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強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他放開了懷裡的舞女,伸長了脖子,往前頭看。
身形也熟悉。
高錚還跟惡霸似的,堵著顧景川,顧景川一直在道歉。
且他的聲音,盡數傳進了林永強耳中。
雖然燈光暗,林永強沒看清楚前頭的人的具體模樣,但這聲音他是真聽出是誰了。
況且,他說腿腳不好……
喲呵,混到這步田地了嗎?
林永強打發舞女先過去,他上前一步,伸著腦袋去確認,「喂,你……」
歪著頭去打量前面的人,「你是不是顧景川?」
顧景川聽到有人喊他,他很是驚恐的別開頭,仿佛很怕被林永強認出的神態,急忙否認,「你認錯人了。」
「你就是顧景川。」林永強打量著刻意閃躲的人,「我剛說的是咱老家的方言,你聽懂了。」
顧景川,「……」
這混蛋學聰明了。
他低著頭,逃避一般,要離開,「我先走了。」
顧景川要走,高錚卻攔住了他,「你踩了人就想走,知道我這皮鞋多少錢嗎?」
林永強特將義氣的出來解圍,「這位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高錚戴著鴨舌帽,遮住了半張臉,嗓音壓低,「你的面子?你誰呀?」
「我誰?我是夜來香的常客強哥,你竟然不認識?」
它最近每晚都在這裡混的。
名頭這麼大,這人竟然不認識?
高錚特配合,一副久仰大名的語氣,「你就是舞廳里大家都叫的強哥?」
聞言,林永強特得意,「沒錯,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強哥。」
高
錚也是戲精上身,「看在強哥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它放過了顧景川,又坐回了原處。
「謝謝啊。」顧景川別彆扭扭的開口。
林永強睨著他,挑眉問道,「妹夫,你怎麼在這?」
「我……我就是出來放鬆放鬆。」顧景川緊張的結巴了,「你別告訴小敏,你在這見過我。」
林永強爽朗一笑,「明白,男人嘛!」
顧景川忍著膈應,對他說話的語氣特客氣,「謝謝,那你今晚的消費我請,就當感謝你剛才替我解圍,你知道我身體還沒好,那個大漢要是找我麻煩,我還真招架不住。」
林永強大手一揮,「不用你請,哥們現在有錢,不像以前了。」
麻將桌上混過的人,都大氣,要麼撐死,要麼餓死。
從來不會去想,下一頓吃什麼。
尤其此時林永強看著顧景川這副德行,內心升起了一股優越感。
更不可能讓顧景川替他買單。
林永強拉著顧景川過去坐下,「妹夫,來,請坐。」
他好奇的問道,「你咋一個人跑這裡來放鬆?跟小敏吵架了?」
「也沒有,就是工作壓力大。」顧景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滿臉哀愁的嘆著氣,「像咱們這種農村來的,在城裡想立足,太難了。」
「不是吧,你生意不是做的挺大?想當初,我想留下,你們死活不肯。」林永強想到當初被顧景川他們嫌棄,趕走的事,此時看著顧景川落魄樣,更加幸災樂禍了。
顧景川低著頭,解釋,「生意就是個空架子,我也沒真正的實權,這大半年一直虧損,都快撐不下去了。」
林永強靠坐在卡座沙發上端著一杯酒,聽著顧晴川的話,不禁感嘆,「哎呀,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花無百日紅,這話不假。
他如今不就比顧景川強了麼!
顧景川輕嗤一聲,繼續低眉順眼。
他往林永強那邊湊了湊,低聲下氣的討好他,「強哥,不知你如今在何處發財?能否帶帶我?」
「這個嘛……」林永強還是很有理智的,沒被顧景川的彩虹屁吹昏頭,「我也沒發財。」
「強哥,你就別謙虛了,就你現在這樣,哪像沒發財的。」
灰暗的燈光下,林永強眼珠子閃爍著,搪塞,「妹夫,我就混口飯吃,真沒發財,行了,你要沒事就走吧,放心,你來這裡的事,我不會告訴小敏的。」
林永強明顯對顧景川有防備之心。
「等等,強哥,我在濱城這麼久,雖然生意虧損了,但我人脈很廣,咱做生意,最重要的不就人脈嗎,你帶帶我,我給你人脈,咱互利共贏行不行?」
林永強似乎是因為顧景川的話,神色有些鬆動。
他看了顧景川一眼,又搖了搖頭,「不行,我這小本生意,不適合你。」
顧景川可是退伍軍人。
顧景川忍著膈應,繼續跟他拉關係,「強哥,咱好歹是親戚,又是老鄉,看到妹夫落難,你當真見死不救?」
「你也沒那麼慘吧?」
林永強打量著他,問,「你老丈人家,不是家大業大嗎?」
r> 顧景川語氣生硬,也帶著倔強,「我是個男人,我有屬於男人的尊嚴,我已經夠抬不起頭了。」
林永強有些猶豫,「行吧,我考慮考慮。」
他正缺人手。
顧景川趁熱打鐵,「那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
「我的傳呼機號,你記一下。」
「你住哪?等哪天我去找你,咱們好好策劃策劃做生意的事。」
「我住正德胡同。」
林永強被顧景川恭維著,一時嘴快,說了住址,他又警惕的開口,「那啥,你不要找我,有事給我發傳呼。」
「好,謝謝。」
顧景川能感覺到林永強對他有所保留,也存著警惕。
「那我先走了,回去晚了小敏又得說我。」
顧景川起身,跟林永強告別,離開了舞廳。
他出來時,高錚已經等在外面。
「走,先去車上。」
倆人很快就上了車。
高錚將車子開到僻靜處。
停下。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顧景川問。
「你覺得呢?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有問題嗎?」高錚反問。
顧景川眯著眼,冷哼,「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正經生意。」
以林永強的尿性,如果真做了什麼好生意,肯定炫耀,可他卻支支吾吾。
「他說住正德胡同。」
高錚應聲,「嗯,我聽到了,明天我去查查。」
時間很晚,高錚開車送了顧景川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