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嬈小心翼翼將木板上的鐵釘都卸了下來,開始割鐵絲網。生鏽的鐵絲網粗細不過方便麵,輕輕一割在寂靜的夜色里就發出詭異的撕磨聲,嚇得她剛割了一下就屏住呼吸不敢動。
側耳在牆上認真聽了聽,她咬著牙繼續動手。此時夜色濃濃,月色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顯得房間越發黑暗。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間,明明眼皮開始報時,腦袋卻像是喝了十幾杯苦咖啡一樣毫無睡意。只想著快點、再快點,快點割開快點跑出去。
她此時無比的慶幸白月華如今的沒能力,所以根本找不到職業歹徒,所以這兩個業餘的綁架犯輕視她,給了她可乘之機。
一點點繼續磨著鐵絲網,看到細小的洞口漸漸擴大,她卻越來越緊張。
破舊的筒子樓,燈光照應下,白月華摟著杜安心笑眯眯的坐在沙發上,杜安心此時滿臉的得意洋洋,眼中惡意深深,連忙扯著白月華的胳膊道:「媽媽真的嗎,我想怎麼教訓顏清嬈就怎麼教訓。」
「當然是真的。」白月華一樣雀躍開心不已,看著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兒,伸手在杜安心臉上摸了摸,憐惜道:「你放心,媽媽一定幫你報仇。你這幾天想怎麼折騰她都行,只要人沒出事,都隨便你。只有一條,不能讓她發現你。」
杜安心連連點頭,臉上的激動已經不加掩飾。想到在顏清嬈身上吃的虧,她有滿心的怨氣要傾瀉,恨不得現在就抓住她抽花她的臉,讓她跪在自己面前,看她還怎麼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
杜安心急忙扯著白月華的胳膊連忙催促道:「我們快走,媽媽……我們現在就去!」
白月華連忙扯了女兒一把,再次說道:「記住了不准讓她看到你,要是爸爸之後問起來,你就說我們一直都住在這兒,聽到了嗎?」所以才運氣很好的發現了顏清嬈。
杜安心連忙點頭,那雙與白月華如出一轍雙眼滿是興奮與惡意濃濃:「我記下了,媽媽快走!」
母女倆笑意盈盈的走出破舊的筒子樓,四下黑漆漆一片。此時已經是夜晚十一點上下,這片破舊的居民區早就陷入了沉寂之中。天空中雲層發黑厚沉,將月色完全遮蓋,看起來似乎要下雨的模樣。
白月華厭惡的掃了眼破敗得灰撲撲的低矮樓層,再過幾天她就能重新回到那棟高級公寓,這裡……她一輩子也不會再來!
踩著高跟鞋牽著杜安心身姿搖曳的走出小區,看到外面髒兮兮的市場,眼中嫌棄越深,牽著杜安心就鑽進了橫七橫八的破舊小道,越走越荒涼,足足半個小時後,周圍已經是一片黑壓壓的廠房,伴隨著一邊山坡上嘩嘩的樹葉聲,格外的讓人冷氣直冒。
「媽媽!」杜安心害怕的捏著白月華的手,看著四周黑壓壓一片,怯生生說道:「還……還有多久?」
白月華抿著有些乾澀的唇瓣,安慰道:「不久了。」說著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被掛斷不過幾分鐘,黑暗之中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男人。男人目光掃過杜安心,不悅道:「你們來做什麼?」
白月華終於鬆了口氣,捏著杜安心的手笑得風情萬種:「就是來看看。」還有讓那丫頭吃點苦頭。
王建軍眉頭緊皺,滿臉橫肉顯得兇狠至極,冷笑一聲直言道:「隨便你。」說著徑直在前面帶路。誰耐煩管這女人做什麼,只要那丫頭還有一條命能拿錢就行!
透過黑暗重重的夜色,三人根本沒發現身後數十米的廠房角落,一雙眼冷冷的盯著他們。
這片廠房早就被廢棄,已經被放在了市開發案上,所以根本沒有人煙。越是往裡面走越是荒涼,腳下滿是雜草叢生。杜安心在黑暗中摔了好幾跤,幾乎快哭了出來。白月華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更是走得戰戰兢兢,足足走了十來分鐘,才終於在一棟兩層樓的破敗廠房外停了下來。
王建軍警惕的往黑暗中看了看,這才帶著兩人往裡面走,一邊警告道:「那丫頭不准給我搞得沒命,否則咱們一拍兩散,到時候誰也討不到好!」
「放心,她對我可比對你有用,我知道分寸!」走進了廠房白月華也鬆了口氣,撥了撥髮絲,溫柔如水笑得嬌媚:「就是安心想出口氣,你不知道那死丫頭把安心欺負慘了。你看著安心長大十幾年,安心叫了你好些年叔叔,你就還不能讓她出口氣?」
三人走到一樓樓梯口,一道強光手電咻然從黑暗中照了過來,李虎臉色沉下,不滿道:「王哥,怎麼把她們帶來了?」
王建軍冷哼一聲:「誰管她?」說著看向白月華說道:「給你男人打個電話,問問現在顏家怎麼樣?」
白月華眼眸微閃,也是有這個打算。摸出手機走到了一邊,撥通了杜騰躍的電話。
杜騰躍臉色陰沉的接通了白月華的電話,剛準備讓她閉嘴掛電話,那邊卻傳來白月華溫柔入骨的嬌媚聲音委屈的說道:「騰躍,你都好久沒來看我們,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杜騰躍哪裡有心思和她廢話,抬手就想要掛斷。白月華連忙喊了一聲:「別……」
「趕緊說!」他眉頭擰緊,此時滿腹心思都放在顏清嬈和之前那通電話上。
白月華俏臉陰霾得可怕,暗暗咬著銀牙,勉強勾起笑試探道:「騰躍你什麼時候能來看看我們,這麼久都沒消息,安心都想你了。」
「沒空!」杜騰躍冷冰冰回答:「安分待著,有時間我自然會去看你們,我現在正忙先掛了。」
「騰躍等等!」白月華連忙喊道,嬌媚的聲音在黑沉沉的廠房裡格外清晰:「顏家……顏家現在怎麼樣了,咱們的事沒……沒被發現……」
話音未落,杜騰躍滿面陰沉的警告道:「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你給我記清楚了,我就和你認識了幾個月,準備和你交往試試,因為嬈嬈不喜歡,所以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你給我牢牢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