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尼爾海峽戰役打得協約國三度換帥,前後歷時十一個月,最終以協約國占領君士坦丁堡而結束。
這次戰役也成為羅克最出色的戰役之一,為羅克擔任英國遠征軍鋪平了道路。
整個戰役期間協約國共有45000人陣亡,其中約三分之一是南部非洲遠征軍官兵。
這裡的遠征軍,也包括非洲裔軍人。
澳新軍團也參加了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並且同樣付出巨大犧牲,這就能解釋薩爾為什麼這麼激動。
否認南部非洲遠征軍在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中的作用,就等於否認澳新軍團的犧牲,這是薩爾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幣原先生,你要給我一個明確的期限,補繳拖欠的會費,否則這可能會影響到日本在國際聯盟的常任理事國地位。」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嚴肅,這個口子決不能開,否則其他國家有樣學樣,國聯遲早會被拖垮。
「秘書長閣下,大日本帝國正在遭受有史以來最艱難的經濟危機,日本作為國際聯盟的常任理事國,國際聯盟這時候難道不應該伸出援手嗎?」幣原喜重郎不僅不想交錢,反而還想要援助。
這真太過分了,日本的日子不好過,其他國家也沒有餘糧啊,德國馬上就有樣學樣。
「說到伸出援手,秘書長閣下,德國的困難有目共睹,德國人的餐桌上空空如也,連甘藍和土豆都看不到,國際聯盟難道不應該首先幫助德國嗎?」德國代表真不是火上澆油,經濟這方面,日本就算再差,那也比現在的德國強多了。
「瓦爾特先生,德國的問題我們一會兒再討論。」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也很無奈,問題總要一個一個解決。
「德國得到的貸款已經夠多了,話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償還應付的戰爭賠款?」說到錢,儒勒·約瑟蘭馬上就有了精神,和平愛好者也是要填飽肚子的。
當然愛好和平也看是對誰。
對英國、美國,法國就老老實實的愛好和平。
對現在的德國,法國還是有底氣的,不趁德國虛弱的時候欺負他,難道要等小鬍子上台之後不成。
到時候恐怕逼債不成反遭反殺。
「當然是等德國政府有能力的時候——」瓦爾特冷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老子憑本事借的錢,憑什麼還。
「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打算還債,我們要重回魯爾區。」儒勒·約瑟蘭暴怒,之前法國藉口德國不還錢,聯合比利時占領魯爾區,後來被迫退兵的時候,幾乎把魯爾區全部搬空。
德國在從英、美拿到貸款之後,正在試圖重新恢復魯爾工業區的生產,這才剛剛有了點起色,就又被法國惦記上了。
「做夢!德國人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你們絕不可能得逞——」瓦爾特忍無可忍,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就在瓦爾特和儒勒·約瑟蘭吵架的時候,安迪正在和薩爾竊竊私語。
「他們一直是這樣嗎?」安迪實在沒想到,國聯居然是這樣的國聯。
「一直這樣。」薩爾冷笑,旁邊的奧克蘭默默點頭,指望一幫政客用開會的方式解決爭端就是做夢。
安迪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國聯成立了好幾年,除了那個什麼難民護照之外幾乎毫無建樹。
這麼說也不對,國際聯盟成立後,在處理一些國家的邊界爭議方面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比如瑞典和芬蘭關於奧蘭群島的爭議,又比如德國和波蘭關於上西里西亞的爭議,又比如波蘭和立陶宛的邊界爭議等等。
發現了沒有,上述國家,除了德國擁有一定影響力之外,其他國家都是世俗意義上的小國家,對真正的大國,國聯起不到任何作用,就連德國,也是因為戰敗之後被極大削弱,國聯才得以發揮作用。
「先生們——都冷靜點——克制一下——安靜——」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試圖讓瓦爾特和約瑟蘭停止爭吵,敲錘子都沒有,最後忍無可忍:「都特麼給我閉嘴!」
會議大廳終於安靜下來。
這就對了,跟這幫人好好說話沒用,就得簡單粗暴點。
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瞪一眼氣喘如牛的瓦爾特和約瑟蘭,等倆人都坐下之後才說話:「幣原先生,日本政府必須在半年內補足全部拖欠的會費,否則行政院就要取消日本的常任理事國地位。」
這是最後通牒了,沒有美國和俄羅斯加入的國際聯盟,再失去個日本也無所謂,正好把國聯搞成英國的一言堂。
「秘書長閣下,你這樣是對大日本帝國的嚴重不公——」幣原喜重郎堅決反對,可惜反對無效。
「如果任由成員國拖欠會費,那才是對其他按時足額繳費成員國的最大的不公。」安迪冷笑,不交錢還想賴在常任理事國位置上,臉真大。
南部非洲從來都是及時繳費的,該多少交多少一分都不少。
就這也才是臨時的非常任理事國。
讓幣原喜重郎和瓦爾特、約瑟蘭都不滿的是,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根本沒有制止安迪嘲笑幣原喜重郎的意思,對比剛才的態度,就是明顯的雙標。
不過讓幣原喜重郎精神大振的是,接下來按照程序,總算輪到調解南部非洲和日本的糾紛。
幣原喜重郎還沒說話,五臟廟已經開始抗議的薩爾實在是忍不住:「秘書長閣下,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是不是該下班了——」
幣原喜重郎:吃吃吃,你特麼就知道吃!
「哎呀沒注意,都已經下午一點了,我答應我女兒要中午一起吃飯呢——」奧克蘭抬手看看時間一臉驚訝,懂生活才能更好的工作。
「走吧,走吧,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餐廳,待會兒我請客——」安迪都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樣子就跟加了一天班急著回家的小白領差不多。
「我車裡還有瓶好酒,待會兒我們一起分享。」薩爾不吝嗇,生活需要儀式感嘛。
「我們正在討論的都是國家大事,你們都代表著各自的國家,就不能敬業一點?」幣原喜重郎簡直痛心疾首,說好的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呢。
「幣原君,工作也不能忽視身體健康,我們是人,不是機器——」約瑟蘭到了下班時間還是很和藹的,人家這工作和生活就分的清的很。
「那就暫時休會,明天我們再繼續——」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一臉疲憊的摘下眼鏡,年紀大了不頂餓,醫生說要少吃多餐。
「明天——」幣原喜重郎簡直震驚,吃個飯兩個小時應該夠了吧。
「不然呢?」瓦爾特也急著下班,兩個小時都不夠喝茶,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看著亂鬨鬨急著下班的各國代表們,幣原喜重郎簡直絕望。
這樣的國聯,換成誰都絕望。
一個小時後,日內瓦市中心的茉莉餐廳,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和安迪、薩爾、奧克蘭歡聚一堂,絲毫不見行政院會議上的劍拔弩張。
「你們想讓日本賠多少錢?」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主動問安迪,作為國聯秘書長,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得心裡有個譜。
「希臘損失一個人一隻狗就要600萬,日本人給尼亞薩蘭大學和艾克曼教授造成那麼大損失,要個兩千萬不算多吧。」安迪獅子大開口。
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就皺眉。
還兩千萬不算多,以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對日本人的了解,南部非洲能要到100萬就算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輸。
「確實不多,才兩千萬而已,日本造的『長門』號戰列艦成本都4300萬呢——」薩爾罔顧事實,日元和蘭特那能一樣嗎,4300萬日元換算成蘭特也就大約430萬。
這麼一看希臘人才是真黑,一個人一隻狗就要一艘半「長門」戰列艦,難怪保加利亞人不同意。
不過這盎格魯撒克遜人的數學水平也是讓人一言難盡,四捨五入的話好像也差不多,不能怪薩爾數學不好。
「說到『長門』,日本經濟既然這麼艱難,為什麼還有錢造big 7?」奧克蘭實在是無法理解日本人的固執,就跟日本人實在無法理解歐洲人的散漫一樣一樣的。
現在的加拿大,國防都恨不得跟南部非洲綁一塊了,正在全力以赴發展經濟,別說big 7,連個驅逐艦都不肯造,自然也就無法理解日本人的選擇。
「造的起不一定養得起,日本的三十萬噸主力艦,和法國、義大利的主力艦可不一樣,如果經濟還沒有起色,那麼日本政府遲早會被聯合艦隊拖垮。」安迪一針見血,法國和義大利的戰列艦那都是湊數的,戰鬥力和日本聯合艦隊的那些新銳戰艦不能同日而語。
「所以我們要小心日本人的野心,這樣下去日本遲早會變成下一個德國,安迪,你有必要提醒尼亞薩蘭侯爵,要加強印度洋艦隊的力量,遏制日本人的擴張。」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這時候就精明得很,一反在行政院時的老眼昏花。
也對,能當國聯秘書長的人,怎麼可能只會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