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之前一直在揣測紀凡的身份。
他對夏國的機構組織有著一定的了解,他之前想了一圈就是沒將紀凡往軍人的身份上想。
現在看他筆挺的站在院子裡,瞬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讓他在院子裡等著,我先去找威廉。」
夏國的軍人非特殊情況是不允許出國的,他既然敢來這裡肯定帶了什麼目的。
史密斯眼中划過興味,如同看到獵物般隱隱有些歡喜。
「威廉,你說他們派一個軍人過來是什麼目的?」
「你是不是忘了王蘭英的身份?」
王蘭英的身份……史密斯拍了拍額頭,他竟然忘了王蘭英是夏國最高首長的夫人。
「他居然敢這樣單槍匹馬的過來,有意思,將人叫進來,我跟你一起會會他。」
威廉對紀凡也有著興趣,對他們來說夏國的軍人就只有在戰場上才能遇到。
現在居然在自己的家門口碰到一個活的,怎麼也要滿足一下好奇心。
紀凡站在辦公樓外的院子中,身子筆挺,目視前方。
他不喜歡垂頭的姿勢,尤其在米帝這樣的地方。
威廉和史密斯將人晾了半個小時,這才讓布魯將人叫了進來。
牆上的掛鍾已經要指到五點,再晚一點就要耽誤他們下班!
「咱們要不要將他也扣下?」
史密斯看著紀凡出現在走廊中的身影,突然轉頭問向威廉。
威廉一手扶在門框上,看著史密斯哼笑了一聲:「你就不怕夏國的外交部找麻煩?」
「找麻煩?他們除了強烈譴責,還會做什麼?」
史密斯說起這幾個字就分外不屑。
夏國在國際上向來弱勢,不論遇到什麼事,他們給出的應對永遠都是強烈譴責。
不要說用實際行動反擊,就是外交辭令似乎都永遠只是這幾個字。
「先將人叫進來看看再說。」
威廉被史密斯這話逗得想笑,認真回想一下,夏國人似乎真的就只會做這件事。
布魯帶著紀凡走近,就見兩位上次全部眉眼帶笑。
「史密斯,威廉,將人帶到哪間屋子?」
「審訊室。」
「我不是你們的嫌疑人。」
紀凡直接出聲反對,第二句就開始表明立場。
「我來是為了帶我的隊員回去。」
「你的隊員需要留下來協助調查,你恐怕帶不走。」
史密斯揚頭微垂著眼帘,有些挑釁的看著紀凡。
被關著的那個是他的女朋友吧,這個傢伙怎麼還能如此淡定?
是篤定他們不敢對她做什麼,還是他覺得能將人帶走?
「那天在醫院裡,我跟她幾乎沒有分開過,她知道的我全部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如果你們需要協助調查,放了她,將我留下。」
紀凡的聲音依舊清冷,配著他抑揚頓挫的腔調,居然也隱隱帶著一點氣勢。
史密斯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就轉頭看向威廉。
威廉只輕聲一笑:「進來再說。」
他們原本是站在威廉的辦公室門口,威廉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紀凡大步走了進去,沒有分給史密斯半點目光。
史密斯心下微微惱火,他剛剛才說要將人帶到審訊室。
結果說話間,人就進了威廉的辦公室。
這讓他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紀先生是軍人?」
威廉剛招呼著紀凡坐下,就直接丟出這個問題。
紀凡面色如常的看著他:「是,我是最高首長身邊的警衛員,此行主要負責王教授的安全。」
警衛員?
威廉明顯不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不止吧,你應該還要負責救援段洪林吧。」
「不是救援,是研究分析段教授現在的處境,我不負責他的救援任務。」
紀凡的態度太過配合,就是威廉一時間也有些摸不清他的套路到底在哪裡。
哪有人將己方的部署安排就這麼大咧咧說出來的!
「紀先生還真是直率。」
「過獎,這些都是你們可以查到的,我沒有必要隱瞞或是說謊。」
紀凡雙手搭在膝頭,雖然沒有穿軍裝,但他的儀態坐姿就讓人根本不會去懷疑他的話。
威廉覺得自己被懟了,還是悄無聲息的。
這話什麼意思,他們能查到的就知無不言,他們查不到的就咬緊牙關不說?
他從抽屜里將上午審葉回時做的記錄翻了出來。
「既然紀先生知道的比葉回同學多,那想必一定願意為我們補充。」
「可以。」
簡短又直接的回答從紀凡口中迸出,他依舊平靜的看著威廉,眼神……帶著一點鼓勵。
「你在醫院都做了什麼葉回不知道的事情?」
威廉將手中的記錄放在桌上,準備重新掌控話語權和節奏。
他的問題帶著一點陷阱,如果紀凡和葉回沒有通過氣,或是相互間沒什麼默契,他的話就很容易讓威廉抓到把柄。
「也不算是她不知道,不過是我把醫院上上下下轉了兩遍,沒有帶著她罷了。」
他們就只有這兩個時間段是分開的,他帶著兩根尾巴轉了好大一圈。
「就只有這些?」
威廉的視線落在記錄上,神色莫名。
可惜,紀凡並不上當。
「不然呢,她暈倒後,我給她辦理住院手續的事應該不算才對。」
史密斯坐在一旁,專心聽這二人鬥法。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威廉的職位比他高。
這份忍功,他真的比不過。
紀凡這種用手指就能摁死的傢伙,威廉居然還能容忍他在那裡蹦躂!
尤其還被他一次次懟的啞口無言。
威廉看著紀凡依舊在笑著,那笑容並不勉強。
「你把醫院徹徹底底的轉了兩圈?」
「職業習慣。」
他既然是首長的警衛員,對出入的場所有徹底的了解是本職。
這對威廉、史密斯他們這些特工來說,都是會下意識就去做的一件事。
威廉突然就覺得紀凡很會說話。
應該說他很會回答他們的問題,每一個問題所給出的答案都讓人找不出反駁的地方。
合理的沒有絲毫漏洞,這本身就不合理。
威廉看著他自始至終都格外平靜的面孔,突然就覺得不論再問什麼都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