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遠離了穿越的初衷,是來參觀各種坑貨的。
從我爬行動物的身份,到不靠譜只顧打麻將的神仙,再到莫名其妙的老爺爺……沒一件事是順心的。
劇情如果就這樣發展,我不用等著去死,自己就跳下葫蘆山,和那老爺爺一樣飄下去,醒來我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可是我不甘心,因為我看了無數遍的葫蘆娃故事不是這樣子的。穿山甲種葫蘆籽,你能想像到劇情的誇張嗎?七個娃圍著一隻穿山甲不叫爺爺叫爹爹。
好悲情的喜感有沒有?我決定順著這條劇情線看下去,反正我都成穿山甲了,還能把我咋樣?
一路上,我嘴裡銜著金綠葉草,哼著爬行動物之歌,沿著山洞繼續往前爬……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只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
沒多大一會,前面就沒有路了。在洞底有一塊石台,上面飄忽著一顆發光的黑色物體。
這就是傳說中的葫蘆籽。真是神奇,這么小的一個疙瘩,卻能孕育七個肉乎乎的大胖小子。生命就是如此想不到。
我走近幾步,大概一丈遠的距離就停下來。葫蘆娃神話故事中,穿山甲帶老爺爺來取葫蘆籽,差點就沒燒成了烤豬。
哼,我可不會上當。
運足了力氣,把嘴裡那片金綠葉草吹到空中。果然,奇蹟發生了。
那片金綠葉草在空中像長了翅膀一樣飛起來,飄到葫蘆籽的上空,又溫柔的蓋上去。
剛才還在發光的葫蘆籽瞬間就熄火了,洞底的光線暗淡了不少。
我必須趕緊開溜。千萬不要再遇到什麼坑人的事情,我脆弱的穿山甲小心臟,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還好,直到我銜著那顆葫蘆籽,拽在爪子裡,一切都還正常。但是這葫蘆籽在次存放了數千年,和葫蘆山早就經脈相連,我這麼一取走,又是一番地動山搖。
出了洞口,我再也不用爬,再也不用唱那首爬行動物之歌了。我像一顆球一樣,順著還在顫動的山體,一路往下滾。直到在山谷底安全著陸,我才舒展開身子,觀察地形。
四周都是碎石,這不是種菜的好地方。這葫蘆籽是神物,肯定也需要一塊土壤肥沃,陽光充足之地,便打算走出山谷,到向陽之地。
……
我已經不記得過了幾天,一直在葫蘆山四周找一塊好地,種葫蘆娃。
七個娃的爹,不用罰款不被抓,只有穿越中才能遇到的事情。更讓我興奮的是,這七個小傢伙可不是一般的娃娃,吐火吐水,千里眼順風耳朵這可是打家劫舍必備技能啊。
這麼一想,我心裡就平衡了不少,現在要做的就是種下葫蘆籽,等著當爹。
一陣鳥語花香,遍地凌亂的野花中,還有很多小蘑菇,旁邊一條小溪流環繞,這是個好地方。就這裡了。
我靠著一棵大樹,用爪子挖了一個坑,放進葫蘆籽,蓋上土。我就不知道又該做什麼了。發芽,是一件漫長的事啊,要是幾個月沒動靜怎麼辦?
我像個老農一樣憂慮,圍著樹轉圈圈。
一個大叔從那片野花地中走出來,頭上纏著繃帶,拄著拐杖,看起來很虛弱的模樣。他已經看見了我,並對我轉圈的怪異動作很好奇。
我當然不能說人話。也那麼看著他。
一人,一穿山甲就那麼對望,頭頂兩隻烏鴉哇哇的叫了兩聲飄過……
「****的,還有心思轉圈,哎,羨慕呀,當個山神,還不如當個穿山甲!」
此人難道是葫蘆山山神,看他遍體凌傷,八成是山體崩裂受傷了吧。不由得有些懺愧,但既然是神,我要求助,管不了那麼多了。
「山神大叔,救我!」
大叔被我嚇得一愣,橫著拐杖,「呔,妖怪休走。」
山神要打我,可身子受傷過重,晃了幾步就氣喘吁吁。
怎麼又是這句話,呔,妖怪……老爺爺也這麼說的。這是流行語不成?
「山神啊,我不是妖怪,我只是只會說話的穿山甲,我就是……」
我想老實交代,可看他身體的傷,就不敢了。
「看你這小妖,呆頭呆腦,也不像會作惡的,跑吧,現在蛇蠍二妖在後山建了妖王殿,天下妖魔都來了,這葫蘆山再無寧日嘍。」
山神對我放鬆了警惕,充滿留戀的看了一眼大山。搖著頭像痛失家園的流浪漢再次啟程。
不能讓他這麼走了,我撲通一聲,四爪跪地,好不容易遇見個神仙,變回人形的願望總不能放過吧。
「山神老爺,我一家老小都讓落下的大石頭砸死了,要是被妖怪抓住,我八成就成烤串了,你救我呀。」
我聲淚俱下,企圖用最大的悲情引起山神的憐憫。這麼一隻家破人亡的穿山甲形象,誰不同情啊。(此時該有背景音樂……二泉映月的調調很合適。)
山神張著嘴巴看了我一會,又看了一眼大樹。
「小穿啊,你是要上吊嗎?」
「對,我們爬行動物,行動緩慢,我寧願死,也不要讓妖怪抓住。」我顯出很有骨氣的樣子,順著山神的話說。
有悲情,有視死如歸的豪情,我都被自己給感動了。
果然,山神哭了。「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
「不,那樣會連累山神,我有一個辦法。」我繼續編,山神正在往我的套里鑽。
「你要是能讓我變成人,跑的也快啊!」
一個人,一隻穿山甲再次的對望……這將是我人生最大的轉折,進化啊,從穿山甲到人的進化,只需要一點法力。
「呃,好吧,你也算是我葫蘆山的精靈野獸,離開之前,我就再為我的子民做點好事吧。」
山神拐杖一揮,我就蛻去了重重的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的是我的人體。各位看仔細了,長胳膊長腿,鼻子眼睛一個不少。
我興奮的爬起來,高呼萬歲,當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舒坦,抱著那棵大樹竟然哭嚎起來。等我平靜下來,山神背著包袱,拄著拐杖的背影已經到了谷口……
……
我躺在大樹下,等著葫蘆籽發芽。擔憂完全的沒了,果然是天神種子,入土就在躁動不安。我再次擼了一下對未來的設想,那是一篇《關於如何發揮七個葫蘆娃最強用處》的偉大論文。
葫蘆籽已經長得比我還高,正纏繞在那棵樹杆上向上,向上瘋長。
我等著,等我第一個兒子,葫蘆娃老大紅娃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