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周嘉彤已經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男人,眼眶隱隱有淚。
她的手攥緊了衣角,暴露了她緊張的情緒。
林淮點頭「嗯」了聲。
這一刻,周嘉彤淚如雨下。
她先是笑,隨即又是哭,明明是個小孩子的面龐,眼底卻是歷盡滄桑的悲涼與痛苦。
這一刻,林淮看著女兒,滿是道不出的熟悉感。
不是父親對女兒的熟悉,而是這一刻的林洛塵像極了那個被自己塵封在記憶里不敢回憶與面對的妻子。
是的,到最後,周嘉彤是他唯一的妻子!
「等我死之後,想和她葬在一起,如果有來世,不管她誤入怎麼樣的歧途,我都會帶她回到正道的!」
林淮嘶聲說道,不知道是想要改變周嘉彤的命運,還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無論如何,他們這一世已經沒有機會了!
車子停在了機場。
周嘉彤也已經停止了哭泣,她擦去眼淚抬頭望向林淮,就這樣對視著。
林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她在林洛塵的身上清楚看到了周嘉彤的影子。
或者說,眼前這個女兒是縮小版的周嘉彤,那模樣,那眼神,那表情,都是周嘉彤的翻版!
明明,林洛塵和周嘉彤沒有這麼像!
「林淮,我原諒你了!」
周嘉彤笑著開口,她對林淮說道:「但我不想和你埋在一起,如果還有下一世,我只想做周思卿的妹妹,全心全意愛她護她的妹妹!」
「最好是一個媽生的,不是什麼同父異母,我討厭同父異母的關係!」
林淮瞪大了眼睛,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而趁著他發愣的間隙,周嘉彤已經打開車門,像是敏捷的小獸,在人群中穿梭奔走,瞬間消失在林淮視線里。
林淮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手忙腳亂下了車,朝著周嘉彤離開的方向狂奔追趕。
「周嘉彤,你給我站住!」
是的,這一刻他終於敢確認,是周嘉彤的靈魂藏在了林洛塵的身體裡。
從手術室里出來,他就隱隱察覺到女兒變了。
原本他以為是手術帶來的創傷讓女兒情緒大變,現如今他才知道,是這殼子裡的靈魂換了人!
周嘉彤回來了!
目光所及之處,早已沒有了周嘉彤的影子。
她逃走了!
她究竟去了哪裡?
她為什麼要放棄與姐姐周思卿團聚的機會呢?
此時,周嘉彤坐在一輛回市區的私家車裡,露出怯懦緊張的表情,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車內的中年女人很是同情。
周嘉彤不認識這輛車裡的人,她只是隨便爬進一輛準備啟動的車子,哭哭啼啼說自己和家人走丟了。
她賭這個社會好人多,不會趁機將她拐走傷害。
果然,這內的一家三口對她充滿了同情與照顧,原本這一家三口是要去往另外的方向,在得知周嘉彤的「家庭住址」後,毫不猶豫改變了方向。
「小妹妹別怕哦,我爸爸送你回家!」
坐在周嘉彤身邊的男孩大約十五六歲,他拿出手帕給周嘉彤擦眼淚,又變魔術似的從包里掏出糖果和餅乾。
「謝謝哥哥!」
周嘉彤吃了糖破涕為笑,甜滋滋給男孩道謝。
這軟糯可愛的聲音讓男孩很是高興,說道:「媽媽,這個小妹妹真的好可愛啊,我好喜歡她!」
一路上,周嘉彤受到了這一家三口無微不至的照顧。
沒人懷疑她的話,因為周嘉彤身上穿著的衣服並不算便宜,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而她報出的地址也是京城富人區,因此這家人都信了周嘉彤的說辭,貪玩的小姑娘爬上公交車被帶到機場。
很快,車子抵達了目的地,不是林淮的別墅,而是孟戰京的住處。
「謝謝叔叔阿姨,還有哥哥!」
周嘉彤很有禮貌道謝,在年輕男孩要把她親手交給家人時,她拒絕了,一臉可憐兮兮。
「不要!要是被我媽媽知道了,她肯定要打我的!」
她知道該怎麼博同情,果然這一家人沒有再堅持,只是親眼看著她跨進門檻,就驅車離開了。
周嘉彤一直站在門後,聽著車子的聲音遠去。
正好屋裡有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走出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周嘉彤。
「哎,這誰家的孩子?你父母呢?」
周嘉彤甜滋滋朝老太太鞠了個躬。
「奶奶好,我不小心走錯了,對不起哦!」
說罷她邁著小短腿跨出門檻,往前走了十幾米,經過兩戶人家之後,進了胡同最裡面的四合院。
四合院裡,於笛聽著下屬的匯報,語氣里滿是憤怒。
「你說什麼?林淮父女已經買了去川城的機票?而且已經走了?那你怎麼為什麼不去追!」
她憤怒到極點,抓起手邊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下屬小心翼翼答道:「是……是京哥給我們安排了別的任務,這才錯過了攔住林淮的最佳機會,這個時間點,他們應該上飛機了!」
於笛咬碎了牙。
「姐姐,你找我嗎?」
就在此時,周嘉彤走了進來,背光站在門口,笑眯眯看著於笛。
看到忽然出現的小女孩,於笛和其下屬都大吃一驚。
「不可能!你明明在飛往川城的飛機上,怎麼會……」
下屬的眼珠子幾乎瞪圓了,聲音都結結巴巴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姐姐,你想我嗎?反正我好想你啊!」
周嘉彤主動走到於笛面前,緊緊抱住了她的腿,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
於笛正想要踹開這個小惡魔似的女孩,卻聽周嘉彤幽幽開口。
「姐姐,你是不是恨諾夫?你想不想殺死他?我可以幫你!」
聽到這話,於笛的動作忽然停頓了。
她臉色微微一變,抬手示意下屬出去,在只剩下她們二人後,於笛掐著周嘉彤粉嫩的小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是死嗎?」
周嘉彤咯咯笑。
「我當然知道了,死就是永遠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隨便打罵別人了,諾夫死了,就不會再折磨你了,對不對?」
眼前這個小孩有種道不出的殺意,讓於笛沒辦法去質疑她。
鬼使神差的,於笛問道:「你有什麼辦法殺死他?諾夫身邊的守衛防護極其嚴密,連孟戰京都沒辦法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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