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明放下電話,說:「就奉天工業園邊上,又弄了八百畝地,陳哥說動遷戶歸咱們現在那小區里,讓我給蓋幾棟樓。沒幾個錢。以後就都是自己員工了,蓋就蓋唄。」
「八百畝?我的媽呀,又整那麼大塊地嘎哈呀?蓋廠子啊?」
「嗯,我打算咱們自己造轎車,公司都註冊好了,前兩天老郭過來就是這事,他回去準備去了,這邊明年開建,估計得四五年才能投產呢。」
老爸說:「你是越來越能折騰了,弄吧,反正咱也不懂,也管不了,等車造出來給我看看啊,我看你能整出啥玩藝兒來。那可不是簡單事哦。這又得投多少錢進去?」
「地不用給錢,這又不是別的,造汽車啊,他能要地錢啊?現在也不知道最後得投多少,反正好幾年呢,慢慢來唄,咱家現在投得起。」
老爸就不吱聲了,靠在床頭看電視,過了一小會兒,呼嚕聲起來,睡著了。張興明兩輩了加起來最佩服的就是老爸睡覺的速度。
十點半不到,電話又響,接起來一聽,是二哥。
「嘎哈呀二哥?」
「差點忙活忘了,後天一早走去巴渝,我帶三個人,加三個設計師,三子帶四個那邊的,你還有啥要交待的沒?」
「多帶兩個人吧,從商場抽兩個老人,一是熟悉一下那邊的情況,二是負責從那邊招點人,完了回奉天來培訓。
招個二三十個回來,以後他們就是咱巴渝巴蜀的骨幹了。對了,多帶幾個安保啊,槍要配齊,這一道可不老穩當。去幾台車?」
「打算是三台,你這一整估計夠嗆了,明天我安排安排看吧。」
「去個大巴,那玩藝裝的多,然後其他的你看著安排吧,槍一定要帶好啊,帶兩桿沖,槍證啥的帶好,安保就穿工作服。
明天你給那邊去個電話說一下走和到的時間。對了,柳哥還在奉天不?你問問,要是在的話約他一起去,他那份量壓稱啊,少不少麻煩。」
「那行,沒事我就掛了,今天早點睡,這幾天累著了。」
「二嫂去了吧,累個屁。」
「小孩伢子,找削是不?」
「我在沙坪那邊有個院子,住了個朋友在裡面,柳哥和劉琴知道那地方,你要是不願意住賓館就去住那邊,完了看看她過的怎麼樣,錢如果不夠的話你留個幾千塊錢給她。記住沒?」
「誰呀?沒聽你說過呢?」
「你管我。對了,有時間讓沙坪那邊的區領導陪你去趟她們學校,拜訪一下李副校長,看看她在學校的學習情況,我跟你說那學校里可有不少能人,混熟點,將來咱缺人了能借不少力呢。」
「行,記住了,還有事沒?」
「沒了,你去鬼混吧,哈哈。」
再次放下電話,張興明在腦子裡轉了一下,沒啥遺漏,二哥現在也算是鍛煉出來了,有了幾分實業家的風采,許多事都不用太操心了。
洗洗睡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群同學一起來到學校,校門口照例安安靜靜的。
上課,到了課間操的時候,初一的學生就站那看著,有的跟著瞎比劃,逗的站在後邊的老師們不停的哈哈大笑。
今天就有體育課了,第四節課,體育老師姓田,和張興明老爸年紀差不多,挺愛笑的一個人。
上課就是教做第六套廣播體操,一節課教了三節操,下課鈴一響,田老師喊了聲列隊,同學們按大小個排好,田老師看了看沒缺人,喊了一聲解散就直接回家了。
這邊學生一鬨而散,有回家吃飯的就直接走了,也有帶飯的,要到樓後面水房去取,那裡有個用鐵板焊的蒸箱,免費給老師學生蒸飯。
上課的時候學校圍牆邊上就蹲著一些小混了在看,圍牆從操場裡面看有三米多高,但外邊支馬路地勢要高些,圍牆只在路邊露出二十公分,混子就坐在圍牆頭上抽著煙,對裡面的學生指指點點,不時的發出鬨笑聲。
一解散,混子們也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校門口那邊走,他們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放學的學生也差不多到了門口,幾百個人涌在一起從大門裡往外走,混子們就站在大門兩邊,像檢閱似的。
有認識的高年級學生就打聲招呼,有的就直接和他們站到一起,拿根煙來抽。
低年級的和平時比較老實的同學就低著頭加快腳步,在東北如果你不想惹事打架的話就不要和不熟的人對視,很多時候就因為眼神的對視莫名其妙就打了起來。
就是傳說中的「你瞅啥?」「瞅你咋的」。
……
混子總是挑看著好欺負的找點事,踢一腳,罵一句,被欺負的同學也不敢吱聲,就低著頭快點走過去或是開跑,引來混子們的大笑,也不知道這種事有什麼好笑的。
有些同學被堵住要錢,其實也就是一毛二毛錢,這時候學生身上有幾毛錢的算是富裕的了,超過五毛就是純大款。
張興明沒有和班上同學一起走,他一個人到校門口晃了一圈,沒看到那幾個人,在校門口站了一會兒沒啥意思,就準備再去飯店吃飯。
這時候旁邊就突然打了起來,噼里啪啦的,叫罵聲,馬上有膽大的就圍了一圈,張興明也走過去擠到裡面看。
有小混子被他擠了一下就回頭瞪他,讓他伸手就撥拉到一邊去了,那混子張口要罵,被邊上的拉住,在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那混子就扭頭看了看他,往邊上讓了讓,不說話了。
那天他打的那一架被不少混子看在眼裡的,現在他在學校的這些混子裡也算是掛了號的,這時候能打的人出名最快。
打架的是幾個工人,穿著工作服,一看就是午休跑出來的,在打兩個小混子,邊上站著一個學校的學生,一看就是挨了欺負家裡人來給出氣來了。
幾個工人下手挺狠,不過只是拳頭巴掌,沒拿傢伙,把兩個混子打的滿地滾,嘴裡喊著:「哥,哥我錯了,以後不敢了。」其實別看鼻子出血了,打的並不重,就是疼一會。
打了十幾分鐘,幾個工人停下手,其中一個指著邊上站著的學生對所有混子說:「媽了個逼的,都給我看清點啊,記住了,以後哪個逼崽子再欺負我弟,就沒這麼輕溜了,下次我廢了他。」
躺地上那倆就一直說:「不敢了哥,不敢了。」邊上圍著的都不出聲,不過以後他們肯定不敢再欺負這個學生了,混混是干不過廠里工人的,有組織和沒組織的就不是一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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