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楊的表情,椿欲晚得意的神色頓時微微一滯。
好像把這傢伙惹毛了?
她頓時感覺有點兒心虛,小聲說道:「我覺得,今天的大富翁環節就玩到這裡挺好的.你之前不是說樓下有清吧嗎?我突然感興趣了!」
「想跑?」白楊冷笑了一聲:「來不及了。」
「老實過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椿欲晚戰戰兢兢的坐下,道:「你之前說好的,不可以提太過分的要求的啊!」
看白楊這個狀態,她都怕對方將自己一把抓住,頃刻煉化了.不就是叫聲姐姐嘛,反應居然這麼大。
「放心。」白楊挺直脊背,直接扔下骰子:「來個六!」
骰子在棋盤上面滴溜溜滾動幾圈,露出一個鮮紅的「一」。
白楊:「.」
原本高昂的氣勢突然有點兒往回縮了。
而椿欲晚鬆了一口氣,終於又露出笑意。
差點兒被對方嚇到了。
想要報復自己,最起碼也得先贏啊,顯然,對方氣勢再強,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眉筆的事實。
她撿起骰子,隨手骰出一個「六」。
「誒嘿。」椿欲晚輕快說道:「不好意思啦弟弟,我先行一步。」
白楊原本就陰沉的臉色再次一黑。
「好好好,得寸進尺是吧,閣下豈知此刻風光的每一刻,都冥冥中標好了價碼,等待之後的償還。」
椿欲晚皺了皺鼻子,道:「你說得對,既然明知道之後會付出代價,那我不是更應該珍惜當下嗎?」
「你說是不是?弟弟~」
白楊沉默不語,再次扔出骰子。
一。
「噗嗤——」
椿欲晚捂嘴輕笑,「怎麼有人能夠倒霉成這樣啊?」
白楊咬牙切齒:「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行行行。」椿欲晚又投出一個五,已經遙遙領先。
於是不出意外的,一番毫無懸念的大戰之後,白楊再次癱坐在椅子上。
雙目無神。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
椿欲晚則是一臉的苦惱:「哎,該提什麼要求好呢?一直贏,我竟然想不出這麼多的要求來了。」
白楊斜眼看她。
此刻的椿欲晚完全沒有一點兒平常清冷的模樣,一副仿佛偷吃到好東西的小女孩般洋洋得意的模樣,說道:「要不這個要求存著?」
白楊嘆了一口氣:「別存了,給我個痛快。」
「也行。」
椿欲晚思考了片刻,抿了抿嘴唇,突然有點兒羞赧的低下頭,輕聲說道:「那我要求你,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不理我,要永遠和我做朋友。」
白楊愣了一下。
「小魚丸,說好的不准提過分的要求的。」
「首先,你答應我,今天不准叫我小魚丸!」椿欲晚認真的說道:「而且,這個要求哪裡過分了?」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白楊道:「永遠這個詞太過於絕對,我做不到。」
椿欲晚沉默了一下,看著白楊,道:「那我不要求永遠。」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我要求你一定要告訴我。」
白楊挑了挑眉:「怎麼突然就煽情起來了?」
椿欲晚移開視線,望向外面的大海,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輕聲說道:「因為,我很開心。」
正因為很開心,所以會患得患失。
會聯想到像今天這樣,兩個人待在誰也找不到的遙遠地方獨處著,玩一些蠢遊戲的時間並不會常有。
自己只會過一次十八歲生日,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好。」白楊點了點頭,正經道:「我答應你。」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我會通知你,並且告訴你原因。」
說完這些,白楊的語氣一下子又變得散漫起來:「雖然,我覺得很難有這一天就是了,誰會拒絕和一個這樣的美人相處呢?」
「你這個要求,算是放水了,但是,我是不會領情的。」
他惡狠狠的說道:「方才的恥辱,我必加倍奉還!」
聽到白楊的話,椿欲晚心中的情緒一下子又被帶入剛才的得意氛圍,頓時眼睛彎彎地笑道:「那再來一局?」
「我下一個要求一定不放水。」
白楊表情一滯,吶吶的說道:「算了,這種遊戲玩兩把差不多了。」
椿欲晚嘴角微翹:「你是看清了自己運氣太差的本質,所以不敢和我玩了吧?」
「絕無此事。」
白楊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轉移話題:「還有點兒時間才到十二點,看個電影休息一下吧。」
房間裡面有投影儀,可以大屏幕看電影,白楊將機器打開,問道:「你想看什麼類型的電影?」
「都行。」椿欲晚看著桌上的大富翁遊戲,有點兒意猶未盡,但是白楊顯然是怯戰了,她只能將遊戲收起來,想著下一次有機會一定要誘騙白楊再玩幾把。
「看個恐怖片?」白楊惡意的笑道。
「行啊。」椿欲晚挺了挺胸。
雖然心裡有點兒怕怕的,但是她看得出來白楊想藉此報復剛才的事情,自然不甘心弱了氣勢。
「嚯!可以,膽子挺大!」白楊愣了一下,如是說著,然後絲滑的一轉:「但是畢竟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看恐怖片不太合適,還是換個其他的。」
椿欲晚頓時狐疑:「白楊,你不會怕吧?」
「我怕?」白楊頓時站直了身子:「我一個寫恐怖的,會怕看恐怖片?你在說什麼笑話!」
「知不知道我寫取材的時候,一晚上連看三部恐怖片,都不帶去上廁所的!」
椿欲晚仔細盯著白楊的表情,總覺得對方有點兒虛張聲勢,於是道:「那就看恐怖片。」
白楊牙關一緊。
好好好,來啊!互相傷害啊!
他選出恐怖片的界面,看著上面那些琳琅滿目的封面,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最終選了個順眼的:「這個殭屍道長不錯。」
「我覺得不行。」椿欲晚道:「港台殭屍片一點都不恐怖,要看就看泰國的.旁邊那個厲鬼將映沒有看過,看起來評分還挺高的,就放那個。」
白楊:「.」
咬牙,確認,播放!
電影開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愧是大酒店,音響系統居然還是環繞的。
白楊走回落地窗旁邊的椅子旁,看了看幕布,發現視角有點兒偏,而且,只有一把椅子對著幕布的方向。
酒店房間的投影儀,本來設計的就是直接靠在床頭觀影的。
於是朝著椿欲晚道:「小魚丸,你坐床上去吧,我坐這邊。」
椿欲晚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床鋪,因為是新開的房間,白楊還沒有躺過,上面的被褥枕頭都是整潔的。
於是她點了點頭:「好。」
她不太好意思掀起被子,於是直接坐到被子上面,小心翼翼的將馬面裙整理好,然後順手拿起一個枕頭,抱在懷裡。
然後看了一眼白楊,抬起手,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間的燈。
白楊:「?」
「你是真嫌恐怖氛圍不夠啊?」
椿欲晚抱緊枕頭:「看恐怖片的時候關燈是對恐怖片最基礎的尊重!」
白楊一臉黑線:「你經驗還挺豐富。」
「那當然!」
椿欲晚嘴硬的回了一句,但是心中有些惴惴。
她也就曾經初中的時候,和已經絕交的朋友看過兩次恐怖片,沒有朋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看過。
畢竟,一個人看恐怖片真的會怕啊會覺得越看周圍越熱鬧,空蕩蕩的房間突然擠滿了人一樣。
黑暗房間,投影大幕布,再加上環繞的音響,氛圍感真的拉滿了。
而且,這個椿欲晚隨便選的恐怖片,好像真的有點兒恐怖。
開場不到十分鐘,白楊已經感覺渾身有些發冷,他偷偷看了椿欲晚一眼,強裝鎮定,調侃道:「你枕頭抱這麼緊做什麼?」
「空調開太低。」椿欲晚找藉口。
「難怪我也覺得有點兒冷了。」白楊打了個寒顫:「這落地窗白天還挺美,晚上看外面就感覺有點兒黑漆漆的了.總覺得外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椿欲晚:「.這裡是六樓。」
白楊:「.」
兩人同時望著落地窗,玻璃之上,倒影著的是兩張因為反光而有些慘白的臉龐。
感覺更陰森了。
白楊不自在的轉開視線,道:「其實我這個視角看幕布還挺難受的,要不我也來床上?」
椿欲晚於是看著白楊,一言不發。
白楊:「或者我坐床邊也行。」
椿欲晚還是不說話,但是小屁股微微抬起,往旁邊挪了挪。
於是白楊從善如流的爬上床,順手拿起一個枕頭抱在懷中。
床足夠大,兩人之間倒是還有一個人的空間,所以椿欲晚雖然有一點兒不自在,但還能夠接受,只要不轉頭去望白楊——
以同時坐在床上的視角看對方的話,自己一定會羞死的!
這可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和一個男生坐在同一張床上!
想想,自己有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因為白楊。
她不由又理了理馬面裙上的褶皺,雖然這麼昏暗的環境,也看不清楚這些細節就是了。
電影還在繼續,而且隨著劇情的發展,情節變得越來越恐怖起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