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目光下澈。
見石影橫斜,依依動人。
倏爾層波疊浪,參差如鱗,雷擊電起,五彩十光。
最中央寶鼎節節升高,裡面豎有一柄法劍,長三尺,金玉其身,劍刃薄薄若蟬翼,鐫刻細密花紋,青中帶紫,凡脫俗。
再仔細看,劍柄中空,懸有劍穗,金燦燦一片,精緻的篆文交織,若雲霞,有一種莫名的力量。
翩翩若青虬出水,杳杳若月下仙舞,晶晶若雨後洗空山。
厚重,玄妙,深沉,難以捉摸。
九真太始靈寶劍的雛形,就在眼前。
「接下來是最後一關。」
陳岩盯著劍身,照出眉宇間一片紫青,雍容高貴,他深吸一口氣,道,「雷霆淬劍,太始出身。」
即使是在太冥玄天寶典中,九真太始靈寶劍都是一等一的屍解法器,能夠將肉身之精九成以上融入氣寶和神寶中,大大提升精氣神三寶合一的晉升機會。
正所謂是天道循環,這樣不可思議的法器出世會有劫數,只有渡過劫數,才算是真正圓滿。
要是渡不過,就是前功盡棄。
「起。」
陳岩卻是信心十足,用手一點,一縷九真太始靈寶劍的氣息穿過島中的禁制,裊裊升騰。
轟隆隆,
下一刻,
晴空響雷,光耀雲瀉,照的四方霜白。
初始之時,音若細,須臾之後,響徹雲霄。
層層疊疊的雷霆轟然擊下,有的弧形,有的球狀,有的甚至是人形,密密麻麻,如同匹練一般。
雷霆直接穿過層層禁制,落到池中,擊在法劍上。
噼里啪啦,
雷光遊走,如龍如蛇,出清脆的聲音。
「咄。」
陳岩目光一凝,法力和九真太始靈寶劍相融,莽莽大力生出,包裹住雷霆,吸入劍身。
叮噹,叮噹,叮噹,
雷霆碰撞,芒生毫光,可是在沛然不可抵禦的法力下,變得溫順如水。
陳岩對劫數不在意,信心十足,就是因為他可以插手,幫屍解法器擋下一部分的劫數。
層層推進,從容有度。
雷霆淬劍身,劫氣引寶淬。
隨著時間的推移,雷光越來越密,光芒越來越盛,九真太始靈寶劍要完全化形。
正在這個時候,三道宏大的氣機從天而降,落到島外,旋即層層花開,葉葉浮水,趙無極三人相繼出現。
「咦,」
趙無極看著島嶼上空漫天的雷霆,周圍卻是晴空如洗,晶瑩勝玉,暈開光華相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法寶之劫?」
紅衣女子晏夫人沒有說話,伸出纖纖玉手,抓了一縷氣機,放到鼻間一聞,才給出判斷,道,「確實是法寶之劫。」
「嘿嘿,我們來的真是時候。」
趙無極輕輕一笑,不懷好意。
「動手吧。」
同樣來自於魔宗的晏夫人心中一寬,半步真人可不是好惹的,他們三人聯手也得小心翼翼,現在這個時機,真是天助我也。
「出手吧。」
三人有了決斷,同時力,浩瀚的力量鋪天蓋地,打向島嶼正中央。
轟隆隆,
這一刻,峰巒如聚,千山萬壑,層層疊疊,殺氣沾衣,整個空間有鋒銳金芒騰空,來回盤旋,碰上死,不可抵擋。
陳岩若有所覺,抬起頭,正好看到三個魔道巨擘聯手,法力撼動四方,波瀾壯闊。
「這個時候來。」
盧心悅皺起黛眉,申請不好看,節骨眼上來這麼一出,真真是貨真價實的節外生枝,平添變數。
「來得好。」
陳岩卻是不慌不忙,念頭一起,大哉九真天玄宮滴溜溜一轉,躍出萬千的光芒。
雲從宮生,水與階平。
明淨澄清,日月在內。
光芒落地而生變化,瞬時膨脹,化為一個又一個的光暈,每個光暈之中,都端坐神靈,密密麻麻,如同周天繁星。
最中央的神靈,高有千丈,通體金黃,戴平天冠,披眾生衣,目長而闊,森然威嚴。
大陣一起,鬱郁神力爆,擋住三人的攻擊。
「這是什麼?」
趙無極負手而立,看著天空中神靈熠熠生輝,如燈塔,如繁星,如日月,高高懸掛,神力交織,如絲線,如天網,生生不息,眉頭皺起。
「怎麼這麼多神靈?」
晏夫人臉色也不好看,眼前的神靈,簡直看不到盡頭,神靈之力涌動,排斥一切,阻擋一切,禁錮一切,非常難纏。
「想那麼多幹什麼?」
天蝠王擰身而上,背後的雙翼展開,垂天之相,破滅虛空,用嘶啞難聽的聲音道,「我們三人聯手,什麼大陣破不了。」
三人再次運轉神通,法力激盪,和半空中的神靈激鬥。
盧心悅微微仰起頭,神聖的神光照下,將她白瓷般晶瑩的肌膚照出美麗的光澤,她黛眉舒展開,手托香腮,沉默不言。
看來早有打算,這神靈大陣,層層疊疊,力量縱橫,非常了得。
當日掠奪中嶽天界,將之掏空,難道就是為了現在?
陳岩則是盯著九真太始靈寶劍的變化,隨著天上的雷霆越來越密,劍身之上的紋理也越來越玄妙,難言的氣息瀰漫出來,在鼻間流轉。
「最後一波。」
陳岩心神和九真太始靈寶劍合二為一,立刻就感應到一股蒼茫偉岸的意志,來自天外天,滅殺一切,不可躲避。
叮噹,叮噹,叮噹,
九真太始靈寶劍劍身輕輕顫抖,出玄音,在這即將到來最為猛烈最為激盪的雷劫下,生出靈性的法訣也是惴惴不安。
這樣的局面下,該如何應對?
吱呀,吱呀,吱呀,
在同時,趙無極,天蝠王,晏夫人,三位魔道巨擘施展無上魔功,將半空中的神靈大陣打的搖搖欲墜,馬上就要破裂。
雖然神靈大陣中神靈無數,還有像恆天大帝這樣的人坐鎮,但到底已經是死物,聯合起來,能夠抵擋這麼久,已經是非常少見,不能要求太多。
陳岩眼看大陣破碎,並沒有任何的意外,他抬起頭,法目一開,就看到一道洞天徹底的雷光自九天之上落下,如天河垂落,浩浩蕩蕩,銀白一片。
「哈哈,」
陳岩不驚反喜,緩緩起身。(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