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勇倒不是無良心,自打媳婦被他打跑了以事,他就後悔的到處去找她。
小倩已經長大了,雖然在奶奶面前她很少說話,可是當天晚上媽媽沒回來,她就哭著要出去找媽媽,被老太太呵斥了一頓,「你上哪兒找你媽去?你媽不要你了,她說不準跟哪個不要臉的男人跑了……」
老太太沒想到正好兒子回來聽到了這話,看著黑臉的兒子,她解釋道:「她要不是和人跑了,怎麼這麼晚都不回家?」
小倩很生氣,大聲喊道:「我媽媽才沒和別人跑了,不准你說我媽媽的壞話!」
老太太眼睛一立,「哎喲,反了你了,你個小兔崽子,吃我的喝的,敢這麼和我說話?都讓你那個不著調的媽給教壞了。」
小倩抹了一把眼淚,怒視著她:「這商店是我媽媽開的,我才沒有吃你的喝你的呢!你們都是壞人,把我媽媽逼跑了還說她壞話,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她說著就要往外跑,被方大勇一把攥住胳膊,他忍著怒火:「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他找了一下午兼一晚上,沒找到人,心裡擔驚受怕的,可回到家卻聽到母親這麼罵孩子,罵孩子她媽,他心裡能高興的很起來嗎?
小倩不知道他這火是因為老太太,還以為是沖自己來的,她可以生氣的懟老太太,可是面對爸爸的怒火她覺得委屈極了,她尖聲叫道:「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媽。」
老太太在一旁添油加醋,「你瞅瞅,你瞅瞅,這孩子讓她媽慣成啥樣了?這都幾點了,你一個小姑娘跑出去不出事才怪!我一說她們娘倆不好你還不愛聽,就這樣的,哪敢我孫子一丁半點。」
方大勇以前聽著母親說這些話時,除了無奈就是覺得妻子沒把母親哄好,除此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可現在,他頭一次覺得母親的話真的很不中聽。
他沉下臉,很是疲憊的道:「媽,你就少說兩句吧,小倩還是個孩子。」他說小倩,「你奶奶說的對,你聽話在家裡等著,我去找你媽!」
小倩搖著頭想要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不要,我要去找媽媽。你們都巴不得我媽媽永遠不回來才好呢,我都知道,她不回來,這商店就可以給我兩個叔叔……」
「小倩——」她話沒說完,就被方大勇給呵斥著打斷報,他鐵青著臉問:「誰告訴你的這些?」
老太太插嘴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她那個媽了?一天天的當著孩子的面胡說八道的,這商店要沒有你爸能開起來?啥時候成了她的了……」
小倩看著方大勇,失望的落淚哭道:「這商店是我媽媽一點點辛辛苦苦開起來的,是我徐大娘借給我媽錢才開起來的,你們想奪走它還不算,還成天說我媽的壞話,你們都是壞人……你放心開,我要去找我媽,我要去找我大娘……」
老太太撇嘴,「聽聽,聽聽,這丫頭這啥意思,是說這商店跟你,跟咱們老方家沒關係呢!這還是一個孩子說的話,你就能想的出來,她媽一天天的都說些啥了吧!」
一點也沒有能幫他,反而說些這樣讓他火上澆油的話,方大勇此時已經心力交瘁,他不想大晚上的再吵,「媽,你別說了,小倩你也別哭了,我先帶她回家去……」
等他們走了,老太太才撇著嘴道:「這兒子是白養了,你說說這媳婦都跟人跑了,他還跟個寶似的到處去找。找啥啊找,讓她滾唄!」
一直躲在後面的老二和老三兩口子磨蹭著出來了,老二媳婦道:「媽,我大嫂就是生氣跑了,你可別說她跟人跑了,這傳出去多難聽啊?我大嫂還怎麼做人啊?」
老三媳婦也說:「就是啊媽,你可別說了,讓我大哥聽了心裡多難受啊!」
「行了,你們在我面裝啥裝啊,你們說的再好聽他們也聽不著。」老太太一揮手,「那女人跑也好走也好,有本事這輩子別回來,我讓我兒子再娶一個好的,大勇現在條件這麼好,啥樣的找不著啊?到時候再生個小子,省得她就一個丫頭還當個寶似的。將來我家大勇連個摔盆的都沒有。」
兩個兒媳婦互相看看,訕笑著各回各屋了,一進屋,老二媳婦就和老二嘀咕,「你聽聽老太太多不講理,虧得我是生了個兒子,要不然就得像大嫂似的,給你們老方家當牛做馬還得被罵被打,唉,這地方我是真不想呆,咱們這樣,讓人知道了都得戳脊梁骨,你說說,咱們以前日子是窮點,可也沒像現在這樣,我這腰板都挺不直溜,看人都覺得人家在笑話咱們……我是愛錢,可憑著自己的本事掙的錢,咱們花著也舒暢,這樣的錢,唉,我是不想要,覺得低人一等似的……」
其實方老二媳婦,當初就不想來,可一方面巨大的利益打動了她,一方面是之前窮怕了。她們一家聽信了老太太的話,真以為大哥大嫂多歡迎他們,還把商店給他們兩家,等他們和老三一家來了以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她當時就想回去,可磨蹭來磨蹭去,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她聽著老太太信口開河胡咧咧說是大嫂和人跑了的話,真是打心眼裡害怕了,老太太能這樣對老大媳婦,將來會不會也這樣對她啊?
而同時,方老三媳婦也在和男人竊竊私語,「你說咱媽咋行思的,這話也能亂說?這傳出去,大哥沒臉,咱媽就有臉了?哎,你說說,早知道這樣,咱們就不來了,這事整的,我出去見了鄰居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那些人看咱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是咱們把大嫂逼走了一樣!」
而這些,都是武文華後來才知道的,她擱電話里一一的跟林彤說了,「還好雅君那兩個妯娌還算有良心,可能在家商量過了,那兩個弟弟都去找大勇了,說是不要他的商店,想借點錢去邊境市做點小買賣,因為這,老太太這幾天瘋了似的在家罵人呢!大勇那個傻子,之前一直被老太太灌輸那些思想,和雅君吵吵的多了,雅君不稀得搭理他,正好讓老太太鑽了空子……這兩個人,誰都有錯,大勇錯的更多些,我把他罵了一頓,也跟他談過了,你崔哥也說了他,他這兩天,天天來找我,想要你家的電話號碼,後悔的不行。我沒給他,就得再磨磨他,讓他多聽聽他媽都罵了些啥,讓他多行思行思,別一天天的不較味,拿咱們姐妹不當回事。」
武文華說著撲哧就樂了,「沒想到,這大勇急了,昨天跟你崔哥請了假,帶著小倩去沈城了,今天應該就能到你那兒。我也是剛知道的,你就是不打這個電話,我也要給你掛一個,跟你說一聲呢。你勸勸雅君,他也知道錯了,差不多就行了,她那兩個小叔子也還行,要不然攤上那不管不顧的,就賴你家裡的也夠她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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