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美軍主動出擊的時候,里約美軍正在加固防守。
僅憑政府軍是守不住里約熱內盧的,雖然現在政府軍在兵力上依然對米州軍保持著優勢,但是政府軍在和米州軍作戰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勇氣,前一階段的作戰中,甚至出現了一個連的米州軍,追著一個團的政府軍窮追猛打的情況。
更令人驚奇的是,整整一千多名政府軍士兵,稍作抵抗之後就全部跪地投降,傷亡加起來居然只有不到十個人。
消息傳回里約,里約美軍徹底對政府軍失去信任,美軍遂以保護美國僑民為藉口接手城防。
瓦加斯到現在都還沒有做出直接和美軍翻臉的準備,所以里約一線陷入僵持狀態。
詭異的是,在經歷了最初的恐慌之後,里約的秩序在美軍的維持下居然逐漸恢復正常,市中心的餐館紛紛恢復營業,音樂重新響起,桑巴依舊熱情奔放,專門為美軍開放的俱樂部門庭若市,圍繞著美軍營地周圍出現了大規模不可描述行業,計生用品的銷量大增。
對於這種情況,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三旅指揮官亨特·蘭斯將軍已經習以為常,他對於部下的唯一要求是注意疾病預防,這個時代的巴西,衛生狀況也是令人觸目驚心。
「我們需要坦克和裝甲車,為什麼給我們送來的卻是棉衣和紅酒,難道沒有人告訴後勤部的那些蠢貨,三月份的南半球是夏天嗎?」亨特·蘭斯對後勤部門的工作非常不滿,這樣的錯誤簡直不可原諒。
其實也不能怪後勤人員工作不力,美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行過如此大規模的後勤保障了,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去歐洲參戰,後勤工作是由英國負責的,美軍到歐洲的時候兩手空空,連槍都沒帶,所有裝備都是英國負責的,所以美軍後勤部門嚴重缺乏這方面的經驗。
「就算是冬天,里約熱內盧也不需要棉衣。」亨特的參謀長是參加過世界大戰的吉姆·薩拉,他今年剛滿五十歲,頭髮已經所剩無幾,眼睛裡全是血絲,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里約現在面臨的形勢太糟糕了,米州軍兵臨城下,超過十萬美軍和政府軍被壓縮在不到50平方公里的城市裡,雖然能通過海上補給,但是長時間持續下去,肯定會出亂子的。
米州軍的表現也很強勢,雖然米州軍沒有向里約發動地面進攻,空中的戰鬥卻已經進入白熱化。
政府軍從美國購買的飛機,在前一階段的作戰中已經基本上損失殆盡。
為了對抗米州軍的空中優勢,華盛頓向巴西軍政府追加了一筆緊急貸款,用於購買美國飛機,以及從美國國內僱傭飛行員參戰。
「僱傭」也就是個好聽點的說法,實際上來到巴西參戰的飛行員都是正在服役的美軍飛行員。
即便如此,米州軍的飛行員,在面對美軍飛行員的時候,表現也並沒有落入下風,這讓吉姆·薩拉無比肯定,駕駛米州飛機參戰的飛行員,也肯定是來自南部非洲的軍方飛行員。
也只有這個理由,是吉姆·薩拉可以接受的。
否則的話——
好吧,沒有否則。
「告訴那幫小崽子們,讓他們都給我注意點,如果誰不小心感染到不該有的疾病,遣返是唯一的下場。」亨特·蘭斯也糟心,面對熱情奔放的巴西美女,那些來自農場的小伙子們多半無法抵抗誘惑,美軍部隊又從來沒有紀律可言,感染疾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昨天晚上有幾個士兵在軍官俱樂部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弗拉戈佐將軍還在等待我們的解釋——」吉姆·薩拉說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難以啟齒。
「又特麼的發生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破事?」亨特·蘭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以美國人的德性,多半還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昨天晚上軍官俱樂部舉行了一個舞會,邀請了一些巴西人參加,結果在舞會之後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問題是,參加舞會的巴西人,其中有一些是里約官員的家屬——」吉姆·薩拉撓撓他那所剩無幾的頭髮,這種事在現在的里約其實很正常,不過既然牽扯到一些所謂的「上流社會」成員,那還是得謹慎處理。
「官員家屬?她們為什麼會出現在舞會裡,特麼難道她們是交際花嗎?」亨特·蘭斯也驚訝,這種舞會是什麼性質,那些官員的家屬應該都知道吧。
既然明知道舞會的性質,還依然興致勃勃的參加,那就不能怪美國大兵不是人。
「這其中應該有一些誤會。」吉姆·薩拉只能硬著頭皮找角度,總不能說美國大兵喝了點酒就會化身為禽獸,所謂的「酒後失德」,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借酒裝瘋。
「那就給巴西人解釋清楚。」亨特·蘭斯不關心那些官員家屬的命運,軍政府要是倒了台,那些個現在的官員家屬,多半都要去美軍營地周邊找工作。
就在吉姆·薩拉和亨利·蘭斯為城防發愁的時候,里約總統府,弗拉戈佐也正在聽取手下的匯報。
這段時間弗拉戈佐的日子也不好過,政府軍在前線一敗再敗,里約熱內盧已經成為孤城,被米州軍重重包圍。
雖然米州軍還沒有發動地面進攻,但天知道瓦加斯什麼時候會發瘋,到時候里約肯定保不住,美國人可以拍拍屁股回美國,弗拉戈佐怎麼辦?
向米州軍投降?
估計瓦加斯不接受,其他人或許能逃過一劫,弗拉戈佐和諾羅尼亞、巴雷托肯定是要被秋後算賬的。
恐怕到時候,流亡是弗拉戈佐唯一的選擇。
不到最後時刻,弗拉戈佐是肯定不會離開里約的。
留在里約,戰爭就有轉機。
離開里約,弗拉戈佐就將失去所有權勢,就算弗拉戈佐到時候憑藉這些年的搜刮衣食無憂,又怎麼能彌補失去權力的遺憾呢。
「一個叫菲爾米諾的人組織了這次舞會,本身只是為了討好美國大兵,菲爾米諾找來了幾個女人,但是數量遠遠不夠,所以菲爾米諾就找了一個叫安妮的女人,這個女人認識一些官員的家屬,於是參加宴會的官員家屬就越來越多。」弗拉戈佐的秘書塔尼亞滿臉漲紅,這種事對於所有巴西人都是紅果果的羞辱。
美國人的橫行霸道,在南美並不稀奇。
但是橫行霸道的這個份上,還是超出了很多人的底線。
任何一個正直的巴西人,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會義憤填膺。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弗拉戈佐的第一反應不是追責,而是封鎖消息。
「開始知道的並不多,不過這種事擴散的很快,據說已經有當事人在事發之後自殺了——」塔尼亞面無表情,在熱情奔放的民族,對待這種事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關鍵還是對象。
白人對於貞潔這種事其實並不是太在意,英國國王那麼多情人,很多情人的丈夫還以此為榮呢。
換成美國大兵,很多人就無法接受,心情大概就跟看到段王爺的女人去找路邊乞丐差不多,你特麼找的話,也找個別讓人噁心的,找個黑黢黢的傢伙噁心人算怎麼回事,也下的去口——
「封鎖消息,嚴禁任何人討論,也嚴禁報紙登載,另外那個叫菲爾米諾的傢伙不應該繼續活著,還有那個叫安妮的女人,讓他們永遠保持沉默。」弗拉戈佐殺伐果斷,這會兒就算在噁心也得忍著,不能破壞了和美國人的關係。
塔尼亞看著弗拉戈佐,沒說話,也沒去執行弗拉戈佐的命令。
「還有什麼事?」弗拉戈佐沒好氣。
「那些女人——」塔尼亞想為受害者討回公道。
巴西雖然也有很多家庭跟英國人美國人一樣是各玩各的,畢竟都建立在自願的前提下。
塔尼亞堅持認為,參加舞會的官員家屬,雖然也有一定的責任,但是明顯美國人責任更大。
「她們活該!都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弗拉戈佐一錘定音。
「其中有未成年人——」塔尼亞還在堅持。
「你是怎麼回事?我說了,都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弗拉戈佐對塔尼亞的不懂事很不滿,這不是一個成熟秘書應該做的事。
「好的——」塔尼亞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無奈接受弗拉戈佐的命令。
弗拉戈佐都已經說的很明確了。
雖然亨特·蘭斯和弗拉戈佐都想封鎖消息,不過這種狗血八卦在民眾之間的傳播力度是不可想像的。
里約民眾對軍政府的官員很不滿,發生了這種事,在普通里約人看來就是狗咬狗兩嘴毛。
所以就算軍政府嚴禁任何人討論這件事,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兩天後,法國《國民報》率先刊登了這則消息,也就在當天,國際聯盟派出的特別調查團抵達馬卡埃,對馬卡埃大屠殺的真相開始調查。
值得一提的是,對國際聯盟特別調查團提供安全保護的,依然是保護傘公司。
ps:七月的最後一天,兩更獸正在為進化為三更獸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