銷售。
羅華平還問孫柱才多少天可以修改好。孫柱才說:「三五天吧,我現在手頭也沒有其他的工,專門處理你們這單工。」
他跟殷元一起離開設計院。
他對殷元說:「跟我去飯店吃點東西,我還沒吃晚飯呢。」
見殷元訝異神情,他低聲說:「請孫工吃飯,他吃相不好,上次請他吃過一次飯,然後我還餓肚子,所以都不敢再請他吃飯了。」
殷元上午就遇到這件事,也理解他的做法。
「不過,我已經吃過飯了。」
「吃過飯也可以吃菜喝酒聊天,你不會是跟靚妹有約會的吧,急著回去?」
「羅總開玩笑,我結婚了,家裡有老婆孩子的,不會亂來的。」
羅華平笑道:「想不到殷總思想還這麼傳統,在現代社會還是很少見哦。現在的大老闆,有幾個像你這樣的,很多都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殷元笑著問他:「羅總外面有幾面彩旗?」
羅華平大方承認:「二三面彩旗是有的,我不會那麼明目張胆,會小心謹慎,絕對不會讓家裡的老妻知道的。」
他開車前面走,殷元開車在後面跟著。
在火車站附近,找到一間飯店,把車停在飯店前面。
下車後羅華平對他說:「已經打電話叫了兩個靚妹來陪我們吃飯。」
「是羅哥在外面的彩旗?」
羅華平笑了笑說:「其中有一個是,另外一個是她閨密,殷總若是感興趣,可以試著處處。」
殷元當然不會感興趣,但是人家怎樣,自己自然沒權干涉。
即然來到了飯店,肯定不好說離開了。
他五十多歲的靈魂,自信能夠應對任何挑戰。
他跟羅華平進了一個包廂,不久兩個長發美女推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一名女子和殷元都同時驚呼出聲
。
「是你!」
其中一名女子竟然是城防隊做財務的黃嵐嵐,上次她跟韋南昌在一起。
她是羅華平的彩旗?
黃嵐嵐三十出頭,可是羅華平至少四十多,兩人相距十多歲。
另外一個女子看上去也是三十出頭,而且長得地是百媚千嬌,身材妖嬈風騷。
羅華平看她們進來,招手讓另一位女子坐到他身邊。
「殷總認識黃大美女?」
「見過一次。」
羅華平介紹身邊長腿美女:「鄭珮珮,她跟黃大美女是很好的閨密。」
他對兩女子說:「殷總是我老闆,財富千萬級哦,你們運氣好,認識了一名千萬富翁,而且年輕又帥氣,還是才華橫溢,是個大畫家哦。」
鄭珮珮兩眼放光,但是她又不能明現展現出來,因為她現在靠羅華平包養,衣食金主在旁邊,對其他男人過分熱情,金主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
她遞了一個眼色給黃嵐嵐,示意她施展媚力把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抓住。
雖然她有韋南昌那個百萬富翁送錢財送禮物,但是那裡比得上殷元,人家帥氣又年輕,還是一個名畫家。
那強健的體魄就算是沒有錢,感官上也是一種極致享受。
黃嵐嵐自然知道閨蜜的意思,但是她知道殷元跟韋南昌是熟人,而且人家年齡上明顯以自己小。
有錢人找女人都喜歡找比自己年輕的,像殷元這種即年輕又帥氣的金質男肯定不會看上自己的。
她有自知之明。
她看見桌上沒有酒,對羅華平說:「羅總,請客吃飯,不能沒有酒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