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劍光緊隨其後破開玉瓦落下,不過後面的這三道劍光上都有一個人影。
兩男一女,看起來都已過了古稀之年,滿頭白髮皺紋深刻,身上劍意雖然沒有外露,但他們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都如劍鋒出鞘。
自家房頂被打破,冷萌娘陳凌瑤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柔和音如翠鶯的輕言:「長老。」
老嫗鼻子嗅了嗅,清晰的聞到混在酒味中的某種味道,她驚疑不定的看向陳凌瑤,見她雲霞羅裙小腹到大腿的部位濕了一片,眉眼間雖然生冷,但仍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疲倦。
她活了上百年,有些事的箇中滋味如何不曉得,一眼就看出陳凌瑤經歷過快事。
陳凌瑤這乖巧閨女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越長越好看,十三歲起就不斷有人上門提親,只是她爹娘和兄長愛護得緊,一直沒捨得那麼早嫁出去。
都在一片小世界裡,靈劍宮的小年輕,包括他們這三個長老的曾孫,也都眼巴巴的看著,多次來找他們哭訴。
可惜陳元霄年紀輕輕突破到虛道境,她自個兒也爭氣,靠著每月發放的丹藥突破到真境,在靈劍宮裡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這些虛道境的長老想強壓干涉都不好意思。
但,不強壓干涉,不代表這肥水就可以流到外人的田地去!
老嫗目光在鄭景仁和陳凌瑤的來迴轉動,連地上仍在嗡鳴的灰劍懶得理,上前一步隔在兩人中間,像防賊一樣看著鄭景仁:「凌瑤閨女,他是誰?怎麼進來的?」
另外兩個鬚髮皆白的老叟也上下打量了鄭景仁一會,他們都人老成精,修為高深對空氣中的異樣味道敏感度不比老嫗差。
只是他們畢竟是男的老前輩,這種話不好開口,只能讓老嫗去說。
所以他們上前一步,將灰劍擋在身後,眼神冷淡甚至有些敵意。
意思很明顯,人不是你的,劍也不是你的。
陳凌瑤臉上呆萌的表情不變:「哥哥的救命恩人。」
還是個流氓。
後面這句話她沒說出來,因為她懶得說。有些虧,要自己討回來才解氣,借別人的手就沒意思了。
「元霄小娃回來了?救命恩人是什麼意思?他受傷了?」老嫗聞言回頭看向陳凌瑤,另外兩位長老也好奇的看過來。
陳元霄是他們靈劍宮年輕一輩唯一一個突破到虛道境的,他要是夭折了,他們這幾個長老可得心疼死。
「嗯。就是救命恩人的意思。受傷了。」
冷萌娘陳凌瑤的回答簡單明了,聽得三個長老愣神錯愕。
鄭景仁嘴角抽了抽,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
這小娘子,太逗了。
「笑什麼笑!別以為救了元霄就能如何,這裡是靈劍宮。」老嫗扭頭厲聲喝道。
兩個老叟也是面有慍色,眼中的敵意更明顯。
在這特殊時期,元初劍飛到這裡,實在是讓這三個長老對鄭景仁升不起任何好感,而且陳凌瑤閨女雲霞羅群還濕了!這讓他們更加難以接受。
被人叱喝,鄭景仁臉冷下來,一步上前撞在老嫗身上,撞得她連連後退,口中豁然有聲:「我就笑了,怎麼的?」
冷萌娘陳凌瑤後退一步,讓過被撞得連連後退的老嫗,對即將要發生的衝突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放肆!」
兩個老叟一聲低喝,身上劍氣似沖天光柱,磅礴威壓聯袂壓向鄭景仁。
但鄭景仁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們,完全沒受到威壓的影響。
驚怒的老嫗站穩腳,低哼一聲抬手拍來。她五指似金罡,鋒銳裂空,空氣中凝結出五道白芒鋒利的劍氣斬向鄭景仁頭頂。
鄭景仁腳下不動,右手握緊後拉一拳搗出,墨黑癲狂的虎頭咆哮而出。
「吼」的一聲虎嘯,五道劍氣潰散,整個屋子甚至地面都在音波下震顫不止。
墨黑虎頭拖著墨影撞向老嫗面門,老嫗驚懼後退手中多了一把金白相間長劍,抬手斬出一道鋒銳劍氣。
「嘭!」
拳勁和劍氣相撞,劇烈的衝擊炸開,鄭景仁反身裹住冷萌娘退出房間,那老嫗被反震的力道震得連連後退,縱身躍起,另外兩個老叟也沖天而起,讓過這股衝擊。
屋內桌椅被撕碎,這些牆壁不知為何材質所制,強烈氣勁衝擊在上面,連一絲刮痕都沒留下。
整個房間空空蕩蕩,只剩那把灰劍在原地輕吟。
退出房間,站在大廳上陳凌瑤推了推那攬在她腰間的手,鄭景仁順手捏了捏她的滑嫩軟肉才鬆開她,惹來陳凌瑤呆萌著臉一陣凝視。
嘿,這凝視得更萌了。
不等他調笑出聲,老嫗和老叟們又從天而降,驚怒的盯著鄭景仁,另一邊房間內,陳元霄也被驚醒。
精神外探,發現他自己家屋頂都快被拆光了,連忙起身出來,眉頭緊皺的開口:「怎麼回事三位長老,你們怎麼跟任兄弟對上了?咦,任兄弟你虛道了?」
「僥倖突破。」說著,鄭景仁笑眯眯的朝陳凌瑤看了眼,可惜冷萌娘陳凌瑤沒看他,完全接收不到他的媚眼。
老嫗心中驚怒交加,這小子居然是剛剛突破虛道,可他怎麼會這麼強?!
兩個老叟相視一眼,像是看在陳元霄的面子上,他們身上氣息逐漸收斂。
這小子剛剛突破虛道就這麼強,還和陳元霄交好,可以的話完全沒必要和他敵對,剛才那些小衝突,有陳元霄這個中間人在,只要說開了其實也沒什麼。
他們活的夠久,早已人老成精,念頭一轉就知道交好鄭景仁這種苗子對靈劍宮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惜他們不通算卜之事,否則要是發現鄭景仁身後有個人,估計又會是另一個態度。
「突破就好。」陳元霄面帶喜意的念叨了一句,同等境界的切磋才能更好的分個高低。
老嫗見兩個老叟收斂了氣息,冷哼一聲收起長劍,一言不發的回到剛才的屋裡,看著那把灰劍。
其中一個老叟咳了咳,臉上滿是和善笑意:「元宵,不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嗎?」
「哦,是這樣···」陳元霄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說清楚,而後好奇的問道:「長老,你們怎麼會和任兄···」
兩個老叟臉色期期艾艾的沒說話,畢竟別人是真的救了陳元霄,他們這一上來就那副態度,現在似乎還真不好說什麼。
鄭景仁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兩個不說話的老叟:「沒事,反正他們也沒占到什麼便宜,陳兄既然已經醒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還請陳兄送在下出去。」
「這麼急嗎?」陳元霄臉上滿是失望。
「嗡!」灰劍一聲劇烈嗡鳴,越過守在它旁邊的老嫗,化作灰芒射入鄭景仁手中,劍柄貼在他手上。
「···」
空氣中一時間有些安靜,眾人看著那緊貼著鄭景仁手掌的劍柄,明顯看到鄭景仁沒驅使真氣攝動灰劍。
元初劍選了個外人?還是個滿身刀意的外人?
三位長老臉都綠了,老嫗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鄭景仁握住劍柄舉起看了看,這劍靈性不錯啊,知道小爺英明神武風流倜儻,可小爺不會使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