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哥,其實不用這麼趕的,天星酒店的年終會議還有幾天呢。」
開車的人換成了侯英,他不像趙冬遠那樣,能從謝翊對小顧兮的奇怪態度里嗅出別的,畢竟他還年輕,不懂感情這玩意兒的複雜性。
只以為是因為大顧兮的緣故,謝哥想儘快知曉,便在京都待不住了,突然選了最近的航班,飛來了魔都。
謝翊也覺得自己衝動了,小顧兮錄製節目前,他還在謝宅,被那張照片弄得魂不守舍,極其不自在。
不過三個小時,節目錄製完,他等在這個路口,也不過是下意識地舉動,甚至都不確定她是否會直接這樣走出大樓。
但真正決定他來到此處的原因,是因為喬裡帶回來的消息。
足夠重磅。
那間閣樓里,顧兮曾經用過的草圖本上,他曾經留下的一句話,被人撕下並帶走了。
這個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可很巧合的是,喬里和程宇在想盡辦法查大顧兮生前的動向時,又查到了一棟宅子,是顧兮買的,卻是掛在別人的名下。
而現在,這棟別墅,小顧兮在顧兮去世後沒多久,便搬了進去。
喬里摸到了線索,更意外地發現了,那張被撕下的紙,摺疊整齊地放在臥室大床的枕頭底下。
即便那個闖入閣樓的人,不是小顧兮,也會是小顧兮知道的人,不然解釋不了,那張紙為什麼放在她睡過的床上。
謝翊將疑點,都放在了房子的主人身上,他必須通過小顧兮,知道關於那個人的一切。
因為顧兮買下了房子,小顧兮住了進去,但掛的名是另一個人的,納蘭澤。
他的人查了很久,也沒能查出納蘭澤是誰,連所有的人口登記資料里,都不曾查到。
唯一可有的推測,也只能往那個在十幾年前就轟然落幕,歸於塵土的納蘭世家上靠。
因為謝翊有印象,母親在他年幼的時候,曾經說過,父親有一位交好的朋友,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妻兒,父親很難過,讓他沒事不要去打擾他。
納蘭家曾經出了一位父輩口中相傳的千金絕色,納蘭笙。
都說紅顏薄命,連謝翊也忍不住嗟嘆,這位,曾是當時清風軍的新首領,顧令昭的第一任妻子。
顧令昭,也是他父親曾經最為親密的戰友,只是後來,因為家族矛盾,似乎疏遠幾乎不再聯繫了。
無論是家世品貌,還是納蘭笙和顧令昭兩人的結合,並非是因為利益聯姻,而是自由戀愛才走到一起的初衷,都曾令無數人羨煞。
只是一場國難,一場針對清風軍,針對顧令昭這個人而設下的局,讓這位夫人和他不足六歲的孩子,都喪生在了那場災難里。
鎮國元帥,是他護住華國威嚴和平後的至高封獎,人人都心疼和惋惜他,為了大家捨棄小家的悲痛和決絕壯烈。
而謝翊卻只是替那個孩子和夫人感到難過,活在這樣的家族,既是幸運也是不幸。
納蘭世家,原本也是京都的名門,卻太固執地想要守住自己曾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不惜舉家傾覆,也要與一國對抗。
納蘭家消亡了,也讓敵國傷了幾分元氣,顧令昭的清風軍趁此大舉反攻,奠定了鎮國的軍力,無人可匹敵的地位。
有人會感嘆納蘭世家的傻,女兒能有多重要,沒了可以再生,這下把自己的根都折騰沒了,滿門絕斷,何其慘烈何其可悲?
納蘭澤......會不會是納蘭家最後的存裔?
謝翊不得而知,但心裡卻是希望的,他說不清對納蘭世家的感覺,大抵是有些羨慕的。
那樣濃烈的家族情感,即便在外人眼裡看著不值,看著可笑,可是那麼不顧一切的守護方式,卻讓他內心震動不已。
他,也想像那樣。
不計後果地,去守護一個人,只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